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2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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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不想理會, 只勸他好好寬慰皇后娘娘, 安心侍疾。 太子便面露不滿之色, 嫌他面對困局,沒有良策, 道:“若是袁相還在,這件事早就辦妥了。你身為宰相, 本該替孤沖鋒陷陣,如今卻只會縮頭躲在后面,皇太孫的事,也硬讓孤去跟父皇說!” 江凌此時已經對太子沒有半點指望。 聽他這樣指責埋怨,也并不放在心上。 袁相真在,必然能看破此事。 立了皇太孫,固然能斷了誠親王的后路,何嘗又不是在斷太子自己的后路? 皇家這灘渾水,他之所以攪合進來,說到底也是為了錦魚為了孩子們,也是為了這些年他治下接觸到的黎民百姓,還有皇上的知遇之恩。 這江山若是落入誠親王這樣狠毒的人手中,包括他們一家在內,天下百姓又有誰會有好日子過? 他不是看不出王青云真正的意圖,但是相比太子,若是能借由華照,王青云垂簾聽政,反倒是對這天下最好的選擇。 不說的別的,王青云也好,王家父子也好,都有兩樣極難得的品格:大氣與正氣。 因此皇太孫這件事,并不能由自己或是王家提出來,必須讓太子“自己”想出來,去跟皇上提。 否則就算太子看不明白,皇上也會看明白王家的意圖。 皇上如今的情形,他也不能保證會不會一時糊涂,索性廢了太子,改立誠親王,以免江山落入外戚之手。 可皇上聽到這事后,卻突然病重,昏迷不醒。 實在是詭異得很。 若是此時皇上倒下,誰會因此得利呢? 其實是太子。他可以名正言順登基。 文官這邊,袁相雖倒,可有他和王尚書在。 武將那頭,兵部牢牢掌在景陽侯手中。 誠親王除非能擁兵造反,否則絕無承繼江山的可能。 可是太子還在想皇太孫呢,他既沒這能力,也沒這膽量。 那么是誠親王? 太子挪用海防銀子的事,袁家和福建知府做得很周密。他若不是有景陽侯的幫手,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查出實情來。他找了個信得過的御史假意要舉報太子,只是為了逼太子到絕路,早點讓華照當上皇太孫。 誠親王此時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他最該希望皇上健康,好利用這事廢掉太子。自己名正言順上位。 若是他不知道這事,那么……這次確實有可能是他下的手。因為他也看明白了,一旦華照當上皇太孫,就等于在向天下昭告,皇上絕不屬意他承繼大統。就是真起兵成功,江山也坐不穩當。 而他敢下手,只可能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他已經作好兵變的準備。敬國公府已經倒向了他。 如果這樣,情勢已經萬分危急。 必須立刻采取行動。 他當下也不跟太子辯駁,認了無能,對太子道:“如今休朝,殿下不如帶著太子妃與照殿下日日在皇上寢宮盡力侍疾?!卑刖洳惶嵬矜兼サ氖?。 太子不耐煩道:“父皇昏迷不醒,如何侍疾?” 江凌淡淡笑了笑,道:“殿下不是想照殿下做皇太孫么?這時,自然要太子妃帶著照殿下去好好侍疾?;噬夏臅r醒了,頭一個見著的是照殿下,那這事也就成了八分了?!?/br> 太子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又問:“婉婕妤的事,就這樣不管了嗎?” 江凌忙道:“既然由太子妃去侍疾,不如就讓太子妃順便查查婉婕妤的事?!?/br> 太子哼了一聲,有些不屑,道:“她不過是銀樣蠟槍頭,交給她,還不如交給柯側妃!” 江凌道:“柯側妃雖好,可在立皇太孫這事上,未必肯盡心?!?/br> 太子想了想,柯側妃自己也有兒子。如果不是照兒最得父皇喜歡,又占了嫡出的名分,他倒是愿意讓柯秀英的兒子當這個皇太孫呢。 現在還是先立了皇太孫要緊。 不行以后再換就是。 他當下才點了頭,放江凌走了。 回到東宮,便交待了王青云。 王青云自然是做出一副孝順賢良的模樣,一口答應,立刻就帶著華照去了。 到了皇上寢宮元英殿,卻是皇后娘娘在主持大局,誠親王妃帶著孩子已經在了。 她不敢露出半點鋒芒,小心翼翼請過安,皇后娘娘就面露不耐煩,說這里不需要她,讓她回東宮去。 她忙帶著華照下跪道:“本朝以仁孝治天下。父皇慈愛,若是傳出去,妾身為太子妃,父皇病重不肯侍疾,豈不叫天下人恥笑皇家?恥笑娘娘?還請母后允我跟照兒在偏殿侯著,以便隨時傳喚?!?/br> 皇后娘娘想了一陣,便同意了。反正沒有她的傳喚,太子妃也進不了正殿。在哪里呆著都是一樣的。 可皇后娘娘不知道的是,王青云在宮里早就密密的織了一張網。 她人雖在偏殿里,大殿里的情形卻是一清二楚。 皇上仍是沒醒。 太醫們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都紛紛上書要進宮探病,都叫皇后娘娘以皇上要靜養為由回了。 能進元英殿的,只有誠親王一家。 就是太子來了,也只能進去略站一會兒,就出來了。 皇后娘娘的傾向實在過于明顯。 可是宮外的人,對宮中情勢卻一無所知。 王青云表面平靜,內心卻判斷,誠親王要動手了。 她得立刻想法子送信給江凌和王家。 * 江凌這時早已經回到家中。 他洗漱換衣后,便帶錦魚進了臥室,并命所有人都退下。 錦魚難得見他如此緊張,忙拉著他兩人坐在羅漢床上。 他們如今的房子比原來大上三四倍,更妙的是,這里燒的是地暖,整間屋子,溫暖如春,卻半點不嗆人。 不過兩人還是從前的習慣。 一到冬天就關閉書房,在臥室里放置桌幾,書架。 屋子前后用落地罩做了隔斷。 外面靠窗放了一只紅木螺鈿羅漢床。 床前擱了一長等長有丈余的花梨幾。 幾上面放著藍錦暖窠,里面擱著琺瑯彩的熱水茶壺。 錦魚從茶盤里,挑了兩只粉彩花神馬蹄杯,替江凌倒了一杯毛尖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這些年她生活無憂,可不等于說她不知道回京之后,日子仍會如過去八年。 可越是事情重大,越是不能有著急。忙中易出錯。 粉彩杯中冒出淡淡的白色水氣。 江凌接在手里,略有些燙手,便慢慢吹了吹,整個人瞬間便靜了下來。 他也不說話,腦子里把事情慢慢地過了一遍,已經有了幾分把握,慢慢地品了半杯茶,才把事情跟她說了。 錦魚聽完,想了想道:“這件事實在是蹊蹺。若說當時婉婕妤給皇上的藥里摻些曼陀羅花粉,讓皇上睡著,以免皇上立刻就答應了太子的請求,倒也說得過去??墒沁@藥效不過一兩個時辰,皇上總會醒的,她又怎么能瞞得過太醫,做到讓皇上一直昏迷不醒?這樣的大事,她難道敢自己作主?” 江凌抬眸看向窗口。 室內點了燭,紅黃的光暈一團一團的。 步步錦窗欞上,一格格,是暗黑的天空。 仔細聽,有呼呼的風聲吹動著窗欞,噠噠作響。 起風了。 他點了點頭,道:“你料得不錯,動手的是婉婕妤,也是皇后娘娘?!?/br> 錦魚只覺得外面打了個天雷。 太子是不太成才,可是……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偏心到這個地步吧? 太子也是她親生的???! 不過,她看了看江凌沉靜的臉,她絕對相信江凌的判斷。 皇后娘娘為什么會這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現在該怎么辦? 江凌伸出手來,輕輕握住她的,慢慢地摩挲著,道:“你跟孩子,收拾收拾到綠柳莊去住一陣子?!?/br> 綠柳莊如今已經儼然是一座數千人的大城。 什么都有。 走投無路的人,只要去到那里,總能有吃有喝。 趙mama把這座莊子打理得尤如一個獨立王國。 就像當年人人都管三福莊叫洛陽莊,如今綠柳莊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孟嘗莊。 只有他們自己還是習慣叫綠柳莊。 江凌的聲音雖是冷靜,可錦魚卻覺得寒風透骨,不由瑟縮了一下。 事情危險到這個地步了么? 她想了想,輕輕地搖了搖頭:“把孩子們送走就是,我留下,幫你?!?/br> 江凌的眼中流露出nongnong的情意,有晶光閃過。 現在京里比戰場還危險萬倍。 他俯下頭,輕輕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自嘲地一笑:“你會分我的心。若是他們捉了你去……我就不戰而降,立刻為他們所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