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莫非是劍髓歸還后便跌落了? 鄙夷之心還未生,瞧見淮與又給歇下來了,若真是這樣淮與君就不會喊我們來了。 他們正云里霧里,卻聽風升道:“師尊,他們曉得證仙么?此陣罕見,知之者不多?!?/br>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那幾個不知道的弟子心中頗為復雜。 “證仙,上古陣法,旁門左道入內一看便知?!被磁c便道。 她說得籠統,但幾人也不是傻子,聞言便曉得是何意思了。 曾柯補充了幾句,是此前證仙的例子。 他此言道出證仙不容置疑的地位,風升不動聲色看他一眼。 “你們幾個也進去?!被磁c說完便取出驚月琴,翩然踏入虛空,橫琴于身前,弦音寥寥而出。 他們對淮與的琴聲并不陌生,登堂契、以及別的盛典她都會奏樂,不說遠的,就十年前那次淮與君干大事前的琴聲,也足夠教青軒所有弟子記憶猶新。 淮與君之音本就寂寥,悅耳是悅耳,可如那高天之月似的,獨獨一輪懸在天際、掛在夜幕。 如今更甚,冰泉、冷露,似乎也不及其半分清幽。 音律明人心,證仙竟是以琴音織就。如此,好似也能講通為何陣法能明人心了。 淮與盤膝懸于半空,日光傾瀉而下,映得她皎然若仙。 卻又寂然。人寂然,琴幽然。 仿佛置身于密閉之地,無日光、無外物,僅有靈石散發著幽幽藍光,堪堪映出其中之景。 陣法結成的一瞬,淮與身前方圓三丈之地顯出藍光,日光也被阻絕,僅有游絲般的藍光在其中穿行,當真如他們幻想一般幽邃。 “阿升,入內?!憋L升從善如流,淮與沒喊那幾個弟子,但他們心中瑟然,也不指望淮與君高抬貴手指點自己,自覺起身站進去。 不出一刻鐘,藍袍弟子身上游走的藍芒逐漸染上了灰色,淺淺一層,卻還是教他心慌,忙看向他的師尊曾柯。 陣法隔音,曾柯傳音道:“此陣只證仙,不識魔,染了黑也無妨?!?/br> “換言之,若待上一陣不顯臟污,必然有仙之質,心神清雅,可若染了也無妨,大多數人皆無這資質?!?/br> 弟子明白,松了口氣,可心底總有些不舒服。 隨時間流逝,場上除了風升和月蝕峰那位女修外,皆多多少少染了些灰,只是深淺有別。 此時已過將近一個時辰,雖說先前淮與清了場,但這琴音響了這么久,周遭還是聚來不少人,淮與倒是沒阻止。 圍觀者見此陣仗啞然,卻又不得不服。 他們口誅筆伐時凜然,此時只是表示出震驚,而后笑上一笑表達對風升的尊敬。 倒沒多少人開口,淮與之音在上,他們也不好制造出旁的聲響。 江溪月趕到時匆匆忙忙問曾柯:“已過多久?” “兩個時辰?!?/br> 她懵了下,忙勸淮與:“小淮與啊,夠了夠了,快下來,這陣再撐下去你虧空太大?!?/br> “無妨?!被磁c對她并無反感,“師姐無需憂慮?!?/br> 向來沒人勸得動淮與,江溪月氣得牙癢癢,惡狠狠瞪向曾柯。 “你沒事那么較真干嘛,她不都說了升升沒走歪路!” 曾柯臉色發黑,“淮與,此事已明,無需再繼續?!?/br> 淮與看向陣內,風升和紅袍依舊沒染半分灰。 她將其余幾人丟出去,但仍沒停。 里面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見淮與看過來,風升眨眨眼揚起個笑。 淮與本逐漸煩躁的情緒立即輕盈不少,她也淺笑,傳音道:“阿升?!?/br> 一句話就能說完的事,她非要分開,此次只單獨喚了風升名字。 “嗯?師尊怎么啦?”風升心情不錯,她自打元嬰散了之后心情都還算不錯,不知是釋然還是什么,總之是一身輕盈。 “還有些久,可以看書?!?/br> 風升有些糾結,“好多人?!?/br> “面對我?”淮與建議,圍觀之人其實不敢靠太近,但淮與身后那一處仍是沒幾個人,畢竟靠近她。 風升想了想,就這么浪費時間是有些可惜了。 “那好?!彼P膝坐下,當真看起書來。 淮與沒一會兒就要和她說話,風升有些奇怪,但也很樂意跟她講話,不過次數多了,她無奈:“師尊,我連話本都瞧不進去了?!?/br> 淮與這才安分片刻。 其實早就可以了,但她偏要那個紅袍女修也泛灰,要場上僅她的阿升清澈。 靈力還撐得住,為自保至少留一半,余下一半夠她堅持一日。 只是阿升要休息,最多再繼續六個時辰。 想到此處,她繼續sao擾風升,“辟谷丹身上有么?” “有?!?/br> “好?!币痪浜靡仓档锰匾鈧饕?。 風升抬頭看她,眸中是笑意和無奈,“師尊好黏人?!?/br> 她一說淮與才發覺,她似乎是有些不大正常。 生魔念之前,她和風升絕不至于這么黏糊。阿升偏獨立,總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不是多黏人的人,她們不會常常在一處。 三個時辰后,紅袍女修身上染了灰,淮與停下。 曾柯兩個時辰前離去,忙其他的去了,掌門總是很忙。江溪月罵了他幾句,這浪蕩不羈的紅衣長老怎么也不似有耐心之人,卻硬生生守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