只是，這小妻夫雖然看著親密，但并不是新婚燕爾的恩愛氣氛，而是像普通朋友似的，百無禁忌……

    “嗯，看來顧大小姐果然如傳聞一般，是‘不行’的?！迸思夜苁潞攘吮?，默默地想。

    飯后，潘家管事等人告辭，顧影就去書房，看無情仙制好的大夏輿圖。

    無情仙看來十分得意，專門把這地圖做成了一面落地大屏風，擺在屋里氣勢十足。

    顧影一眼看到這排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怎么樣？是不是很厲害？”無情仙美滋滋地追問。

    “是很厲害，告辭?！鳖櫽耙荒樌淠?，轉頭就要走。

    “哎哎？你干什么去？”

    “回房，找阿光睡覺去?！?/br>
    “為什么??？”

    “按你這張圖所示，大夏眼看要完，三天之內亡國在即。我還努什么力，奪什么爵？不如把力氣用在圓房上，在死之前還能開心一點?！?/br>
    無情仙小小聲：“有這么嚴重嗎？”

    “有。不信你弄死我算了?！?/br>
    顧影一邊說一邊走，腳都快邁出門檻了。

    “你回來！”無情仙怒了，“干什么啊，就算我有錯，你就不能直說嘛？非要這樣陰陽怪氣的？”

    “你自己都不知道錯在哪，嚴不嚴重，我說了你也感覺不到，應該給你看看后果?！鳖櫽耙采鷼饬?，“在你們仙境，想必沒有亡國的危機，你就覺得天下紛亂才好玩?？墒?，我在戲文中是大夏臣民，我當然不希望國破家亡?！?/br>
    無情仙口不擇言：“我雖然是神仙，但我也知道戰爭殘酷得像地獄一般。但是，凡間的國家哪個不是內憂外患的？偏偏你們大夏亡不得嗎？”

    顧影聽了，深深吸了口氣。

    “我倒是忘了，你的目的原是折磨凡人來著?？梢?，你說的都對，我們大夏敗亡無所謂，天下大亂也無所謂。我管什么閑事？反正這里也不是我家。你自己用法力建造的地方，你當然有權毀掉它?！?/br>
    第29章 籌謀

    顧影雖然在戲文里的時間不多，但畢竟是書生出身，家國情懷總是還有一些的。情緒上來頂撞無情仙之后，她沉默了好一會，還是坐回桌邊，提起筆來要寫字。

    無情仙好奇：“你要干什么？”

    顧影停了停筆，淡淡地道：“我要上表求見皇上?！?/br>
    無情仙話趕話，問了一句：“你既然說大夏要亡，那找皇上又能做些什么？”

    顧影道：“沒什么，不過盡人事而已。如果終有一死，只希望大夏能保留最后一點體面?！?/br>
    無情仙這才確定她是真的有想法，而不是拈輕怕重，自己心里也沒底，說話氣勢不但弱了下去，還不自覺地帶了分討好的意思。

    “哎，你別擔心啊。我只是畫了個圖，還沒造出實際的來呢。到底哪里有問題，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

    顧影聽了這話，稍稍沉吟，才道：“你當真不知？”

    無情仙急著解釋：“是啊，你沒聽出來？剛才我正在氣頭上，你又一直頂撞我，我才越說越離譜的?！?/br>
    顧影細想了一下，但也不像假話，這才嘆了口氣，感慨著：“畢竟你是個神仙啊?！?/br>
    “哎？什么意思？我聽不明白?！?/br>
    “你是神仙，你比凡間的皇帝說話都算數。如果你真的像這樣——”顧影走到地圖邊上去，用手指著大夏國周邊，“設計了很多敵人，把這個情景造出來，整個大夏立刻生靈涂炭?！?/br>
    她臉色前所未有地沉重：“如果你真是這么想的，我發現，我真的沒有辦法?！?/br>
    “沒有沒有，我哪有這等抱負？而且，戰事中要造出好多人，好多事，憑我的法力怎么能夠??？”無情仙趕緊解釋，“再說了，你不記得我的定位了嗎？”

    “什么定位？”

    “我是瑤池仙宮，風月鑒，警幻司——”

    顧影這才恍然大悟：“哦！我今天重新聽一遍，才算明白了。你這個仙女，職位并不高，主要就是排演兒女之情這類題材的戲文，供仙人們消遣的，對不對？”

    “嗯！”

    “那為什么要把情景搞得這么緊張？”

    “這不是你要奪爵嗎？就得有軍功。那不就是要打仗嗎？”無情仙委屈，“本來我們仙界許久都沒有戰事了，我很不擅長這些的。為了設計這張輿圖，我簡直翻遍了典籍?！?/br>
    顧影再三確認過處境安全，才放下心來：“那你把事態設計得太嚴重了?！?/br>
    她從墻邊拿起一根掛畫的挑竿，走到屏風面前，指著地圖上大夏的邊緣各地，道：

    “無情仙，你看這局勢：

    “北有北匈，西有西胡。南沼一帶從屬不明，嶺南藩王已經繡好了鳳袍，正在班師進京的路上。東海邊有偷渡來的海盜，齊魯還有造反的山匪……

    “這四面八方全線都在打仗，目標都看準了中間的京城，誰能頂得??？”

    無情仙虛心求教：“這難道不能同時……”

    顧影擰著眉道：“同時存在這些隱患，當然可能。但是，再富足的國家，兵力和財力都支撐不了這么多戰事。這些事的輕重緩急，你先要心里有數，我才能有數?！?/br>
    “最重要的當然是北匈，關系到你女主角的軍功嘛。把最精銳的部隊、最多的人手都挪過去?！?/br>
    “好。我看圖上所示，北匈有三十萬大軍——夠可怕的。那我們有多少兵力？糧草優先往北運的話，產糧區的稅收還有沒有結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