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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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云想了想,也沒攔他,忙讓人準備,待太醫給太子看過,便帶著哭得聲嘶力竭的袁云書,跟在太子車駕后,去袁家不提。 * 本來江凌的任命,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離京多年,年紀又輕,還不是正經科舉出身。 袁相這一亡故,有人嫌京城的水還不夠渾,開始傳言,說袁相是被江凌逼死的。 這明明是欲加之罪,可是不過幾日,全京城都知道了。 這日早朝,仍是太子主持。 便有御史在大殿之上,逼問江凌:“袁相勞苦功高,配享太廟!如今遭此橫禍,皆因你這豎子蠱惑圣心!你何德何能?竟敢鳩占鵲巢!還不趕緊請辭,向天下人謝罪!” 江凌看時,就見這御史長得額頭狹窄,唇厚如腸,有些眼熟,他向來記性好。隔了這許多年,還是一下就想起來。 這正是當時彈劾許夫人的那個御史。 不是顧家就是誠親王的人。 搞掉他,不用說,是想推顧尚書為相。 他環視四周一眼,紫朱一片,大殿內光線雖不夠明亮,仍能看清,眾人都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只有王尚書與景陽侯等幾人眼露擔心。 他當下垂頭喪氣,表現得十分沉痛,道:“袁公勞苦功高,配享太廟!本相深以為然,自當親自奏明皇上,給袁公加謚號,進太廟!” 太子當然不可能不同意,當下點頭。 他雖看不慣江凌,可是與誠親王與顧家相比,江凌已經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現在袁相沒了,他能靠誰? 江凌見太子點頭,便轉身看向那御史,道:“袁公不過是正常病故,何來橫禍之說?你身為御史,不知道言必有所本,本必有所據么?太醫院徐院正可在?” 徐院正忙出列。 那御史梗著脖子,義正辭嚴,道:“正常病故?他本活得好好的,你一回京,他就活活被你氣死了!徐院正,你多年來受了多少袁相的恩惠,如今你難道敢替江凌這個豎子,撒下彌天大謊,蒙騙天下之人,堵住悠悠眾口不成?” 他罵得痛快,江凌也不理他。 一時徐院正從懷中掏出兩本藍皮冊子,雙手捧給江凌。 江凌接過,自己也不看,遞給太子身邊司禮太監,道:“請公公念一念,袁公過去兩年的病情醫案!” 眾人見狀不由都暗暗倒抽一口涼氣。 看來江凌早有準備。 不然這徐院正也不可能天天揣著袁相的醫案上朝。 可他竟然從未提過。 明明這幾天,四處都在傳他的罵名,他卻一直按兵不動,想來就是等的這一刻。 年紀輕輕,竟是這般沉得住氣。 皇上果然寶刀未老,有識人之能。 那公公便尖聲細氣地念了起來。 從兩年前開始,袁公便是百病纏身,每兩三日,便要請太醫。最初是風寒,后來是咳喘,再后來是頭風,消渴,最后是中風。 光是今年,便已經小中風三次。 竟是一直不為人知。 越念,朝堂之中眾官的頭便壓得越低。 袁公哪里是被氣死的,分明是被活生生累死的。 若是中風之后,不隱瞞病情,回家榮養,哪里會暴斃? 太子一邊聽一邊早哭成了淚人,他一哭,朝堂里也是哭聲一片,江凌這才叫停,道:“若是本相早日進京,或許還能救袁公一命,可惜啊可惜!” 沒人能反駁。 要怪先要怪袁相自己隱瞞病情,不肯告老。細究起來,甚至有欺君之罪。 那御史見狀不妙,便道:“這事卻是怪徐醫正!有這樣的病案,卻替袁相隱瞞得一絲不露!” 江凌喝了一聲:“你身為御史,彈舉百僚本是職責所在。但你不查其事,虛聽人言,就敢在這金殿之上污蔑圣上!圣上登基近三十載,政通人和,英明圣武,你怎么敢紅口白牙說圣上叫人蠱惑?此大不敬之罪,該當如何?” 誠親王與顧尚書敢攻,他就敢反擊。 他若是今日不借機收拾了這個御史,斬斷誠親王顧尚書一指,鎮一鎮文武百官,那他還有什么本事當這個宰相?! 第143章 所圖非小 這時誠親王等已經感覺到了不妙。 御史臺下分臺院、殿院、察院。 這位宋御史如今已經是殿院侍御史, 掌儀法,糾百官之失,替誠親王屢立奇功。 九年前若不是江凌手腕厲害, 許夫人一事, 景陽侯府都已經被他扳倒了。 誠親王立刻朝百官中某人暗暗一望。 那人面色黑黑, 立刻出列, 道:“殿院侍御史助陛下親賢臣,遠jian佞,面折廷爭,本是份內之事。江……” 這人正是顧尚書,他話到此處, 驀然頓住,有些為難地看向江凌。 就見江凌身穿紫袍,腰纏玉帶, 長長地展腳幞頭微微顫動,可一張臉龐卻玉雕似的,漂亮得像個畫中人, 未經人間滄桑, 只食仙露瓊漿。 明明跟他女婿一般年紀, 原該剛剛中了鄉試, 為當上小秀才而歡喜, 現在卻被皇上一道圣旨, 任用為相。 他這把年紀, 官場浸yin幾十年,還得看這小子的臉色。 “江相”二字實在喊不出口。 他頓了頓, 含混道:“江大人……以言恫嚇,難道要折辱言官, 蒙蔽圣聽不成?!” 他一帶頭,誠親王系的官員紛紛出聲,群情洶涌,一副要徹底打倒江凌的模樣。 王尚書立刻聲援。 景陽侯亦如此。 太子一派的官員立刻跟上。 一時朝堂之上,兩派官員爭吵不休。 他們吵了一陣,江凌在這一片混亂之中,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遞給了司禮太監,對太子一禮,道:“還請太子殿下喝令百官,聽聽這份折子?!?/br> 太子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江凌早做了這些準備,卻連聲招呼都沒跟他打過。 果然是沒把他放在眼里,也見下面吵成一團,也只得暫且忍下不滿,沖那太監點了點頭。 那太監才拿起金頭棗木棒槌,一敲鐘磬,道:“金殿之上,保持肅靜。若不敬殿下,即刻驅出,在午門受二十庭仗,以罰藐視朝廷之罪?!?/br> 他一喊,金殿上文武百官立刻老實了,沒人再敢出聲。誰也不想真被推出午門,脫了褲子打板子。 那太監便開始朗讀江凌遞上去的折子。 這份折子卻是江凌自己寫給皇上的。 開篇就道:本朝立國,元氣在臺諫。言官糾錯彈奏,興利除弊,乃立朝之根本,陛下之耳目。然殿院侍御史宋修,自任臺諫之官,不以江山為重,貪污受賄,肆意誣指,以言官之職,行中飽私囊之事,當受貶謫。 之后便附有某年某月某日,收多少銀子,經手人是誰等等一系列罪狀,言之鑿鑿,都是最近三年之事。 那司禮太監念完,朝堂之上,靜悄悄的,那宋御史甚至連一個冤字都喊不出來。 江凌這才眉眼一掃百官,道:“本相前日已經向皇上遞交這份奏折?;噬吓藗€準字。只是本相想著以袁相之事為重。況且,臺官言事,職也,輕易不加其罪,以免再添朝堂動蕩。因此請奏過皇上,暫緩此事。不想宋御史今日竟然攻訐陛下,為免陛下圣名受損,本相不得以才拿出這本折子。還請太子殿下作主?!?/br> 宰相可任用節束百官,可是言官卻只能由臺諫長官舉薦,皇上直接任命。 如今皇上身體有恙,自然對言官的處罰當由太子行之。 太子心里滋味翻滾難言,又辣又酸又苦。 調查這宋御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凌私下做的這許多些,都直接向父皇報告,他竟是完全不知。 江凌確實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可再不滿也只能站在江凌一邊。 一來誠親王掌握了御史臺,導致他有點兒什么小錯,就會被無限放大。尤其是過去這兩年,不然他也不會漸漸失了父皇的歡心。今日江凌好容易替他扳回一城,不出口氣怎么行? 二來剛才這御史想搞掉江凌也就算了,卻胡言亂語,說什么父皇是被蒙蔽的。這不就是說父皇是昏君嗎?雖然他也覺得父皇拔擢江凌是老糊涂了,可在朝堂上可不敢這樣講。 三來,江凌的證據十分確鑿。 他不處罰此人,也無法服眾。 可到底這手該下多重?他當下看了江凌一眼,見江凌低著頭,并無替他出主意之意,不由更覺得氣悶,道:“先推出午門,庭杖二十。再下大理寺獄,擇日流放?!?/br> 誠親王一黨立刻不肯干休,又吵了起來,說不審而誅,難以服眾。 江凌卻是一言不發,只聽他們吵。 最后太子無法,只得咬牙道:“江相以為如何?” 江凌這才施施然開口道:“御史臺尊則天子尊,宋修雖罪不可恕,午門侮慢當免則免。不如先除其職,再付所司劾治?!?/br> 誠親王一黨一聽,這是還有轉機,當下竟不敢再鬧,只說江相之意妥當,同意了。 太子氣得肝痛。 江凌這是什么意思?好容易扳倒一個誠親王的人,不趕盡殺絕,怎么又幫著誠親王說話?! 可見滿殿鬧哄哄的,他要再不同意,又是一番亂吵,當下只好點頭。 江凌忙行禮稱了聲“殿下英明”。 太子:…… 難不成事事聽他的,就是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