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繼夜 第488節
掛斷了謝芷愛的電話后,于佳薇接著試密碼。 她給阿麗在紙上畫圖講解:“就是最笨的法子,每一位都從0開始試,一共0-9十個數字……” 四位數的密碼,于佳薇用排列組合公式寫了一張紙,一個一個的去試,試了一腦門汗。 阿麗不明所以,看也看不懂,索性就叫于佳薇坐在沙發上,她搬著小板凳過來試鎖。 于佳薇靠在沙發上,舉著手里的筆劃掉可能性。 劃到后面,她都基本上已經成了習慣性劃掉,沒聽見阿麗的話。 阿麗:“夫人,開了?!?/br> 于佳薇:“……” 她撐著沙發趕忙坐了起來。 這就開了? 她才試到哪四個數字的排列組合來著? 阿麗說:“0320?!?/br> 第529章 我等你 于佳薇一愣。 她的生日? 阿麗讓到一邊,叫于佳薇來開。 于佳薇走過來,拉開了保險柜柜門。 里面放著一些文件,還有黃秘書說的簽章。 她把簽章拿出來,卻看見了保險柜里的一個紫檀木的小木箱子。 這是什么? 難道里面裝了金條? 于佳薇看了阿麗一眼,“要不要拿出來看一眼?” 阿麗:“夫人您做主?!?/br> 于佳薇把木箱子拿了出來。 木質箱子的觸感沉甸甸的,摸起來沁涼。 箱子上掛著一把小鎖。 于佳薇:“……” 又要開鎖?她已經不想玩兒密室逃脫了。 這個小鎖很精致,卻是需要鑰匙的。 于佳薇用力拽了幾下沒開。 阿麗從于佳薇的梳妝臺上取來一根黑色的發卡,“我試試?!?/br> 將黑色的發卡伸進鎖孔中,往里面戳了幾下,勾動到卡扣的位置,然后用力一拉,鎖扣松動,鎖就打開了。 她退到一邊去,于佳薇把鎖拿開,打開了木箱。 當看見里面的東西的一瞬間,于佳薇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精致的紫檀木的箱子里,卻是放著一方紅色的帕子。 時間久了,紅色都已經褪去了昔日里鮮艷的顏色,陳舊毫無生機,就這樣一方陳舊的帕子,卻放在這樣精致的紫檀木盒里,然后和陳東鐸的個人簽章放在保險柜里。 可這顏色,卻在她的腦海里,成了黑白動景記憶中最后的一抹紅。 她只記得那少年溫熱的手心,握著她的小手,還有那個年代在村里難得見到的璀璨煙花。 漆黑的綢緞一樣順滑到沒有一絲瑕疵的夜幕之中,火樹銀花,奪目閃耀。 那一簇簇煙花在天空中綻開。 也在她的眼眸中綻開。 她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 “你不要嫁給別人?!?/br> “等你長大了,就嫁給我吧?!?/br> 她那個時候總是記不清楚。 兒時最后一次過家家的拜堂成親,是誰給她掀的紅蓋頭。 現在,她知道了。 陳東鐸就是那個時候流亡到她生活的村落里的少年。 一場大火燒毀了他的家,燒死了他的父母,只有他跑了出來,他跑到她生活的村子里,甚至在寒冬臘月差點被凍死。 后來他不告而別,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和她再見一面,好好地告個別,她還跟馮瑞芳怨了他好久。 他不是不愿和她告別,那個時候是因為羅慧嫻和魏正陽的人找到了他,把他給帶走了。 于佳薇坐在椅子上,許久都一動不動,眼神落在紅色方帕上。 阿麗看著于佳薇。 若不是夫人還睜著眼睛,她都懷疑夫人是不是睡著了。 于佳薇將這個紅蓋頭的方帕重新放進去,仔細折疊好,木箱也闔上,交給阿麗重新放進去。 這個紫檀木的箱子就占據了保險柜中的大半空間。 然后于佳薇就去將簽章蓋了,給黃秘書發了一條消息,叫他明天來拿文件去走流程。 做完這一切,于佳薇躺在床上。 她沒有拉窗簾。 從飄窗可以看見天空中懸掛著的一輪彎月。 她從領口拉出粉鉆婚戒。 她吻了吻帶著她體溫的粉鉆戒指。 陳東鐸。 你說不讓我摘,我有聽話好好戴著。 可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等你。 …… 陳家。 陳嵩濤已經接到了無數個電話,董事會打來的電話,合作商的電話,銀行的電話。 晝夜難眠。 他本就因為手術后身體大不如以前,現在更是頭痛欲裂。 他眼皮一跳一跳的看死死盯住站在面前的大兒子。 “你簡直是沒腦子?!誰叫你瞞著我把大筆資金拿出去投資的?現在陳氏用得著你做這種事情嗎?!” 他以前就從未看好過自己的這個大兒子。 孤勇有余,卻是智謀不足,不是謀求更上一層樓的經商奇才,腳步穩健卻也不至于敗家。 可現在,他竟然在恰逢年關的時候,弄出來這樣一個巨大的資金漏洞。 他直接拿手里拄著的拐杖去敲陳南鋒的腿,“你簡直是不成器!你都不如老四有腦子!就別提老五了,你一點都不及!” 陳南鋒的腰傷本就沒好,被陳嵩濤手里的拐杖一敲,他疼的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咬牙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蒼老老人。 這人就是他的父親。 甚至在現在,都將所有的事情歸咎于他。 他若不是想要盡快將陳五的痕跡抹去,將陳五的爪牙給鏟除,想要盡快做出來點成績來叫陳嵩濤臨死前看一看么? 陳南鋒扶著桌面站了起來,腰上的痛叫他靠著桌面才能減緩身體的壓迫。 “我是急于求成,可我若不是為了你,為了陳家,我至于被沖昏了頭腦嗎?” “為了我?”陳嵩濤一眼就看透了他的這幾個兒子,“恐怕是為了我手里的遺囑吧,巴不得我早點死?!?/br> 遺囑這兩個字一出,也就徹底撕毀了父慈子孝的面具。 陳南鋒冷笑著:“我確實是巴不得你早點死,你若是有點良心,就該死在小二和思謙的那場車禍之后!而不是茍延殘喘至今!” 陳嵩濤臉上的血色完全耗盡。 這是他現在身邊唯一的兒子,卻出口這樣陰毒骯臟的話來詛咒他。 “你、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親弟弟和兒子的死,才對我有愧,也才會容忍我在陳氏公司里掌管大權,”陳南鋒拳頭砸在書桌上,“可是有什么用?他們已經死了!若不是思謙一心想要討你這個爺爺的喜歡,他不會死!最起碼不會死在你在另一個女人床上的夜里!” 陳嵩濤的眼球劇烈的顫抖著,“你別胡說八道……” “羅慧嫻是你派人撞死的么?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你,是陳家!現在陳家成了現如今的地步,你功不可沒!”陳南鋒說,“羅慧嫻死了,你晚了一步?!?/br> 名媛會當晚的車禍,并非是陳嵩濤安排的。 陳嵩濤的確是安排了人想要殺死羅慧嫻,可魏正陽將人護的太過嚴密,他還沒有找到機會來得及動手。 “你知道思謙死的時候坐的那輛車,是誰做的手腳么?就是羅慧嫻?!?/br> 陳南鋒的話,成了壓垮陳嵩濤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