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分開了，這一晚到底沒睡多好，盡想著師尊是何反應去了。

    她給淮與的是一些講情情愛愛的話本，她自己便是在此啟蒙，想來看這些比自己說要有用許多。

    次日，她起身時淮與就在她房間內，正坐著直直瞧她。

    她一瞬便醒神了，“師尊？”嗓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

    淮與嗯了聲，語出驚人：“所以我對你是……”正要說心悅，想起昨晚答應了要繞些彎子，她改口：“是那般心思?！?/br>
    風升徹底醒了，她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愣在原地。

    “??？”

    淮與重述她的學習成果，“我有那般心思，需征求你的同意，你情我愿之后才可進行先前我做的那些?！?/br>
    風升宕機的腦袋緩緩運轉，她舔了下唇，好奇她的學習進展，試探問：“哪些？”

    淮與思索片刻，先提醒：“你會害羞?！?/br>
    風升縮回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那我擋著，說嘛，我想聽聽?！?/br>
    淮與本就難拒絕她，昨夜挑燈學習，明了自己的心思之后看她越發心軟，哪會說半個“不”？

    “對你身體的幻想與欲望，此為一。對你……”

    她話還沒說完，風升猛地咳嗽起來。將話咽回去，她輕輕笑了聲，似嗔似笑的，“說了你會害羞?！?/br>
    風升徹底縮回被子里了，低聲：“哪有這么講的?！?/br>
    淮與長長嗯了聲，思索道：“那我換換措辭?！?/br>
    “便如你方才手中捏的被角，此刻所待的被窩里，我都想碰碰?！彼D了下，努力尋找含蓄些的詞匯，“自然，若能與你直接相觸便更好了?！?/br>
    “此為一?！彼^而道：“其二，我不欲你與旁人一道，譬如那青無牙，我便瞧它不爽?！?/br>
    風升心臟如同脫韁的馬，腦子也亂成一團，良久沒有回應。

    “你呢？”被子里久久沒有動作，淮與問。

    “這兩點需你情我愿，才可進行?！彼话逡谎鄣溃骸澳悴煌馕揖筒荒茏鲞@些，若是旁人自然不必管這些煩人的規則，可你不同，我還需征求你同意?！?/br>
    那團被子動了動，半晌憋出來低弱的音節。

    “若我與您一般呢？”

    淮與毫不猶豫，“那你我便可結為道侶，世間并非沒有師徒成道侶之例?！?/br>
    風升顧左右而言他，“您還知道這呢?！?/br>
    “昨夜去問的?！?/br>
    “……”

    “師尊……當真清楚么？”風升肖想已久，可事到臨頭卻又猶猶豫豫。

    “您會不會是……一時興起？或是實則還沒有清楚?！憋L升踟躕著道。

    淮與沉默片刻，如實道：“我先前的確不知，你有此擔憂亦是正常?！?/br>
    她沉默，風升也沉默。

    安靜許久，她問：“那要……如何？”話中有些茫然。

    風升慢吞吞道：“我對您之情……興許更深些，也更早些?！?/br>
    淮與聞聲愣怔，風升卻不肯多說了，轉而道：“故而我怕若師尊只是一時的興致，待其落幕后，我們便走不向一個好結局了?！?/br>
    人心她摸不準，淮與更摸不準，即便那顆跳動的心臟屬于她自己。

    “如何才算是好的結局？”淮與問。

    “相濡以沫，亦或一同游山玩水，亦有人天各一方相隔甚遠，但心仍在一處……好壞豈有定言？”

    淮與點頭，“那為何不試試？若你覺得我那所謂興致落幕時，我們仍是師徒，這身份總不會變化，有此在，你我便永遠綁在一起?！?/br>
    風升探頭出來，眸光似有無奈，“師尊，你好天真啊?！?/br>
    淮與：“……”

    她抿唇，卻又不知說些什么，相處之道她的確不怎么懂。

    風升不開口，她也不知說些什么。沉默似乎在告訴她答案，她頹喪道：“此言是拒絕之意么？”

    “也不是?！憋L升猶豫著，“只是……”

    不知是何心緒，淮與聲音略低，喚道：“阿升……”

    “……”風升本也滿心妄想，哪受得了，她語速快而聲音小，“那，那就試試?！彪S后又立即道：“不過！”

    “不過師尊要守信噢，你說即便興致落了，師徒之名也會將我們綁在一處?！?/br>
    淮與身子當即坐直了些，話中也帶著愉悅，“可你不是不信么？”

    像是控訴，“說我天真?！?/br>
    風升糾結，“那，書里都是這樣的?！?/br>
    “……”淮與愣了下，頓時反應過來。她哼笑一聲，“你我都未曾試過，你也是，所言都算不得數?！?/br>
    她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書不可盡信，你不也曉得么？”

    “可書里都是這么寫，所有書都是?！憋L升解釋，“皆是戀情坎坷，輾轉反側，求而不得?！?/br>
    “興許寫這書的人也沒試過?！被磁c手指輕叩床邊，俯下身子問：“我來了？”

    這場爭論似乎一開始就不求勝負，如兩個人冠冕堂皇的狡辯大會。

    風升聞聲，登時不和她扯了，慢吞吞往里挪，輕輕掀開被子一角?；磁c躺進去，暖融融的被窩頓時被她身上的涼氣侵染，冰得風升下意識瑟縮。

    淮與一頓，往里進的動作停住了，“稍待片刻?！闭f著，她欲往外出。風升抓住她的手攔住她。

    “煞氣不可以靈氣溫熱，您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