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教堂。

    月光映著彩繪玻璃，透不進多少亮，從每一排的椅子到每一個小的雕像前面，尤其是在教堂中央的神像旁，搖晃著的燭光星點成片，照亮了室內。

    神像是一個有著豐盈的rufang和腹部的女性，她兩腿向前打開，陰戶被突出的刻畫了出來。穿著神官服的人們在月色下虔誠地跪拜著，頭緊緊貼向地面。在儀式的中途，葉遠瞳順著小地圖傳送到了休伯特和萊耶旁邊，非常順手地薅過了小貓抱在懷里。

    推開蹭過來的休伯特的頭，她用眼神示意他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每次看到她展示“神跡”，休伯特都會像只薩摩耶一樣帶著濕漉漉的眼神在她旁邊蹭來蹭去，要不是她嫌棄，他都想上嘴舔兩下。

    看了看旁邊悄悄搖尾巴的萊耶，葉遠瞳簡直想問句誰才是狗。

    “rufang哺育我們，zigong創造我們，而陰戶正是通往那奧秘的源泉，可以保佑我們遠離邪惡與危險?！毙莶氐吐曊f著，看起來深受感動。

    “當然，這一切塑像相比于您，都還是太過拙略了?！彼a充。

    *

    儀式結束，神官排成一列站在葉遠瞳的面前。

    說是一列，也只有四個人。

    “我是艾澤，此處神殿的主司祭，統理內外事務。神殿會定期進行魔獸的退治工作，退治任務主要由貝塔和西卡負責。信徒的求助主要是迪亞在處理?！?/br>
    “負責退治工作的?！比~遠瞳看了過去，“好弱?！本瓦B一開始遇到的還是小狼崽子的萊耶都有五級，這兩人一個四級一個叁級，也不知道能退治個什么。

    沒等兩人回話，葉遠瞳又點了點他們洗到發白還有補丁的衣服，“怎么這么窮，苦修？”

    “我們主要的收入來源是販賣圣水和信徒們的捐款?！敝魉炯揽嘈Φ?，“但是我們神殿過于落敗，幾乎沒有人愿意捐款。至于販賣圣水……”

    他說到一半，被打斷了。

    葉遠瞳一抬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從側面的小門，從空中飛了出來，夜色化作繩索將他捆成蟬蛹一般丟在了一旁，只留下呼吸的空隙。在他飛來的時候，幾只小瓶子從他的衣服里甩落出來，骨碌碌滾到了葉遠瞳的腳邊。

    “這就是圣水嗎?！比~遠瞳腳尖輕點瓶身。

    “是的。那是來偷圣水的城郊居民，倒也不能怪他們。城郊離魔獸更近，容易被魔獸襲擊，偶爾有買不起的人走投無路就會做出這種行為?！鄙竦钍俏ㄒ坏氖ニ畞碓?，而且圣水對于城郊居民是不可或缺的物品，所以無論價格多么離譜，他們也沒有選擇。

    他解釋道：“雖然我們也很想免費發放圣水，但是神殿如果沒有盈利來源實在是無法運轉下去?！?/br>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神殿已經盡力了。我也曾是外城的居民，如果沒有神殿的庇護，即使有圣水，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生存下來的?！必愃a充道。

    為了彌補神官的費用而高價販賣圣水，而正是居住在偏遠靠近城外地區的人們更加需要圣水，而也是最負擔不起圣水的，因為他們需要定期購買圣水以驅逐魔獸，于是無論怎么拼命攢錢也攢不到在內城生活的錢。

    為了能夠定期購買圣水，城郊居民沒有錢也沒有時間去適應更賺錢的工作，而神官為了能夠維持神殿運行，保持圣水的供應以及定期進行退治生活，也就是保持城郊居民在買了圣水之后就能活下來，不能讓圣水這一主要收入源降價——無法逃脫的貧窮循環。

    “我們以前曾經嘗試過多收富人的錢以補償他們，那是我大概十叁四歲時的事情。艾澤主司祭將圣水的價格分為了兩檔，城郊居民只需要5個銅幣，而城心居民為80個銅幣。為了區別身份，主司祭花了好久，記住了我們所有人的名字，還留下了魔法的身份憑證?！彼闷鹦渥?，展示了一下手腕內側的地方，“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了?！?/br>
    “接下來發生了什么？”雖然這么問著，葉遠瞳內心已經有了猜測。

    “因為城郊居民的購買價格遠遠便宜過城心居民，于是城心居民就以高于我們的購買價，但是低于他們的購買價格的金額進行收購，即使后來規定每人一月只能購買一次，還是有人鋌而走險?！彼聊艘幌?，“還有人騙了別人，讓他們將自己的圣水交給他，他買給有錢人，結果好多人沒有圣水的庇護就死在了那個月，那些錢他就全部吞了?！?/br>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按照主司祭的安排繼續下去，大家就都能搬進內城了，為什么不能團結一心呢?！闭f到這件事，即使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他臉上還是有著掩蓋不住的悲傷，“如果沒有那些人的話，現在大家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吧?！?/br>
    雖然他的描述有些混亂和簡化，葉遠瞳還是很快捕捉到了重點，就是分層購買后有人利用福利謀利，更甚者背刺群體還倒買倒賣。

    但這有什么奇怪的呢。個人有個人的利益和考量，如果沒有強制手段或者統一的思想，那么人們追求自己的利益也不奇怪了，而一旦有人真的從此獲利，那其他人就更加眼紅，想要學習了。

    一屋破，屋屋破，潰退之勢不可阻。

    隨著他們的講述，主線任務觸發。

    【任務1:了解神殿衰落的原因（1/1）】

    【任務2:復蘇神殿

    神官總數達到十人（4/10）；

    稅收達到每月100銀幣（0/100）；

    信徒增加100人（0/100）】

    “我大概明白了?！比~遠瞳看著觸發的主線任務。

    任務二里面信徒滿意度這個說法，就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信徒，就都無所謂了的意思嗎，或者更進一步反過來說，只要只剩下滿意的信徒，那滿意度不就是百分之百了嗎。

    “你們，明天將這幾年的情況包括采取過什么措施、每月收支、人員變動、還有要遵守的規矩這些整理成文字交給我可以嗎?！币苑廊f一他們窮到供應不起紙筆，葉遠瞳還拿了一打書寫工具遞了過去。

    主司祭恭敬地接了過去，卻一時沒有應答。

    “神女大人，我們不識字?！钡蟻啽吃谏砗蟮氖植话驳亟g著衣角。沒等葉遠瞳問不識字是怎么登記姓名的，他又馬上補充說，“只有主司祭大人會寫一些簡單的字。我們唯一會讀的是星夜法則?！?/br>
    星夜法則是記錄神女事跡和言論的小本子，休伯特也有。

    總共叁頁紙。

    葉遠瞳完全明白了。所謂魔法開始的地方只是指法師塔，周圍繁榮的主要消費力也是法師塔的法師，其他跟他們沒什么關系的地方還是很落后。

    至于這神殿，就是幾個積貧積弱的文盲，唯一可取的地方大概是因為長年自我洗腦，對神的信仰還算堅定。

    空氣短暫的安靜了一下。

    葉遠瞳決定：“總之大家先去睡覺吧。剩下的事，明早再說?！?/br>
    *

    1  神像設計部分借鑒了部分歷史，詳見《樂園之丘》。

    2  西幻名字記不??？冰淇淋課堂開課啦！本章的艾澤、貝塔、西卡和迪亞，分別是ABCD。睡過就走連名字都沒告訴的都是一次性角色不用記名字，要不是避不開代稱我恨不得不取名。帶著的分別是一人（休伯特）一狼（萊耶）一貓一蛇（沒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