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柳含之特意走下來,牽著他在身側坐下,臉上并無不喜:“好了,朕何時說要怪罪寧兒了?!?/br> “謝陛下?!笔捯诵逌\笑謝恩。 柳瀟瀟正要離開視線不看這兩人,就注意到那人給了她一個輕蔑挑釁的眼神。 “寧兒,這雜戲團不是還有個表演嗎,還不快讓她們給你母皇看看?!笔捯诵蕹悬c愣住的柳寧兒丟了個眼神暗示。 后者這才懵懵地回過神,點頭對場上的雜戲團打了個手勢。 場上接著上演了一場噴火的表演,柳瀟瀟單手撐著下巴瞅著,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有點興致缺缺。 表演結束,殿內眾人夸贊的聲音不絕于耳,里頭的大臣夸獎時眼神還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上頭坐著的人,不知看的哪位。 突然話頭轉到了柳瀟瀟的身上,“不知道太女殿下準備了什么給陛下?!?/br> 她莫名被cue,抬頭一瞧果然是蕭宜修開的口。 對方面上偽裝的一副慈父樣,說慈父都是過分夸獎他了,這眼底藏著的惡意都快溢出來了。 見她不開口,蕭宜修以為她沒準備,心中一喜,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殿下這是忘記給陛下備禮了嗎?”他言語中透著可惜,隨后悄悄握上了柳含之的手,似是安慰道:“沒準備也沒事,許是在鳳陽縣待久了不小心給忘了,你好好說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你?!?/br> 坐于上首的柳含之神色莫名,一時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情。 柳瀟瀟只覺得蕭宜修這手段位太低,也難怪剛剛御花園遇見的貴人也大聰明的樣子。 也是她之前沒有恢復前世記憶,才覺得這人難對付。 現在只能說風水輪流轉,看誰比誰段位高。 她正要開口反手綠茶回去,柳含之忽然說道:“貴君說的是何話,太女備得禮早早就到了朕這,此事莫要再提?!彼龥_下揮了揮手,要恢復奏樂。 柳瀟瀟一愣,倒是忘了母皇這時候還很護著她。瞟了眼蕭宜修,對方正牽強地掛著一抹笑。 不過對面故意找事,她可沒有不回禮的道理。 她清脆的開口,俏皮地向女皇眨了眨眼:“兒臣還準備了一份禮物要給母皇看?!?/br> “哦?瀟瀟還準備了什么給母皇?”柳含之不禁坐直了身子,上身微傾,紅唇微啟,眼中含著笑意,顯然很感興趣的樣子。 蕭宜修見她這般,攥緊了袖中的衣邊。 “母皇稍等片刻?!?/br> 柳瀟瀟派人去尋了紙墨筆硯回來,一副長長的純白畫卷展開,內里空白一片,讓人看了都不由疑惑。 “皇太女拿來一副空白畫卷是要作甚?” “你看她手上的筆,怕不是要來題字吧?!?/br> “不是說皇太女紈绔成性,還會寫字?這字能比那些書法家的還好?她自己寫還不如找個書法家來寫好?!?/br> “噓,你聲音輕點。這么大聲是生怕陛下聽不見嗎?!币蝗死⊥诺男渥幼Я讼?,示意她看上頭人的臉色。 底下人差不多都發生這樣的對話,后觀陛下神色默默閉上了嘴,深怕觸怒龍顏。 雖然皇太女紈绔,以往也一直不著調的,但誰讓陛下寵愛她呢,還是小心些自己的脖子,少說點為好。 一切準備就緒,殿中一尺長卷由兩人展開一左一右拿住站好。 其中還擺放了一張小桌,筆墨皆放置在上。 柳瀟瀟比了個手勢,奏樂的樂人根據她方才所說,奏起了當下所有人熟知的戰歌。 就在這大氣磅礴且充滿激昂的樂聲中,她執起手中毛筆,蘸取硯臺的墨汁,似將其比作長劍肆意揮灑在長卷之上。 衣闕翩翩,手起筆落,盯看著久了這才發現,這不只是在畫卷上作畫,甚至還是一段劍舞,只是手中的劍變換成了筆,洋洋灑灑畫出了鳳國的疆土領域。 曲畢,筆停。 一尺長卷上,不似先前的純白,卻比之先前多了幾分磅礴的氣勢。 殿內之人無不被此所驚,一道拍手聲驚醒了所有人,鼓掌夸贊之人一句接一句的冒出。 “瀟瀟,你的這份禮物是母皇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母皇很滿意,也很喜歡?!绷冻龅男θ轁u濃。 帝上這一開口,在場之人都知道這把是皇太女勝了,不是勝在女皇偏寵,是真的勝在了這份心。 柳瀟瀟也不謙虛,放下手中毛筆,自夸道:“我也覺得我的這份禮物很不錯,那母皇沒有什么要獎勵兒臣的嗎?” “你這孩子還懂得向母皇討賞了,罷了罷了,今日看你這般母皇倍感欣慰。想要什么屆時自行去國庫挑選吧?!绷疅o奈地笑道,語氣尤其寵溺。 柳瀟瀟倒是不覺得什么,但無論是皇貴君蕭宜修還是底下的眾大臣,都被這句“自行去國庫挑選”驚嚇到。 這是國庫,國之根本啊。 里面有著什么無人知曉,但毫不意外都是些稀世珍寶。 蕭宜修眼紅卻又無可奈何,瞥見柳寧兒似是艷羨地望著柳瀟瀟,恨恨地咬牙。 該死的柳瀟瀟,若是沒有她,說不定進國庫隨意挑選的就是寧兒了。 這時的他仿佛忘了,一開始提起讓她獻禮就是他。 宴席結束,柳瀟瀟跟在女皇的身后走了出去,她可沒忘記可以去國庫一事。 結果一出去,就看到蕭宜修帶著柳寧兒跟在女皇身側,她默不作聲上前將人擠開,雙手極快地挽住了女皇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