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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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之所以撞上皇后娘娘,都是因為那洛陽紅開了。 她看皇后娘娘近日煩憂,便偷偷請皇后娘娘來賞花。 卻不知道錦心背地里也邀了人。不然怎么會拉著皇后娘娘進去? 從頭到尾,他們敬國公府都沒摻合過太子選妃的事,是外頭傳錯了。 話里話外,打錦心一頓,就是給了顧家交待。其他的,他們家是不管了。 老太太聽了敬國公夫人這番說辭,自然明白,敬國公府這是準備把責任全推到錦心頭上。反正他們對錦心本來就不滿,一個差點兒被休棄的兒媳婦,要打要關,都沒關系。 只有景陽侯府會在乎錦心的死活。 一來這這關乎景陽侯府的臉面。 景陽侯府的女兒在婆家犯下如此大錯,人家不會說是婆家的問題,只會說是景陽侯府沒教養好女兒。 這不但影響錦柔的婚事,便是其他幾個已經出嫁的女兒,在婆家也容易被人說嘴,硬不起腰桿子。 二來最要緊的是,錦心本來就是許夫人的心頭rou。老太太和景陽侯本也是極疼愛她的。怎么可能不管? 敬國公也是看準了這一點,要合兩府之力,讓顧家別再鬧騰了。 可許夫人一聽錦心挨了打,還被關起來了,什么時候放也不知道。 哪里還記得是在顧家,當場也不聽顧家說什么,立刻就扯著敬國公夫人,要親自去接人。 老太太便喝止她冷靜些,好容易見著顧家夫人,得先解決顧家的事。 哪知許夫人對老太太積怨已久,當著敬國公夫人與顧家夫人的面,就爆發了。 她罵衛家上下全是豬油蒙了心,沒規沒矩。 景陽侯寵妾滅妻,把妾室當外室養。 老太太寵庶輕嫡,只疼愛錦魚不疼愛錦心。 還說當初錦魚錦心同日請客,老太太偏去了國色天香園,沒去敬國公府。 這才讓敬國公府的人輕視錦心。如今叫人又打又罵,關起來不見天日。 老太太被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在外人面前,也不能跟許夫人對吵。 只得杵著拐,顫顫巍巍,一怒離了顧家。 回來就先找到景陽侯,罵了他一頓,說以后再也不管錦心的破事了。 那頭敬國公夫人也沒搭理許夫人發瘋,順勢離開了顧家。 許夫人想追也追不上。 只得自己先回娘家哭訴了一場,帶著娘家哥嫂回了景陽侯府,拉著景陽侯,逼著他替錦心作主,讓把錦心先接回家來,什么事過了年再說。 景陽侯早從老太太那里得了消息,也極恨許夫人失禮在外,還鬧到了娘家。便抓住一個孝字,說許夫人忤逆婆母,把許夫人與許家人都懟回去了。等許家人走了,就禁了許夫人的足,怕她再到處鬧騰,丟盡景陽侯府的臉面。 許夫人的兩個兒子自然都幫著許夫人說話。 不是去找景陽侯,就是來找老太太,一是勸他們解了許夫人的禁足,一是求他們想想法子,讓敬國公府早點放了錦心。 老太太被他們一個個地輪番折騰得又病了。 還是馬太醫來瞧病,說了秦氏可能懷著男胎的事,老太太這才頓覺得衛家又有了指望,精神才好起來。 這個年,因為許夫人母女,景陽侯府是人心惶惶,過得亂七八糟。 錦魚聽完,不禁心疼起老太太來。 這么大年紀了,上次因為錦心的事,求她這個小輩。這回這天寒地凍的,又跑去顧家。吃力不討好,反落了埋怨。誰也沒真關心她老人家的身子骨,也難怪她對衛家如今的這些孩子們實在灰心,指望起了她娘肚子里還沒落地的孩子。 忙勸了老太太一回。外頭便又來人催她去古香堂。 錦魚便道:“這事早晚躲不過的。我便去去吧??纯此趺凑f?!?/br> 老太太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了人,還說過一會子,就派人去催她。反正也快開飯了。 * 錦魚到古香堂時,就見古香堂黑漆漆的大門緊閉,門上兩只獅頭怒目猙獰,嘴上銜著兩只閃閃發光的金環。 她來回古香堂這么多次,還是頭一回見到古香堂大門緊閉的樣子。 不禁十分唏噓。 當初她跟她娘剛回府時,每天都跑老遠,來給許夫人請安,一直做小伏低。那時候許夫人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誰能想到會有今日。 母女兩個都被關了起來。 許夫人還得叫她來商議如何救錦心。 真是恍若隔世。 帶她來的婆子便上前扣門,一時門裂了個縫,請了錦魚進去,卻把豆綠攔在了門外。 錦魚想了想,給豆綠遞了個眼色。 豆綠便也沒爭吵,乖乖地離開了。 一時進了門,仍是到梢間去見許夫人。 就見屋里仍是掛著許多的幔帳,只是顏色是青色的,像是落了不少的灰,有些顯不出顏色了。 看來許夫人連過日子的精神頭都快折騰沒了。過年這屋子都沒布置一下。 許夫人背對著窗,坐在炕上。外頭今天天色尚可,淡淡的陽光映著雪光從窗口照進來,她的臉都在黑暗里??床磺宄?,只是身形卻明顯比錦魚記憶中的要消瘦許多。 錦熙側坐在炕沿,正埋著頭拿絹子拭淚。 錦魚上前請了安。 許夫人道:“三催四請,你才來??墒沁€把我這個嫡母放在眼里?” 錦魚暗暗皺眉,到底誰在求誰?居然還是這個態度。難怪老太太說許夫人不念她半分好。 雖然她來時,也沒打算管錦心的事??梢娏嗽S夫人這態度,這決心便更堅定了幾分。 當下也不計較,便低頭站在地上裝老實,不說話。 錦熙勸道:“娘!您這又是何必呢!錦心如今過得不好,也不是錦魚害的。把氣出她身上頂什么用?” 許夫人怒道:“我是白生了你。你與錦心都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怎么就一點不心疼你meimei,盡向著外人說話!當初……當初就是她惹回來的事,若不是她救了小公爺,你meimei怎么會嫁到敬國公府受這樣的罪!” 錦魚:…… 她是連辯駁的話都懶得說了。 錦熙無奈,道:“不管當初如何,事已至今,咱們還是想想怎么救了錦心出來吧!她挨了打,也不知道傷得怎么樣了?總要找個人去敬國公府看看情況。錦魚,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國公府,就說是去給他們拜年去的?” 錦魚:…… 許夫人出不了古香堂,這事也該大嫂劉氏出面。 她們兩個出嫁的女兒去敬國公府,多少有些奇怪。衛家沒人了么? 再說,憑什么呢? “母親,大姐,我可不敢再去摻合四jiejie的事情。當初與敬國公府聯姻,你們都能怪到我頭上。這回,我若再插手,萬一出了什么事,還指不定怎么冤我呢?!?/br> 她們不客氣,她也沒有什么好態度。 “五meimei,你誤會了。我可沒怪你?!卞\熙忙道,頓了頓,又解釋道:“我一直在勸母親呢。不過,如果是其他的事,錦心做錯了,該罰,我也不會袒護她??蛇@回的事,是個意外。怎么能全怪到她頭上?不是咱們的錯,憑什么叫咱們吃虧?豈不叫人覺得衛家的女兒都是好欺負的?你也好,我也罷,日后在婆家的日子便能腰桿子硬得起來?meimei,你自來是個聰明能干的,不會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我這才勸母親單叫了你進來商議商議??傄屓┏堑娜硕贾?,咱們衛家的女兒,出嫁了,也還是有娘家撐腰的?!?/br> 錦熙說得其實也沒錯。 不過錦魚道:“大jiejie這話說得奇怪。衛家的女兒有衛家撐腰,不該是衛家人出面才對嗎?咱們兩個出嫁的女兒頂什么事?那豈不成了宜春侯府和永勝侯府去找敬國公府的晦氣?我是不敢擅自作主的,必得先問了我家夫君才成?!?/br> “砰”地一聲,錦魚覺得腳尖一熱,裙前綠氈地毯上洇出了一個花朵般的深綠水跡,還躺了一只傾倒的青花茶杯。 許夫人又砸了東西。 不過也看得出來,許夫人雖然發瘋,卻沒敢真把茶杯砸她身上來。 “母親!您如今的脾氣怎么越來越暴躁了!”錦熙著急道,跳下炕。 “暴躁?我暴躁?我好性兒了一輩子,有什么用?你爹現如今哪里還把我放在眼里……錦心叫人關著,他問都不問一句,成天只記掛著外頭那個賤人!我算是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瞧瞧敬國公夫人,那才叫暴躁,可人家過得好著呢。我不忍了。再也不忍了。我有兒有女,他是能休了我,還是能關我一輩子?!”許夫人怒道。 錦熙幾步走到錦魚身邊,上下看了看,牽了她的手問:“你可有燙到哪里?” 錦魚搖了搖頭。 錦熙轉過臉,頓足道:“母親,我知道您心里對父親有怨氣??墒且患職w一件事。今日您到底要不要救錦心?!你要說不救,我也不管了?!?/br> “救??!我讓你去求你爹,你說不行。我讓你跟姑爺去敬國公府看錦心,你又三推托四的。非拉了她來,她算什么東西,有多大的臉面?她去了,敬國公府就能讓你們見著人?!何況,她巴不得瞧你meimei笑話呢,她還會管meimei的死活?!” 錦魚不由暗暗吃驚。最早認得許夫人,她還當許夫人真是高冷溫和之人。 還奇怪錦心那驕縱脾氣哪里來的。 原來是遺傳自許夫人。 許夫人裝了一輩子,如今再也裝不下去,本性盡顯。 她想了想,笑道:“母親這話說得奇怪。四jiejie過得如何,與我有什么相干?我也犯不著看她笑話,我也管不著她的死活?!?/br> 說完,也顧不得許夫人氣得呼呼直喘,接著道:“今日我來見母親,是有事想跟您說。香羅跟玉鈺兩個,您雖給了我,可是身契還在您手里。如果您要她們繼續呆在我身邊,今日便把身契給了我。若是不然,我明日便把她們兩個再送回來?!?/br> 這話一出,許夫人哪里還坐得住,跳下炕來,就朝她撲過來,手上揮舞著,嘴里罵道:“黑心沒肝的小賤人。這時候,你還來落井下石!你敢把她們送回來,就等著替她們收尸吧!” 錦熙死命拖住,叫她住手,挨了好幾下,好好的發髻全被打歪,頭上的珠花鈿子掉了一地,都被踩踏得不成模樣。 錦魚嚇得一蹦,就往外跑。 她敢一個人進來,也是知道許夫人既被禁了足,這院子,已經不在許夫人的掌控中。 許夫人要動手,也只能自己來。 料定許夫人跑不過她。 可沒想到錦熙會去攔許夫人。 她跑了兩步,回頭一看,許夫人打不著她,竟是左一掌右一拳地打起錦熙來。 她實在不忍心,只得又跑了回去。 玉鈺的死活她不在乎??上懔_她并沒打算真送回來。只不過是詐一詐許夫人。雖然也知道現在不是談這事的好時機,可錦心的事,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