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拒絕徐助理呢?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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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這樣直觀深刻的方式告訴了她,瀾城的夜晚,也是有星星的。 瀾城夜晚的星星,比別的城市更耀眼,更治愈。 因為—— 午睡毯撕開一條縫,徐助理的側臉倒映在舷窗上,玻璃晴朗,他的眼中隨星河有無數只白鷺騰起。 時舒心虛,下意識攏攏毯子,鼻尖嗅到午睡毯上,熏衣草的香氣,薄荷的清新……以及合歡花的香甜。 他還真是,不放過每一個幫助她安神助眠的機會。 …… 飛機平安抵達長榆機場,落地時已是深夜。 星途遙遠。 - 隔日上午。 徐欥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敲門。 兩人都是很守時的人,徐欥敲門的聲音剛落,時舒握在套房門把手上的手恰巧將門擰動,從里側打開。 “時總,早上好?!?/br> “嗯,早上好,徐助理?!?/br> “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樣?” “還可以?!?/br> 打過招呼后,兩人邊往自助餐廳走,徐欥跟在她身側微微落后一步的距離,告知她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我已經聯系過基地司機,現在出發來接您,等您用完早餐,他剛好能到?!?/br> 時舒聽完,卻搖搖頭表示今天她有別的安排。 徐欥和她確認:“您不去基地公司嗎?” “嗯?!睍r舒取了餐盤,側過腦袋告訴他說,要去,但不急。 “我今天還有別的事?!?/br> 時舒的早餐用餐習慣很規律。 她不需要在繁復的中式早餐里糾結吃什么,直接了當地取了冰美式和烤吐司。 但因為這段時間,徐欥的三餐投喂,她還是尊重性地取了一個雞蛋和半碗白粥。 “你今天陪我去赴個局?!彼肫鹗裁凑f。 “嗯,好?!毙鞕鰬?。 徐欥是典型的中式胃,更習慣白粥和點心。 跟著時舒后面走兩步,他又折回來多點了半份小餛飩和一小塊黃米糕。 這其間的時間里,他一一取消掉時總今天的行程安排,心情并沒有多少波折。 身為總裁助理,總裁臨時有其他安排,而沒有及時告知他調整行程,這是他的工作中再平常不過,再無足輕重的部分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32樓的酒店自助餐廳,靠窗戶的位置,時舒看見他餐盤里的餐量,隨口道一句:“徐助理今天胃口不錯?!?/br> “我給您點的?!毙鞕鰧⒁恍K黃米糕推過去:“您嘗嘗?!?/br> “不用了?!睍r舒搖頭:“我沒那么大的飯量?!?/br> 白粥和雞蛋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她端起馬克杯,示意道:“這些就夠了?!?/br> 徐欥抿抿唇問:“您需要我陪您去赴什么局?” 時舒想了下:“私人性質的?!?/br> 徐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起剛才的動作,將多點的半份早餐推過去,語氣溫和卻又有幾分堅定: “那您嘗嘗?!?/br> 時舒喝了口咖啡,撩起眼皮,目光不善:“你現在是學會跟我談條件了?” “這也是您檢驗我學有所成的一種方式?!毙鞕霾换挪幻Φ剡f給她一份空的餐具:“您的咖啡和吐司,分我一點?!?/br> 時舒扯了下唇,要笑不笑的:“你不要得寸進尺?!?/br> 她這么說著,卻還是分給他一片吐司。 黃米糕香甜,小餛飩軟綿。 “咖啡我喝過了?!彼f:“就不分給你了?!?/br> - 用完早餐,司機剛好在樓下候著了。 徐欥告訴司機地址。 到了地方,他才發現,這是一個開在長榆市中心繁華地段的美妝室。 他在長榆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過這樣的地方。 從前的生活里,他沒有需要做妝造的時候,自然不會注意到美妝室這樣的存在。 只可惜,建筑風格別致的白色小樓,一樓的玻璃門鎖著,清脆的風鈴下面掛著歇業一天的休息牌。 【店主家中有喜,歇業一天】 注定要讓有心而來的人心中遺憾,白跑了一趟,慕名而來,卻沒能會見到店主。 “店主有喜事?!毙鞕稣刍兀骸八P門了?!?/br> 時舒“嗯”一聲,似乎也沒在意,坐在車里打了個電話,樓上便很快探出窗外一顆腦袋:“嘿,你來了?!?/br> “門沒鎖,你直接推門進來?!?/br> “我現在就立刻下樓迎接你?!?/br> 對方和時總說話的熟絡語氣讓徐欥有些意外。 那種直覺,店主和時總好像是……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樣。 相處之道,輕松自在。 沒有任何負擔。 按照對方的說法,徐欥嘗試著推了下上鎖的門,鎖一碰就開了,還真是對方的障眼法,他上了把假鎖。 兩人推門進去,樓上的妝造師也下了樓。 徐欥看清了對方的樣貌,是放眼人群中一眼便能辯識出的,很出眾的長相。 他身上看不出妝造師的職業特質。 沒有奇裝異服,很簡單的襯衫休閑褲,但噴了男士香水,徐欥嗅覺敏感,分辨出這淡淡的海鹽味道是迎合了時總對冷香氣味的喜好。 三人在一樓碰上面,妝造師泡好茶,陪同他們坐下來,和時舒說話的語氣愈加熟稔。 “我今天就只為你一個人服務?!?/br> 時舒豎了兩根手指,糾正道:“是兩個人?!?/br> 妝造師這才投過來視線,以一種不太友好的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徐欥,然后又轉過去腦袋問時舒:“他誰?” 不等時舒回答,他緊接著又腦袋轉回來,朝著徐欥點評一句:“你長得也還行?!?/br> 時舒介紹:“我助理?!?/br> 她語氣淡淡的,介紹他也沒有多余的話,除了助理這層身份,他好像連姓名都不需要擁有。 不管是助理,還是男伴,總之……還是晚上要帶著出席私人應酬場合的男伴。 “這不長得還湊合?”得知時舒沒有帶自己一同赴宴的意思,妝造師態度急轉直下,不掩飾敷衍:“他做什么妝造,他不用做了?!?/br> 徐欥的確不想做妝造。 他很想附和妝造師的話,但他好像也沒有什么開口說話的機會。 他的思想有一些飄忽,有一些神游。 他似乎永遠是舞臺劇里,飾演站在墻角里的一棵背景樹,他總是扮演著那個被人忽略的角色,從劇情的開始到結束,并沒有一句能夠屬于他的臺詞。 習慣了這種角色的徐欥,安靜地坐著,扮演好他們之間的那棵樹,他靜靜地聆聽著他們對話。 就像舞臺上的從開始布景就存在了的背景樹,雖然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存在,但他卻無聲地見證了劇情發展的全過程。 時舒不以為意:“嗯,那就讓他更帥點兒?!?/br> 妝造師這才勉強改口道:“好吧……那聽你的?!?/br> 面對對方毫不掩飾的敵對態度,徐欥有些莫名。 但他向來能適應別人對待他的各種態度和行為,便只是微微頷首以回應對方不算禮貌的打量,也就算是同對方打過招呼,而無需更多的寒暄和社交。 在時舒和妝造師交談的對話中。 徐欥聽見她叫他的名字張駱,聽到姓名后,徐欥想起來在哪兒聽過對方的名字。 當初確認集團年會妝造老師的時候,張駱也是其中之一,與夏章桃老師相比,這位張駱名氣更大、鋒芒也更甚,我行我素慣了,聽說當紅明星想約他的妝造,也得合他的眼緣。 這樣有個性有名氣的妝造師倒是主動聯系過秘書辦,想要做時總年會那晚的妝造老師。 只不過,最后時總還是選擇了夏章桃老師作為年會的妝造老師。 徐欥不知道,原來,他們竟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比起他和時總相識的,要更早。 更早。 時舒喝口張駱泡的茶,眉心微皺,看著電子墻面上不斷變換著不同的妝造妝容,其中有不少熟悉的明星面孔。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道:“你這兒生意還不錯?!?/br> 從時舒皺眉的時機來看,徐欥推測,妝造師張駱這茶泡得不是很合她的口味。 他低頭輕嗅一嗅,未嘗,便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