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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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病了十幾日,她本來硬著頭皮要去侍疾,可古香堂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而且許夫人也好,錦心也好,直到許夫人的病好了,也沒再來找她任何麻煩。 這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了下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爹跟許夫人談好了。 這樣一拖到了十月十五下元節,也是她跟錦心納征的日子。 * 錦魚一大早帶著豆綠茯苓去了淺秋院。 與她娘忙了一早上,看了看洛陽莊送來的賬冊信件,又選了些官窯瓷器列進嫁妝單子。 中午吃過飯,她也懶得回紫竹齋,便在自己原來的屋里睡了。 一睡起來,就見秦氏身上穿著一件孔雀藍的衫子進了屋,手里端著一只紅漆海棠盤,上面放著一碗熱騰騰的茶水,道:“說是什么進貢的銀毫貢芽,你嘗嘗。我喝著味道怪清淡的,還不如你尋常焙的花茶香口?!?/br> 不用問,這茶必是景陽侯賞的。 錦魚心中有些感觸。她們不缺錢,可也買不到這種貢品茶葉。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只覺得滿頰清香,好似在哪里喝過一般,一時也想不起來,看了看周圍,只有茯苓在,便笑道:“豆綠呢?又出去偷懶了么?” 一語未了,卻聽外頭腳步響,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來:“姑娘又在背后說我壞話。我一大早去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到現在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姑娘若怪我偷懶,我便不跟姑娘說了?!?/br> 一時人已經蹦跶著進了屋。 錦魚笑道:“打探消息?打探什么消息?” 豆綠皺著小蒜頭鼻子一臉不可思議。 錦魚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豆綠定是去看納征禮的熱鬧去了。 永明侯府與敬國公府送來的東西,必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問也是白問,便索性懶得追問。 她慢慢品著茶,倒想起來了,這茶之前在錦心那里曾經喝過。 喝完了茶,豆綠茯苓便伺候她重新梳頭,剛挽好了百合髻,正在選首飾,就聽外頭有人尖聲尖氣大笑道:“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若是江家三爺,非打個地縫鉆進去不可!” 聲音極大,明明白白地就是要說給她聽的。 錦魚想了想,“啪”地放下手上赤金嵌雙紅寶長簪,高聲道:“是誰在外頭亂嚼舌根,給我滾進來?!?/br> 一時石青軟簾一動,一個穿著柑橘黃衣衫的高挑豐滿女子,裊裊娜娜走了進來。 第19章 這丫頭叫玉鉤,今年十七了。 原是許夫人院子里的二等,是當初王mama送到淺秋院來的四個丫頭之一,還點明了要她來伺候秦氏。 錦魚之前住在淺秋院時就知道,雖然這玉鉤頂了個大丫頭的坑,秦氏需要人伺候時,她卻從來不見蹤影。 這些日子,聽幽菊說只要侯爺一來,她就前后亂湊,真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早看她不是個東西。 玉鉤長得豐滿,年歲又大,像只熟透了的蜜桃,說起話嗲聲嗲氣,并不怕她。 “姑娘不去瞧瞧么?滿府的人都去瞧熱鬧了?!闭f著又裝腔作勢地“咦”了一聲,指著豆綠道:“剛才豆綠也在呀!還沒跟姑娘說么?” 錦魚不由看了豆綠一眼。 豆綠站出來,直走到玉鉤跟前,叉腰仰著頭,道:“我去了呀。我們姑娘根本不在意這些個虛禮,我有啥好嘚嘚的?!?/br> 玉鉤挪了幾下腰,好像怕人不知道她腰細一般,哈哈笑道:“虛禮?京中規矩,男方納征的聘禮有多少,到時候女方的嫁妝至少要照著這個數翻一番。今兒咱們四姑爺起碼下了一萬兩銀子的聘禮,到時候咱們侯府給四姑娘的嫁妝少說也要兩萬兩?!?/br> 這規矩錦魚倒也是知道的。不過沒放在心上,反正江家貧窘滿京城都知道。她也沒打算照著這個兩倍的規矩走。 倒是這兩萬兩的嫁妝,叫她吃了一驚。她本以為,錦心能跟嫡長姐錦熙一樣,就已經夠風光了。 她若加上洛陽莊,不比錦心差多少。 她們同日出嫁,錦心定會吃個暗虧。 可如果錦心的嫁妝有兩萬,這十里紅妝一擺,她就是加上洛陽莊,也是無法與她相提并論的。 要怪也怪這小公爺,太過財大氣粗了。 卻聽豆綠大聲道:“那有什么了不起!國公府有錢罷了。論心意,我們姑娘之前納采的雁可是活的!” 《儀禮·士昏禮》曰:“昏禮下達,納采用雁” 納采是六禮中的第一禮。 永勝侯府當時送了一對活雁。 敬國公夫送了一對赤金雁。 當時她沒想著跟錦心比,也沒留心。想不到豆綠居然還記著。 玉鉤卻是挑著嘴角冷笑不止,道:“活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娘當年成親,我爹送的也是活雁呢?!?/br> 玉鉤是家生子。她爹她娘都是奴才。拿他們跟錦魚和江凌比,是成心惡心人。 錦魚眼眸明亮,朱唇彎了彎,把心里涌起的一股氣強壓了壓。 江家與柳家……確實是差得太遠。 若她要因為江家比不上柳家,就氣得死去活來,只怕還沒成親,便生生氣死了。 豆綠也不是好惹的,便繼續跟玉鉤兩個斗嘴。 玉鉤說江凌送的聘禮只怕不足一千兩。 豆綠便問玉鉤怎么知道的?若不是一千兩,差多少,玉鉤是不是要陪錢?又逼著玉鉤立字據。 兩人吵來吵去。 錦魚慢慢把剩下小半盞茶喝了,掏出絹子擦了擦嘴角,才道:“玉鉤,你以前是在夫人屋里當差的。如今在姨娘這當差,你這般嫌貧愛富,是不是覺得特別委屈?” 玉鉤停了爭吵,陰陰陽陽,道:“我們做奴才的,只是主子挑我們的,哪有我們挑主子的份兒?” 錦魚便輕描淡寫道:“說得好。你這般羨慕四姑爺手面闊綽,又羨慕四jiejie嫁妝豐厚,我便替姨娘作主,把你送給四jiejie當丫頭吧?!?/br> 玉鉤甚是吃驚,卻并不怕,反笑道:“我自是巴不得離了這里??上易鞑涣酥?。姑娘也做不了主?!?/br> 錦魚眨了眨眼,笑得明媚如春光,道:“作不作得了主,你去一趟便知道了呀?!?/br> 玉鉤“哼”了一聲,扭著身子走了。 誰知她前腳剛跨出淺秋院的大門,錦魚后腳便叫幽菊把玉鉤的東西都收拾了,扔出了大門,又讓個粗使婆子去通知王mama,說玉鉤想去伺候四姑娘,她已經把人送過去了。 * 把院門關好,錦魚便指揮著幾個粗使婆子把院里睡蓮的水給換掉,在缸底蓋上厚土,準備過冬。 正嘻嘻哈哈干得愉快,不想就聽外頭有人高聲叫:“開門!四姑娘來了!” 聽聲音倒像是那個玉鉤。 錦魚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門。她倆的仇,躲是躲不過去的。 大門一開,錦心帶著一大群丫頭婆子涌了進來。 就見她穿著梅紅緙絲銀線菊花錦緞襖,打扮得花枝招展,氣色極佳,掩不住的喜氣洋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那超乎尋常的納征聘禮。 見她似乎也沒有追究之前宏福寺舊仇的意思,錦魚也有些意外,想了想,便請她到堂屋里坐下說話。 一時里外都擠滿了丫頭婆子們。 幽菊給兩人都上了茶。 錦心的是一只嬌黃蓮紋折腰杯。 錦魚的是一只粉彩纏枝花斗笠杯。 又上了兩小碟子點心。一盤是紅皮的玫瑰蜜酥皮棋子餅,一盤是白皮的芝麻核桃桂花糕。 錦心半仰著臉,斜睨了一眼,便轉開了頭,一臉瞧不上這茶水點心的模樣。 錦魚淡淡一笑,撿了一塊玫瑰餅輕輕咬了一口。 這玫瑰蜜是她用莊上的玫瑰自制的,入口綿密絲滑,甜而不膩。玫瑰的香氣更是清甜馥郁,咬上一口,唇齒留香。甜香頓時盈滿小小堂屋,誘得人垂涎欲滴。 錦心轉眸瞧了她手上的玫瑰餅一眼,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在忍耐誘惑,別開眼眸,板了板臉,道:“meimei好大的威風,玉鉤可是母親送給你姨娘的人,你說攆就攆了,這是不把母親放在眼里么?!” 錦魚淡淡一笑道:“jiejie哪里的話?俗語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玉鉤今兒看了jiejie的聘禮,眼饞得都要得紅眼病了。我也只好成全了她。她眼里可沒有我姨娘,在淺秋院也是只愿意伺候侯爺的。想來jiejie若肯留她在身邊,她定會盡心極力地伺候jiejie姐夫的?!?/br> 不想錦心聽了這話,勃然變色,伸手一掃,只聽“哐當”一聲,好好的嬌黃折腰杯碎了一地,像掉落的黃色花瓣。 “果然叫我料中了,你個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賤種,豬狗不如的東西,打的果然是這下流的主意!” 錦魚呆住了。 她知道錦心會生氣,許夫人送玉鉤來沒安好心,她送給錦心也不過是想讓她們明白,誰也不是傻子。 可沒料到錦心居然一下子就撕破臉,滿嘴的污言穢語。 她怔怔地看著錦心。 就見錦心滿臉脹得好像要破了皮一樣,突然朝著她抬手一掌揮來。 錦魚大駭,本能地用力猛地一格。 只覺右手小臂處一陣鈍痛,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錦心“唉喲”叫了一聲,身子一歪,腳下一滑,竟摔倒在地上。 錦心接著又發出幾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錦魚看時,就見錦心整個人都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而地面上……正散落著片片嬌黃,正是錦心之前摔碎的嬌黃杯。 一群丫頭婆子全都尖叫著沖上前去扶人,卻見錦心淚痕滿面,嘴唇慘白,扶起來后,腿都站不直。雙只手掌舉著,上面鮮紅一片。 錦魚頓時嚇得渾身僵硬,呆坐在椅上,一顆心砰砰亂跳。 一時也不知道錦心是故意摔倒的,還是真那么弱不經風,她這一格就倒。 * 秦氏本一直躲在臥室里,聽到響動,沖出來看見錦心渾身是血,嚇得戰戰發抖,直嚷:“快請大夫快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