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120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末世大女主文里當萬人迷女配(NPH)、渣攻追妻指南[快穿]、攻略目標她有讀心術[穿書]、渣了美強慘女主后[快穿]、豪門女配,發瘋爆紅、重生少女時代、劍過青山又相逢、路人渣A,但與深情女配he[快穿]、中女翻紅指南、黏人的未婚妻又來逼婚了
景陽侯深深看了她一眼,換好衣裳,坐下喝茶,這才道:“賊首章五龍前些日子在慶陽,被小公爺一□□死在陣前。敬國公父子昨日回京,交回兵符?;噬洗笙?,不日就要大開慶功宴?!?/br> 錦魚倒也沒太吃驚。之前她爹就說過,錦心的事,等敬國公回來再談,可見那時候就已經知道敬國公回來的時間不會太久。 再說,敬國公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南征北討,讓北狄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對付幾個暴民,實在是牛刀宰雞,必然是手到擒來。 不過,柳鎮立了首功,倒是有些意外。 江凌是景陽侯的女婿。 柳鎮也是景陽侯的女婿。 兩個女婿同時立下大功,也難怪她爹的嘴角都止不住要飛上天。 可是若是她爹知道,柳鎮這個女婿很快就要變成半個,怕就沒這么開心了。 錦心和許夫人那邊的事,錦魚一向不怎么跟秦氏提。 不想擾了秦氏平和的心境。 秦氏高齡產子,大悲大喜,都不是好事。 反正來日方長。 只要她們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許夫人錦心母女過得怎么樣,又與她們什么相干。 她便給景陽侯使了個眼色:“爹爹,我今日來,是江凌有事要我跟您商議。咱們去書房說吧?” 景陽侯卻先看了一眼秦氏。 秦氏臉上微紅,淡淡道:“這些官場上的事,我也不懂。你們父女只管說去?!?/br> 轉眼對著錦魚,卻又立刻滿臉笑意,“你今日過來,也不叫人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準備些你愛吃的,我這就去問問廚房,叫他們加幾個菜,你晚上吃了再回去?!?/br> 錦魚笑嘻嘻地也不攔著。其實她現在主持著江家中饋,又有錢,想吃什么吃不到呢。她們母女的日子都再不比從前。 * 景陽侯的書房與秦氏的院子隔著一個后夾道。 從正門走,要繞一個大圈子,可從后門走,倒是幾步就到了。 進了園子,就見上房三間,修葺得簇新,紅的漆,黑的瓦,白的窗,沒描彩繪,園子里種的花草早就修剪過,被雪一堆,倒像蹲了一堆大大小小長得奇奇怪怪的小動物。 素凈可愛,有一種寧靜內斂的美。 錦魚甚是喜歡,看了她爹一眼,道:“這可比不得望燕樓氣派?!?/br> 景陽侯腳步微微一滯,道:“這里很好。不張揚,不華麗,安靜溫柔,像你……” 說到“你”字,音調低了下去,錦魚卻知道后頭還有一個字“娘”。 她管秦氏叫娘,她爹現在也不管了。 江凌管秦氏叫岳母,她爹也不管了。 可是在她面前,要她爹稱秦氏“你娘”而不是“你姨娘”,似乎還有些為難。 如果說“姨娘”,又怕她不痛快。 所以這話戛然而止,便有些怪異。 景陽侯自己也覺得尷尬,他怎么如今說句話,還要看這個女兒的臉色了?便煞有介事地咳嗽了幾聲。 錦魚也沒跟他較勁。 一時進了屋,見堂屋擺得倒是富貴,名家字畫,青銅大鼎,紫檀大香案,沒放桌椅,顯得地方十分寬敞。 有小童領著,掀開了右首一道青綢繡一品清廉的簾子,進了右邊的房間。 就見室內靠墻砌了一張暖炕,炕上放著花梨木的虎足炕桌,銀藍色的錦褥,墨綠閃金繡歲歲平安的大引枕。 炕前地上,中央放著四方茶桌,桌上暖窠里放著青花提梁壺,圍桌放著四張禪椅。 靠墻兩側俱是檀木博古架子,上頭放的不是古玩,而是各種竹子盆景。 錦魚暗忖,她爹這是把望燕樓搬了一半過來了嗎? 可就算她爹真搬過來,在這樸園里,她娘再是唯一的女主人,身份還是上不得臺面,連去江家做客都做不到。 除非她娘有一天能得個誥命。 可是得誥命哪那么容易呢? 要么丈夫請封,要么母憑子貴。 丈夫請封,看她爹這模樣,連個“你娘”都還說不出口,何況是給她娘請封,完全不可能。 母憑子貴? 就算她娘真生個弟弟,也要十幾年才能長大,要能熬到官爵顯赫,又得二三十年,她娘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是個問題。 憑女兒,可惜她也不是皇后貴妃,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正東想西想,就聽她爹道:“炕上坐吧,暖和些?!?/br> 錦魚回神,見她爹已經在炕桌左手坐定,她便走過去,往右手坐下,也不脫鞋,腳垂在炕邊,斜坐著。 簡單寒暄幾句,她便把柳家求親的事說了。 她爹這回反應倒沒像上次那樣激烈。 可仍是氣得胡須抖動,恨恨地捶了一拳頭炕桌,罵道:“欺人太甚。咱們不能坐以待斃?!?/br> 錦魚想著之前江凌的分析,覺得有道理。這事衛家擋不住,還不如順水推舟,說是衛家主動的,至少還能讓人覺得衛家大度,柳顧兩家無恥。 可她對衛家感情不深,這樣想自然容易。 她爹可是衛家家主,叫人打了左臉,還要笑著喊不痛,主動湊上右臉去,情何以堪? 還有許夫人跟錦心,定然會抵死不從,徒勞掙扎。 她撐著下頜,點了點頭,卻無話可說。 景陽侯發xiele一陣,許是見她只聽不言語,便問:“你可有什么主意?” 錦魚苦笑:“爹要問我怎么保證牡丹花兒經冬不死,明年如何花開如錦,我倒有許多的主意??蛇x太子妃?我哪知道東西南北呀?” 她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王青云求她幫忙,她雖然答應了,可要怎么幫,還得王青云告訴她。 她自己哪清楚這中間的門道。 景陽侯暗暗嘆一口氣。錦魚自小長在莊上,要她知道太子妃是怎么選出來的,還要想出法子來應對,確實是強人所難。要是江凌在就好了。 無奈之余,又想起剛才的事來。 他完全不知道錦魚小時候什么樣?生過幾場大病,什么時候學會開口叫人,多大開的蒙,有什么好的壞的小習慣。 他更沒教導指點過。 可是錦魚也才十七歲,前頭路還長著呢。 他這個做父親的,從今往后對她再好些,有什么事,多指點著,也能略微彌補一二。 當下便把選太子妃的程序一一說了一遍。 女子入宮有采選、特召、戰俘、罪籍、進獻、請托等好多來路。 采選多是選擇年幼的良家子入宮,或為后妃養女,長大后,如果叫皇上看中,便成為后妃。 而太子妃的擇選卻多是特召。 由禮部替皇家物色門第相當,品貌出眾的良家子,再由皇上與皇后娘娘及宗室細選考察擇定人選。 他見錦魚聽得似懂非懂,睜著一雙大眼,只會點頭,這才停下,道:“沒想到他們下手這般快!我其實暗中走了禮部的門路,打算等皇后娘娘從宮廟里出來后,就想法子把顧家女兒塞到太子妃的備選名單里去?!?/br> 錦魚眼露詫異,又點點頭,想不到她爹還真不是吃素的。 突然便想明白過來,為什么敬國公與柳鎮還沒回京,敬國公夫人就急著去向顧家提親了。 說是選太子妃,可是圣旨未下,現在傳來傳去的,頂多是個小道消息。 只有禮部正式受命,這才算是正式開始。 一旦誰家女兒上了名單,自然就不能再搶先訂親了。 可明顯的,敬國公夫人也熟悉這些規矩,自然不會叫她爹的小動作得逞。 “現在只能從顧家下手了。你那位二嫂,她既來找人,說明他們顧家也有人不愿意結這門親事。讓她想法子勸勸,以后顧家還要不要嫁女兒了?堂堂嫡女去給別人家做平妻!” 聽她爹又把希望寄托在顧二嫂子身上,錦魚不由有些無奈:“他們顧家現在都是顧尚書作主。聽說便是族長什么的,也都只會拍顧尚書的馬屁。您想想,這京里,除了皇家還有幾位皇子,誰家勢力能比得過敬國公家?幾位皇子也都早就婚配了,這次又跟太子有關,誰敢娶顧茹?對顧家而言,與敬國公家結親,除了名聲難聽些,可是再好沒有了?!?/br> 景陽侯其實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到底還是存有些僥幸。 就算是名聲難聽,也有限。 畢竟人家顧家可以說,嫡長女是被意外害成這樣,才不得不嫁的。 再說,只要顧家日后飛黃騰達,女兒還需要愁嫁么? 錦魚說的話,可謂是直指要害,這腦子不知比錦心明白多少倍。若是嫁入柳家的是錦魚,兩家必定能安安穩穩地做親家。 他不由轉眼去看錦魚。 就見她今日梳了個簡單的百合髻,插著點翠花鈿,兩耳掛著滴水珠的藍寶耳墜子,身上這穿著一件水藍云綾錦對襟狐貍毛的襖子。襯得小臉雪白,眉目疏朗,竟是比他印象中所見更美貌絕倫,氣韻雋雅。 再想起秦氏,如今也是風姿出眾。以前眉間舒張不開的一點幽怨不知何時已經抹去,整個人都自信秀潤起來。衣著打扮雖不華麗,卻于樸實中透出幾分貴婦人的雍雅高貴。 她們這對母女,明明一個是庶出,一個出身官奴,身份低微。 可萬想不到,在莊上十幾年,沒有變得卑微粗鄙,反如那歲月才能催吐出的奇花異卉,經霜歷雪,越開越美。 相比之下,許夫人母女卻是完完全全相反。 出身高貴,及笄嫁入高門為正室嫡配,本該一生順風,卻每每遇事,專選那獨木橋走,如今每況愈下,累及家族父兄。 景陽侯不由覺得胸口發悶,低頭想了半天,才讓錦魚不用再管此事,他會親自去見見顧尚書和慶國公。 這話正中錦魚下懷,她開開心心與秦氏吃過晚飯,回了永勝侯府。 * 沒想過了兩日,樸園傳來消息,說景陽侯叫她過去一趟。 她到樸園的時候,就見丫頭婆子一個個走路都踮著腳尖,唯恐鬧出動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