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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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十五年來,只知有娘不知有爹!爹爹若是覺得我辱沒了侯府,不妨今兒個就上官府去,與我絕了這父女關系!我自帶了我娘離了這了不起的景陽侯府,從此生死無關便是!”此時,她真是不無比慶幸自己回府來第一件事,便是給她娘脫了籍,不然可說不出這般硬氣的話來。 景陽侯何時叫人這般頂撞過。他因自覺之前的事處置有些失當,這才壓著臉面來找錦魚,不想這孩子竟然這般目無君父。 他氣得臉色發白,正要發作,秦氏早雙膝一軟,跌撲到了他跟前,臉上淚水縱橫:“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自小叫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侯爺別怪她?!?/br> 錦魚見狀陡然一驚。她怎么一怒就忘了她爹是什么人?竟學著錦心跟她爹鬧。受寵如錦心尚且沒有好果子吃,不得不跟她“和好”,何況是她? 她忙下了床,挨著她娘一起跪下:“父親,是我錯了。不該因為之前的事受了委屈,便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頂撞父親?!?/br> 她倒是可以嫁出去,可得罪了景陽侯,她娘便是有了身契,這一輩子也難踏出這侯府一步。 秦氏嚶嚶哭泣,苦苦哀求。 半天,才見景陽侯的粉底靴子動了動,道:“秦氏,你出去。我有話單跟五丫頭說?!?/br> 秦氏無法,只得哭哭啼啼地去了。 錦魚跪在地上,直到雙膝痛得鉆心,才聽景陽侯道:“起來吧。為父也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墒恰惝斆靼?,這世間沒人可以不受一點委屈。今日小公爺來找我……說是找到了當初的船娘,得知那日船上只有你還有你的丫頭??诳诼暵曊f咱們侯府騙了他,若是不讓你見他一面,說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便要鬧上御前……這件事到底是咱們理虧。景陽侯府雖是煊赫,可到底比不上敬國公府。結下這門親事,并不光是為了錦心,也是為了咱們景陽侯府。你雖在府外長大,卻也是景陽侯府的女兒!景陽侯府好了,你自然也好。便是江凌,日后做了景陽侯府女婿,小公爺的連襟,走到哪里,別人也少不了多給他幾分臉面!” 錦魚心知景陽侯說的也是實情,忙擦擦眼淚,乖巧點頭道:“父親的教誨,女兒必定謹記在心?!泵Ψ鲋蜍叩氖终玖似饋?。膝蓋麻痛,豆綠立刻挪了張椅子過來給她。 她坐下便伸手輕輕揉著膝頭,心道她過去在莊子上過的日子,無憂無慮,從未吃過這種苦頭,倒比在侯府跟人爭來斗去強了百倍。因此也不稀罕江凌當什么小公爺的連襟。今日柳鎮既是知道江凌早知道真相,卻不告訴他,必會記恨。他不打壓江凌,她便阿彌托佛了。哪里還指望沾什么光? 至于什么家族榮辱……她嫁到永勝侯府,不拖景陽侯府的后腿就不錯了。家族榮辱哪里輪得到她來cao心? 揉了幾下膝蓋,她才用絹子擦干凈臉面,又親自出來給景陽侯奉了茶,這才問道:“后來可怎么著了呢?” 景陽侯瞥了她幾眼,接過茶喝了幾口茶,才道:“江凌……是個老實人。就是太實誠了,日后難免吃虧。今日這事,他原該否認到底。偏自己認了。小公爺氣得恨,打了他一巴掌,叫我給拉開了?!?/br> 錦魚氣得呆住。 明明是柳鎮自己糊涂,卻怪到別人頭上,還動手打人。他有什么好驕傲的?不過是投了個好胎。 不由暗暗切齒,這筆帳日后有了機會,她定要找回來。 “不過由此可見……人人都說江凌不中用,可他倒是個仔細人,也實誠。今日爹爹也不會叫你白受了這委屈?;仡^爹在戶部替江凌謀個勾當,日后你們也能安穩過日子?!?/br> 錦魚不由轉怒為喜。景陽侯雖是偏心,倒也沒把心偏到咯吱窩里去。打了她一巴掌,定會給個甜棗,忙眉開眼笑,開心謝過。 景陽侯白了她一眼,斥了她一聲女生外向,便起身走了。 * 沒幾日,景陽侯便找了個宮里出來的嬤嬤進府教她規矩。想來上次她說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景陽侯還是上了心。 那嬤嬤姓江,說是以前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年歲大了,皇后娘娘特意開恩放了出來。各家各府想請都請不到,還是敬國公夫人幫的忙。 既然有這么厲害的一位嬤嬤來府,自然不可能只教錦魚一個。 錦心與錦柔也都跟著一同上課。 這江嬤嬤倒是特別會看人下草碟,對錦心捧著,對錦柔敷衍著,唯獨對她盯得最緊。 好在錦魚聰明伶俐又自來好學,不把這當磨難,反當作難得的機會,認真努力受教。 聽說侯爺得了嬤嬤的回報,十分滿意。 許夫人身子漸好,對她親切得好像以前那些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錦心也是,一口一個meimei。 一切風平浪靜。 錦魚又要完成功課,又要照顧秦氏,又要種蘭花,忙得一直沒空。 秦氏的臉恢復得很不錯,只有當初許夫人戒指劃出的那一道,如今還有一道白痕,好像在右臉頰上描了片細窄的白竹葉子。錦魚甚是擔心這道疤痕再也抹不去,秦氏卻不甚在意。 * 轉眼到了十一月中。敬國公府與永勝侯府都上門請了期,她與錦心如許夫人所愿,定在了四月十八同日出嫁。 又過了兩日,她接到了鐘微的一張請貼。 自上回下元節納征禮之后,她與鐘微便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十月末,鐘微還曾想邀請她去宏圖侯府賞菊花,她也忙得沒空去。打發人從莊上選了兩盆菊花送去。 一盆綠的叫“綠紗幻影”。其色艷如翡翠,花瓣如絲飄拂,晃若一副輕紗襯著秋光。 一盆金紅的叫“朱砂金印”?;ò耆绻?,紅比朱砂,中間花蕊卻是金黃如圓圓的一個印鑒,富貴逼人。 事后鐘微寫信來罵她:喧賓奪主。說是她送的兩盆菊花,把她們家的菊花統統都比下去了。 又說十一月二十她及笄,無論如何,錦魚不能再禮到人不到。 錦魚諸事忙亂,倒差點兒忘了這事。 可鐘微極上心,提前幾日,特意又下了帖子給她。 因而這日上完江嬤嬤的功課,回去吃完中飯,歇了午,她便特意去了一趟古香堂,想求個許可。 她一進西梢間,就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火炕燒得極熱。 侯爺也坐在炕上,身上穿著家常圓領閃綠素軟緞衫子。 錦心一身煙霞銀羅花軟緞,依在景陽侯身邊,左手拿著一粒鵪鶉蛋大小的紫葡萄,右手握著一柄小銀刀,正親手替他挑葡萄籽兒。 那溫柔孝順的模樣,叫錦魚見了,實在自愧不如。 再看錦柔也坐在許夫人身后,正給許夫人捏著肩,一張粉臉紅撲撲的,可見來了有一陣子了。 她上前行禮請安,景陽侯微微點頭。 自從上回小公爺的事,錦魚心里便與景陽侯有了一種說不出的默契。 那是父女之間的秘密。之后,誰都沒再提起過。 她也微笑回禮。 又向許夫人請安,問錦心好,一切完畢,才把鐘微的帖子送上去給許夫人。 錦心卻笑道:“這貼子,我與六meimei也有呢。到時母親會親自帶咱們一起去。只是鐘家富得流油,咱們送的禮品,可不能太寒酸了。meimei若是手上沒有合適的,只管跟我說,我替meimei準備就是?!?/br> 錦魚沒想到事情這么容易,聽了點了點頭,沒說話。她也不可能讓錦心替她準備什么禮物。 一旁錦柔卻笑道:“前兒個五jiejie不得了那許多的及笄禮?哪里就難了她呢?倒是我……沒什么像樣的東西,四jiejie不如心疼心疼我吧?!?/br> 錦心看了一眼景陽侯,笑道:“那你回頭到我屋來就是?!?/br> 許夫人便笑對景陽侯道:“江嬤嬤不愧是皇后娘娘跟前出來的,這才幾日,我瞧著五丫頭貞靜了不少。錦心也越發有jiejie的模樣了?!?/br> 景陽侯捻須微笑,點頭不語,十分滿意這家里的一團和氣。 錦魚心里卻覺得有些好笑,又有點可憐景陽侯。 夫人與女兒們都畏了他的威,在他跟前演這家庭和睦的大戲,只有他一個人樂在其中。 * 轉眼便到了正日子,許夫人便帶著錦心坐一輛車,命錦魚跟錦柔坐一輛車,帶著十來個丫頭婆子,浩浩蕩蕩一起去了宏圖侯府。 她們到時,宏圖侯府門外,早就車馬如云,擠得水泄不通。 等了好一陣子,才有仆婦過來,引著她們進了大門。 在外院又換乘了宏圖侯府的馬車,往二門去。 進了二門,又換了小轎,抬著走了好一陣子,才到了一處所在。 第27章 就見這是座二層八開間卷棚頂的大樓。樓門口掛著一副烏木金粉的對聯, 她也不及細看,就見上頭掛著塊丈寬黑漆金粉大匾,上寫軒昂瑰麗四個大字:明月松韻。不用猜想, 都知是當世名家手筆。 下了轎, 進了一層, 就見站著些穿金戴銀的婆子丫頭, 都規規矩矩,并無交頭接耳,喧嘩無狀之態。 倒是從二樓上隱隱傳來些笑語之聲。 便有丫頭婆子引著她們上了樓。 上去就見佑大的樓層,四周窗戶上全鑲著透明琉璃,屋里雪亮, 又不見一絲風兒。 沿著墻邊,每隔七八步,便放著一只兩尺來高鱔黃銅鑄麻姑獻壽暖爐。 雖是十一月底天氣, 樓里卻是暖如春夏。 北面上首,有一層小暖閣,掛著梅粉色珍珠羅的幔帳, 輔著灰藍地毯, 設著紫檀椅案, 案上放著細白瓷瓶, 里頭插著一株臂粗朱砂梅, 花色鮮艷凌冽。 此時京中梅花未開, 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只是瓶小梅大, 有些不穩的模樣。 臺下一桌一桌地都鋪著梅粉色的桌圍,已經聚了不少人, 一片衣香鬢影。 黃夫人不知從何處迎了上來,就見她身上穿著珊瑚粉玉鳥紋緙絲褂, 頭上珠翠閃閃,上來便親熱地拉著許夫人的手,笑道:“我是請你們也難,不請你們也難!瞧瞧,你們家這三朵花兒一來,倒把我家五丫頭比下去了!”目光卻在錦魚臉上多停了一會兒。錦魚對她善意一笑。 這邊許夫人笑得慈祥:“這張嘴呀,說得人連個站處都沒有。你們家五丫頭那小模樣標致得……不知道多少人家眼巴巴望著今日呢!還有今兒這場面,可是京里頭一份了!” 兩人嘴里互相恭維客氣著,自有丫頭引了她們落座。 她們的座位在前面第二排中間。 頭一排卻仍是空著,想來都是些府邸更高貴的人家。 她們這桌便陸續有人來,都是侯爵府邸,她一個都不認識。 互相稱呼過后,小姑娘們便都只跟錦心聊天。 錦心也應付自如,大方得體,錦柔偶爾也能插上一兩句話。 只有錦魚自己在旁邊聽著,也不知道話頭來龍去脈,十分無聊,又是頭一回參加這樣正式的大宴會,難免好奇,四處多看了幾眼,卻不見鐘微的身影。 不想衣襟卻被扯了一下,她抬眼看時,就見錦心沖她使眼色,低聲嗔道:“你別東張西望的,像個鄉巴佬?!?/br> 頓時一桌的夫人小姐們都朝她側目。 錦魚臉上羞紅??捎譄o法辯駁,這確實是她失儀了。 只得硬著頭皮謝了錦心,回首端坐,悶頭繼續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儀式總算開始。 就見鐘微被丫頭扶著,從暖閣側走出來。 她上身穿朱砂紅浮光錦繡聯珠紋對襟衫,下面一條拖地閃金灑米珠兒綃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