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先前黑袍人的骨笛被林旸以匕首擊飛了出去,逃走時未來得及拾回,只能等待林旸兩人離開后再返回尋找,不料尋遍整個后室卻是一無所獲,黑袍人心中惱怒,只道是被這兩人搶取帶走,一路循著血跡追到了此處。 林旸垂于身側的手倏地握緊,聲音已是冷極,“我未見過甚么骨笛,莫用你的臟手碰她?!?/br> 黑袍人目中殺意森然,口中發出一聲陰戾怪笑,“好個你未見過,今日我失了笛子,你便拿一條命來還罷!”余音未落,一腳猛地踏在了洛淵左腹之上。 洛淵身體劇烈一顫,右手倏地抓住黑袍人腳腕,口中壓抑不住地傳出幾聲低吟,林旸眸光晃動,干脆闔了雙眼不再看她,指尖深深刺入掌心軟rou之中,一縷鮮紅沿著指縫滴滴落了下來。 不值得,洛淵與你只是互相利用關系,方才還在懷疑你的身份來歷,她既不信你又何必為這人放棄唾手可得的線索,黑袍人懂得御尸之術,又知曉自己所用的蠱術秘法,必然與師父有所關系,只要取得這支骨笛,便可進一步查出關于師父的線索,苦苦找尋這么多年,眼見線索便在眼前,如何能夠放棄…… 耳邊傳來壓抑的輕咳,林旸忍不住睜眼,看著洛淵唇角緩緩淌下血來,右手已失力垂了下去,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亦在注視著自己,即便在這等狀況下,洛淵看向她的目光中依然毫無恨意,平靜得好似一池深水,內里有她辨不明的…… “給你!”林旸突然低叱一聲,猛地將骨笛拋了出去,黑袍人面色一喜,猛然躍起去抓那支骨笛,笛身在半空打著旋落下,眼見黑袍人便要得手,一道白光卻在此時驟然向他面門刺去,黑袍人冷哼一聲揮袖打落,白刃落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賤人,同一招數還想傷我兩次嗎?” 電光火石間黑袍人已然抓住了骨笛,還未來得及高興,胸口忽而一陣冰冷穿過,低頭竟看到一柄白刃貫穿了自己胸口,執劍之人正是方才被自己踩于腳下的女子。 黑袍人雙眼猛地睜大,身體劇烈顫抖抽搐,面上一直佩戴的面具亦隨之掉落下來,露出底下陰柔俊美的一張臉龐,看上去竟是雙十年歲,與蒼老嘶啞的聲音全然不符。 那張尚算英俊的臉龐此刻已扭曲得宛如修羅,黑袍人抽搐幾下,忽然張嘴嘶叫起來,口中噴出大團黑霧,腥臭無比。 “洛淵,閉氣!”林旸擔心霧氣有毒,忙出聲提醒,霧氣圍籠片刻便被林旸以掌風驅散了開,黑袍人早已不見蹤跡,只洛淵一人仍單手執劍立于原地。 “洛淵……”林旸上前一步,卻是不敢碰她,洛淵循聲轉過身來,眸中已是迷茫一片,似乎連凝神都無法凝神了,恍惚之中薄唇輕顫,似欲對林旸說些什么,甫一張口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身子晃了晃,猝然倒在了地上。 ———————————————————————————————— “你不該同他有所牽涉,這類人皆是反復無常,你與他們來往只會害了自己?!?/br> (哇最開始感覺沒什么,現在看看林旸這小東西說話好過分?。?/br> #吸血驚魂# 第11章 重逢 封目村,坐落于蠻州西南腹地,周遭危峰兀立,重巒疊嶂,山繁水復,村中人口不足百十,皆以打獵為生,靠山吃山,傳聞戰國時期其先祖便因逃避戰亂遷于此地,此后再未入世,亦不曾有外人來到,封目村由此世世代代傳承下來。 此刻這座本應寧靜小村中卻是一派繁盛景象,來往行人如織,衣衫各異,仔細分辨后不難看出這些人皆是江湖上各家各派的內家弟子,不知為何同聚在了此處,不少門派之間宿有嫌隙,彼此碰上時更是怒目相視,只是不知忌憚著什么,即便互相破口大罵也未有真正動手者。 “這又是封目又是萬劫的,聽起來可不怎么吉利?!编须s吵鬧聲中一道嬌柔的女子語聲分明地傳了出來,聲線輕柔婉轉,尾調微揚,直聽得人心神蕩漾。 這一聲輕笑將年輕村民的臉都給笑紅了,看著她磕磕絆絆地接不下話去,“姑娘說笑了……我們自先輩建村時便一直喚這個名字,從未更改,村后頭這座山便是萬劫山,山上有個萬劫教,教內的人都很奇怪,我們從不敢招惹,姑娘你在這里還是避開他們為好?!?/br> “多謝小兄弟提醒,我來此便是想見識見識這些人究竟有多奇怪?!币幻屡哟藭r正站在村民面前,身姿裊娜,眉眼風流,一雙美腿白皙修長,掩在裙擺下若隱若現,將周遭的目光全給吸引了來。女子對眾人盯視的目光視若無睹, 勾唇對村民莞爾一笑,順手將提著的一尾肥美鯽魚掛在了他背上的柴堆上,“謝禮?!币晦D身,悠悠然走了。 女子沿村中小路行走,徑直進入了一家酒館,此處便是這座小村中唯一的一家酒館,原本連這家酒館也是沒有的,只是這些日子村中來了許多外人,吵吵鬧鬧無處容身,教眾便專門設了這么一處地方安置那些氣盛的江湖中人。 玄衣女子尋了角落一處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招手點了壺竹葉青,自顧垂眸淺酌起來。 萬劫教一派成名不久,與那些名門正派不同,是近幾年才橫空而出的一門新派,溯其來源無人可知,教眾神出鬼沒,行事詭異,原本并無幾人關注他們,只因四年前發生的一件慘事才令這一教派惡名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