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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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許夫人道:“秦姨娘,我已經罰過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她如今又是良妾,總不能真把人給打死了。且叫她禁足淺秋院好好養傷罷。倒是錦魚……得狠狠地罰一罰,不然她總不知道拘束自己的性子,怕是日后闖出天大的禍事來?!?/br> 景陽侯點點頭:“夫人言之有理。不知夫人想怎么罰?” 許夫人沉吟片刻才道:“這事是從嫁妝上起,需得在嫁妝上罰,才能叫她真正長個教訓?!?/br> 錦魚松了一口氣。只是罰錢,還好。 秦氏驚道:“永勝侯府本就艱難……若是陪嫁少了,五姑娘豈不……” 她因傷了嘴,語速極慢,一語未完,已經有人呵斥道:“閉嘴!侯爺與夫人正說話,何時輪到你個姨娘插嘴!說三道四!”竟是錦心。 錦魚心里莫名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錦心想在出嫁時風光無限,自然不想她搶了風頭。 不會是許夫人連公中該給她的銀子都不肯出吧? 不過她也不是太擔心。只要有洛陽莊……就夠了。 想到此,莫名地她眼皮一跳,正心慌,就聽許夫人道:“既是她欠錦心的,便叫她把洛陽莊賠給錦心吧?!?/br> 青天霹靂從天而降也不足以形容錦魚的震驚。 她一顆心抽成了一團,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憤怒卻如火山般從丹田汩汩冒出煙來,燒紅了她的面孔,她渾身都,連脖子連發根都緋紅一片。 原來如此么? 她們的目標是她的洛陽莊這只金母雞。 這偌大的侯府,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甚至可以不要景陽侯,不要這侯府千金的身份,但是她不能放棄洛陽莊。 那是她長大的地方,那里一草一木都是她跟她娘一手一腳養護出來的,那里才是她的家。 她不知道許夫人與錦心要洛陽莊是單純為了報復她,還是有別的因由,她只知道……便是拼了這條小命不要,她也要保住洛陽莊。 卻聽景陽侯道:“柳鎮與江凌兩個還在外書房等著。這事容后再議?!?/br> 許夫人正要開口,景陽侯已經又道:“秦氏錦魚,你們母女兩個,從今日起便都在紫竹齋禁足。沒我的允許,哪里也不許去。誰也不許見。晴煙,你好好看著她們?!闭f著,站起身來,甩袖而去。 直到景陽侯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紫藤花架后,錦魚才覺得鼻頭一酸,又流下兩行熱淚。 許夫人與錦心的算計,她爹能看穿么? 洛陽莊之爭,她爹能站在她一邊么? 第21章 景陽侯一路出了內院, 進到外書房,就見柳鎮江凌兩人仍坐著閑話等他。 見他回來,柳鎮忙起身行禮, 道:“可是出了什么急事?若有國公府能幫上忙的地方, 還盼侯爺莫要見外才好?!?/br> 江凌卻是靦腆靦腆拘拘謹謹, 半句好話說不出, 只跟著行禮。 景陽侯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坐下才道:“沒什么事,是她們在里頭列嫁妝單子,有一事不清楚, 我怕弄錯了,進去說一聲。對了,剛才說到你們兩個都去過洛陽莊?” 柳鎮微微一笑, 道:“正是呢。我們在莊上還與四姑娘失之交臂?!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臉上露出幾分赧色, 接著道:“我與四姑娘認識這許久, 竟不知道她擅種牡丹。家母前日得了那株玉版白, 愛不釋手, 竟是迷上了牡丹花兒。既說到嫁妝, 若這洛陽莊能入了四姑娘的嫁妝, 家母必定十分歡喜?!?/br> 景陽侯心里咯噔一聲。 就算柳鎮今日下聘, 帶了金山銀山來,要陪什么嫁妝卻是景陽侯府的事。柳鎮直接開口指明了地要, 卻是十分失禮。 他沉吟片刻,道:“想要洛陽莊可是令堂的意思?” 柳鎮卻一拱手泰然道:“岳父大人莫要誤會。小婿只是想我們敬國公府也不缺什么。四姑娘陪嫁什么都是錦上添花。家母既然十分喜歡牡丹, 四姑娘又擅種牡丹,將洛陽莊陪嫁過來,婆媳之間,日后必定融洽?!?/br> 景陽侯聽這話甚是自大,不覺心里有些不舒服。 雖然國公府門第高貴,可他們景陽侯府也同樣有丹書鐵券。 再則,若擅種牡丹的是錦心,便是真陪嫁了去也不妨。也不知道柳鎮怎么會生出這樣的誤會。 他想到此,不由又多看了一眼江凌,心道,不知道江凌是不是也有一樣的誤會。 卻見后者正襟危坐,一動不動,晃若玉雕神像一般。 他不由又暗暗嘆了口氣。難怪人稱江玉囊,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剛才許夫人開口強要洛陽莊,他就覺得有幾分奇怪。 現在柳鎮提到敬國公夫人迷上了牡丹花兒,莫不是錦心今日鬧了錦魚一場,就是為了想要洛陽莊,日后便于討好婆母? 可就算錦心不知道,許夫人也該知道的。當初送走秦氏錦魚時他便說好的,三福莊的一應收益都歸錦魚母女。日后錦魚出嫁,三福莊便是錦魚的嫁妝,他不再添別的嫁妝。便是如今三福莊成了洛陽莊,這個承諾也不該變。 如今為了討好敬國公夫人,卻來逼他食言而肥,未免對著敬國公府太過低聲下氣。 當下便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道:“想來中間有些誤會。不知道你如何認定當日在洛陽莊的是四丫頭?” 柳鎮詫異不已,道:“我聽莊上婆子道,她家小姐是二月生人,今年十五。后來又聽小丫頭說,她家小姐回景陽侯府了……難道府上……”說到這里,突然噎住,一雙深目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起了什么。 景陽侯不覺心中生愧。這么多年,錦魚這個女兒在莊上長大,府里從來不提。別說外人,便是府里的仆傭們也大多不知道有個與四姑娘同年,生日只晚了三日的五姑娘。倒也怨不得柳鎮先入為主地生了這場誤會。 他便捻了捻胡須,道:“她說的定是五丫頭。五丫頭才出生便有個算命的道士說,她八字輕,壓不住侯府的富貴,要想平安長大,需得找個貧賤些的去處,到十五歲再接回來,才可保一世平安。因此我便狠心將她送到了莊上。前些日子她及了笄才接回來。京中知道的人甚少。也難怪你誤會了?!?/br> 卻見柳鎮呆坐在椅上,一張俊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嘴唇翕動,說不出話來。 景陽侯不由又去看江凌,卻見他仍是正襟危坐,玉像一般,連神色都與剛才一模一樣,連頭發絲都沒動過。 景陽侯心中微微一跳,看來誤會的只有柳鎮一個人。想不到,這江凌竟是個明白的。 不由又想起九月十八那日,他一直派人盯著宏福寺的動靜。 聽得說散了,柳鎮沒回家,跟著江凌兩個去了忘憂樓,他便追了過去,想暗中親自查看一下這兩個未來的女婿。尤其是江凌,他總覺得他實在配不上錦魚。 不想到了忘憂樓,卻見柳鎮已經醉得稀里糊涂。 江凌雖是臉色微紅,人卻清醒得很。 他便問江凌:少年人上酒樓,又是與朋友一處,該當痛飲,他為何卻沒醉? 不想江凌卻道:酒醉易誤事,易闖禍。別人誤了事,闖了禍皆不打緊。若我誤了事,闖了禍,便是真禍事。 這話說得辛酸,卻是大實話。 他便又問他今日在宏福寺可有何事。 江凌便雙手奉上了一枚富貴白頭的玉佩,說是錦魚插花贏的彩頭,給了他當見面禮,又問日后他有了回禮,能否請求侯爺轉交。 雖無言詞談笑自如之能,但問一句答一句,倒也是清楚明白。行事也妥當,他當時便知,這江凌并不是外界所說的那般蠢。 如今看江凌這態度,怕是早知道他們兩個在洛陽莊和五丈河兩度相遇的,都是五丫頭。 只有柳鎮還被稀里糊涂蒙在鼓里。 見柳鎮仍是滿臉震驚遲遲無法回神,景陽侯心里升起一絲不詳之感。 按說小公爺兩回都沒真見著錦魚的面,應當不至生出些奇怪的想頭? 上門求親時,國公府也是明明白白知道錦心的。 救命之恩只是提親的契機,不是原因。 不然,他又何至于任由許夫人母女冒充恩人? 如今柳衛兩家訂親的事早在京城勛貴圈中鬧得沸沸揚揚,柳家總不至于為了這點子小誤會就毀婚。 他擺了擺衣袖,淡笑道:“五丫頭在莊上時間長了,自然對花草之事有幾分心得,要說擅種牡丹,那是過譽之辭。難不成她還親自上手挖土施肥花不成?自然都有莊上的把式侍弄,想是因她是那里的主人,莊上婆子才夸大其詞罷了?!?/br> 這樣說著話,心里對洛陽莊該給誰卻已經有了定論。 * 錦魚與秦氏回了紫竹齋,先扶秦氏到自己住的西屋里躺下,這才叫晴煙幫手把東邊的屋子收拾出來。 等收拾好了,便跟秦氏挪了過來,誰知秦氏剛躺下,就聽到外頭傳景陽侯來了。她趕緊讓幽菊幫秦氏梳頭,自己先迎了出來,又讓晴煙張羅茶水,請景陽侯在中間堂屋坐下。 一時幽菊扶了秦氏出來,就見秦氏頭上梳了個簡單的圓環髻。 晴煙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張小杌子,秦氏謝過坐了。 秦氏臉上紅腫雖是略消,青紫卻更加醒目,臉頰兩側都如茄皮一般,看著甚是嚇人。 景陽侯瞥了秦氏好幾眼,蹙眉問晴煙:“你可把黑山羊血給她們了?” 晴煙道:“用了。五姑娘還給抹了玉膚膏?!?/br> 景陽侯眉頭皺得更緊:“什么玉膚膏?哪里配的?怎么不用珍珠生肌膏?胡亂用了藥,再留了疤痕?!?/br> 錦魚之前聽晴煙說過這珍珠生肌膏是貢品。不過她聞了聞,像是用了珍珠粉、當歸、血余炭等,怕生肌過快反留疤痕,又怕景陽侯責備晴煙不會辦事,忙伸出一雙雪白的小手,道:“父親……您瞧瞧,我日日與花草為伴,少不了勾了劃了,可這雙手,哪里有半點痕跡?”說完,又起身走過去,在景陽侯跟前彎下頭,指著后頸子:“前些日子,四jiejie指甲劃的,您瞧瞧,可還有痕跡?都是用的玉肌膏?!?/br> 景陽侯爺垂目看時,就見一彎粉頸,雪白如玉,看不出半點瑕疵。那日錦心打傷錦魚,他親眼所見,看來這玉膚膏療效不凡。 他便看向秦氏。 秦氏點點頭,想說什么,可臉上疼痛,終是忍住了,只一雙幽幽的眸子如泣如訴,似乎又說了千言萬語。 景陽侯卻匆匆別開了眼,低了頭喝茶,叫她進屋歇息。 錦魚見狀,心里更覺得惴惴不安。這頭晴煙扶了秦氏起身,秦氏看向她,她只好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給秦氏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雖然法子還不知道在哪里,但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洛陽莊。 而能決定這一點的人,只有她爹景陽侯。 這樣想著,她便強忍著不安,不敢亂說一句話,也低頭靜靜地喝茶。 半天,一盞茶畢,才聽景陽侯道:“隨我去古香堂吧?!?/br> 錦魚頓時一顆心更是慌得如撒了一把小石頭落水,她爹為什么要帶她去古香堂? 剛才還避開了她娘的眼神……是想反悔當初的承諾么? * 她一路提心吊膽到了古香堂,王mama接出來,引著他們進了許夫人的內室。 走到門口,就聞著一股子悶人的藥味。 進門就見里頭已經上了燈,暈黃的燈光下,許夫人靠在床頭秋香色大蟒織錦引枕上,頭上戴著石青色攢珠抹額,臉色黃得像葉天的泡過水的黃葉子,又腫又憔悴。 錦心扭身側坐在床邊繡凳上,雙手都纏著白紗布,正指揮著一個丫頭給許夫人喂藥。 那丫頭手里端著只青瓷小碗,用白瓷調羹,也不知道是什么藥,正往許夫人嘴里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