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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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皇上震怒,六部混亂,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八品官來cao心吧?雖說王尚書日前說今年給他個優評,明年應該會升一級,可這才剛報到吏部呢。就算七品,也還是個微不足道的芝麻官。再說……就算他今天官至尚書位極人臣,媳婦可是他自己的,朝局卻是皇帝的,這個先后順序在他這里也不會變。 杜侍郎見他一言不發,無奈跺了跺腳,道:“以后你去哪里知會一聲!宮里來人,傳你進宮?!?/br> 江凌:…… 他平日稍微開個小差什么的,一向沒人在意。什么時候他這般重要了? 今日王尚書上朝后留了宮,到現在還沒回來。急著傳他進宮做什么?他在茶引司任職,這調撥糧食的事,可跟他沒關系。便問杜侍郎。 杜侍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匆匆帶他見了傳旨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上前拽著江凌的衣袖就急道:“趕緊跟我走?!?/br> 江凌:…… 一路忐忑。 他雖出身侯門,可永勝侯府是冷灶,便是臘八節賜粥這樣淡薄的君恩都撒不到。他從小到大就沒靠近過皇宮的門,只遠遠地看過這巍峨的宮門。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擠身其中。 可此時天色稍晴,陽光奮力從厚厚的云層中照射出來,青磚宮城一半埋在冷白的積雪里,叫陽光一照,如在云朵之中。 他便跟在小太監身后,一步步走進了那層層宮闕吞金穩獸。 宮里的積雪倒是清掃得及時,中間一條金磚道走起來極快。 可也走了快兩刻鐘,才到了一處朱漆飛檐的殿宇,上頭黑底大匾寫著三個金色館閣體的大字“宣政殿”。 這地方江凌倒是聽說過,是皇上的御書房。 平素下了朝,若還要召見重臣議事多在此處。 就見兩側階上站著佩刀侍衛,他跟著小太監一步步走到殿門外。 守門的太監好奇地看了江凌一眼,忙把旁邊側門推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小縫。 那小太監先垮過半尺高的門檻進了殿,但伸手招呼江凌。 江凌忙側著身,小心地不發出任何聲音擠了進去。 就見陽光從兩側及門上的明瓦琉璃照射進來,殿內顯得十分明亮,他倒能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上首團龍泥金的大黑屏風,前面是一張高聳的龍椅,上頭坐了個明黃的身影,隔得遠,他也看不清楚長什么模樣。 下首地上輔著厚厚的大紅波斯花卉地毯。兩側落地香爐中香煙裊裊。 中間已經前前后后跪了十幾個人??垂俜际且欢返拇髥T。 那小太監便引著他到地毯最后頭跪下,又沒聲息的走開了。 江凌見自己前頭跪的是個穿六品袍服的官員,心中不由十分詫異。 面君議政這種事,向來都是一二品大員的事。他們這種小官,連見個上官都不易,怎么會召到御書房來對應? 正不明所以,就聽得有人道:“朕算是聽明白了。太子說是戶部糧草調撥不及。戶部說糧草層層克扣??h州府令說是因為災情百年未遇。兵部說雪路難行,所以調兵不及,才讓暴民坐大??傊?,你們一個個的全沒責任,全是刁民要害朕,全是朕的責任!誰讓上天看朕不順眼,要天降大雪不止!是朕失德!說……你們是不是這個意思!” 語氣一開始還是在嘲諷,后頭便是在怒罵! 果然傳說中的皇上震怒千真萬確。 江凌伏在最后面都能感覺到這股怒氣,還有前頭那個六品官在瑟瑟發抖。 江凌在戶部辦差兩年,也見慣了這種各部門之間互相推諉之事。 照他想,這次賑災皇上委派了太子,這差事辦砸了,太子便要負主要責任。 可太子卻把責任推給王尚書。 王尚書不敢得罪太子,只能往下推。 皇上怒罵之后,沒人敢說話,殿內靜悄悄地,好像連那香爐冒煙的聲音都能聽見。 過了片刻,才聽皇上道:“袁相公,你說呢?!” 江凌便知這是在問左丞相袁桓,如今的百官之首。 袁桓不但是當朝左相,也是太子太傅,三朝的元老。 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陛下,以老臣所見,這追究責任之事可以緩一緩。當務之急,只有兩件事。一是如何盡早平息昌縣之亂。二是如何防范別處,不要步昌縣后塵?!?/br> 江凌心中佩服。這確實是老成之言。而且誰也不得罪。 “哼!”皇上鼻孔里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他的說法。 就聽袁桓接著道:“不如先將昌縣陶榮生縣令下獄待審,平息了昌縣縣民之怒。再由樂田縣縣令龍家勝前往主持賑災善后事宜。兵部繼續調集兵馬掃蕩殘匪。其余各處賑災均以樂田縣為例,如此可保無虞?!?/br> 江凌聽了,眉頭微收。 樂田縣之所有平安穩定,跟龍縣令的關系不大。主要還是靠的宏福寺,尤其是鐘哲,后續源源不斷地保證了糧食供給。 如今昌縣危局,以龍縣令之才多半處理不了。 更何況也無法各處都照搬樂田縣的做法。 畢竟其他地方并沒有個宏福寺,替官府承擔了一多半的責任。 就聽皇上冷笑了一聲,“以樂田縣為例?剛才袁相莫非在打瞌睡,沒聽見陳尚書之子陳侍御史的呈報?昌縣可有個宏福寺?可有個王青云?可有個陳勛?可有個江凌?!” 江凌猛地聽到皇上提及自己,不由大為震動。 原來在他前頭跪著的那個六品官是陳勛。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搞砸了賑災一事,百般推諉,便有人提到了聚福鎮,于是一個牽一個竟把他扯了出來。 雖然東宮之位甚是穩固,可也說不定有別的皇子蠢蠢欲動。這才有了昌縣之亂。 他正在思忖,就聽得一聲喊:“江凌何在?!” 江凌不由輕輕一顫,眼神灼灼明亮。 他看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第88章 良機難逢 顯然, 這次太子把賑災的事搞砸了,事后又不敢承擔責任,皇上確實十分惱怒。 連帶的, 也對袁相這個相爺加太傅十分不滿。 剛才問袁相這幾句, 分明是引蛇出洞。 雖不知道皇上叫他來是想干什么, 但是這也可能是他這一輩子唯一能見到皇上的機會。 他一直努力上進, 就為了不讓錦魚日后后悔嫁了他。 可他若是論資排輩慢慢升遷,也不知道要錦魚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揚眉吐氣。 今日這樣的機會,也許是一生一次。 他無論如何也要給皇上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同時也不能把太子還有袁相得罪了。 江凌長吸一口氣,沉穩地回應了一聲:“回皇上, 微臣在此?!?/br> 皇上叫了這一句,就聽見殿前遠遠地傳來一個回應。 這聲音平靜無波,好像泰山崩于前亦不改色。 既無突然被點名的驚惶害怕, 也無突然被關注的受寵若驚。 他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江凌是頭一回面圣。 而且還是他震怒的情形之下。 剛才那個陳侍御史就嚇得聲音顫抖。 今日金殿之上,百官為了昌縣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有攻訐太子無能的, 也有吹噓太子身先士卒的。有說太子要為此次賑災暴動受罰的, 也有說太子無過有功應該嘉獎的。 吵來吵去, 東宮一派把責任全推到了戶部。 戶部王尚書就以樂田縣為例, 證明戶部糧食分發及時, 只要地方官員處理得當, 并不會出亂子。指責昌縣官員上下都有問題。 結果自然有維護昌縣官員的官員反駁說龍縣令只是撿了別人的便宜。實際上樂田縣救災安穩無事, 是因為宏福寺承擔了上萬的災民安置。 因那龍縣令還沒有上朝的資格,離得也遠, 禮部陳尚書便說他兒子陳勛對事情經過最為了解。因他兒子一直在宏福寺與龍縣令之間居中聯絡,共同救災。 因此散了朝他便留下了幾個重臣繼續商議, 還特別召見了陳勛。 陳勛年紀不小,也出仕多年,可是剛才回話時結結巴巴半天才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他這才知道王家姑娘竟是多年一慣在宏福寺施粥,又聽說這次救災之所以沒出大事,全是因為永勝侯府的庶三子江凌籌謀有功。 永勝侯府雖是侯府,可除了官定爵祿,多年沒有恩賞了。 他都不記得這永勝侯長什么模樣。驀然聽到江凌的名字,倒有幾分好奇。便多問了幾句。 才知道原來這江凌跟柳鎮一樣是衛尚書的女婿,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 因牽扯到的王青云江凌都與朝中一二品大員有關,他多少有些疑心這陳勛是在夸大其詞,替王家衛家請功,以示好。 也想再找個了解情況的人來對質一番,以免偏信一方,冤枉了太子。 如今聽得江凌驀然被點名,仍是如此沉穩應對,對陳勛的話也多信了幾分,心中便有了幾分喜歡,因道:“你上前來回話?!?/br> 就見紅毯盡頭站起一個身穿八品青圓袍的青年,容色如玉白得晃眼,身姿出眾,舉止瀟灑。 雙手圓拱于身前,弓腰低頭,一步步走得極穩。 明明頭一回在御前行走,竟是從容得好像走熟了的一般。 別的不說,光是這份氣度已經叫人不敢小覷。 及走近了,就見他右手提著前襟,復要下跪。 他忙叫住,這張臉……生得極好,如玉如琢,不怪人說是京中少有的美男子,可這并不是令他吃驚的原因。 這張臉,竟然有幾分說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 他明明沒見過江凌。 可即便他有些失態,面前的青年仍是從容不迫。 就這樣靜立著,半垂著眼眸,弓著腰,一動不動任由他打量。 還是身邊大太監輕輕喊了一聲皇上,他才回神,道:“你怎么想到去宏福寺施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