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aster坐著也挺腰,眼神滴溜溜轉著,用口型問:“還演么?” 寧安搖搖頭:“不用演,都是真的?!?/br> “哈哈?!眅aster繃不住笑了,這邊先后四個分量級人物約她,她來者不拒,讓人都以為是打算待價而沽了。 “坐一會兒休息,之前都沒機會和你聊聊,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請你私下見見?”寧安更客套,將茶杯往那邊推了推,借著彎腰低聲提醒:“會有人看的?!?/br> “你的份量不足夠,讓你的上司來?!?nbsp;easter人精一個,接戲自然,根本不需要演。 幾杯茶喝下去,寧安維持著體面的禮貌,easter則滿臉不耐煩,最后站起身告辭。 寧安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了包間。茶是好茶,可泡茶的人不對,喝進嘴里,反倒叫她停不下思念。 場子里音樂悠揚,一場舞會就要開始了。寧安自覺出來的不是時候,曾sir已經施施然上前,笑瞇瞇彎下腰。 推辭不得,只好共舞。 easter要了手機,和慕長洲分享新鮮事,末了提醒——曾sir和他老婆貌合神離各玩各的,寧喝了酒,你待會兒怎么接? 慕長洲看到了,想了想回答:“她能應對?!?/br> 那頭安靜下來,慕長洲閉上眼,在雨和風中等待。 “高是會過河拆橋的,你再死心塌地,小心為難自己?!痹鴖ir的開場很直白,當著這么多人,風度翩翩,真的只是跳一支舞。 寧安的回答滴水不漏:“半道換旗的人,誰也不敢再用吧?” “良禽擇木而棲,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來吧?這場并購案并不在于能否成功,只在于……”曾sir頓了頓,轉了話頭,帶著股不屑:“高一直仗著自己是創始人之一,想要壓倒別人。她再有能耐又能如何?這么多年不也沒蹦出什么花來?” “寧安,如果不是你的人緣,就憑你提升的速度,別人怎么不眼紅?這半年你能穩當勝任,我在背后也是出了力的?!痹鴖ir大言不慚,仿佛寧安為此默默的付出,都成了他一句話的功勞。 一支曲子就要結束了,曾sir也不咄咄逼人,趁著舞步在她耳邊提點:“跟著我,不必明著來,只要你答應了,別的好處……也夠你吃幾輩子了?!?/br> 曲罷,分離。 寧安笑著感謝:“曾董能邀請我,可我上不來臺面,竟然就扭了腳,沒踩著吧?” “沒有,寧副總的舞步很穩當,優雅美麗,是咱們公司的高嶺之花?!痹鴖ir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沒有多做糾纏,甚至微微躬身,借口有些頭暈,下場休息。 寧安則歪著腳,找到吧臺坐下,要了杯莫吉托,慢慢喝著。 她想著慕長洲以前點給她的酒,心頭暖流劃過,看著舞池里搖擺的男男女女。 看似個個體面尊貴,然而錦衣華服之下的齷齪,也能想象出一二。 有那么一瞬,寧安生出了無法言喻的厭倦。好一個五彩斑斕的名利場,她沉迷過、依戀過,期盼自己有一日能做到游刃有余。如今真有這么一天,卻在來時路上看到了彼時的自己——回不去了。 由是麻木端著面具應付,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她盡職盡責演好了寧副總的角色,結束后步履蹣跚,完成最后的表演,尋機慢慢脫離人群,來到約好的地方。 雨滴落了滿身,外套有些潮濕,寒意侵襲,腳下的鏤空高跟鞋擋不掉風雨,渾身在幾秒中后冰冷。 隱約明滅的火光,在主人看到寧安后熄滅。慕長洲邁開長腿幾步過來,她帶著頂漁夫帽,微微皺著眉,不等靠近已經脫下外衣搭了過去。 寧安渾身抖著,感受到那份獨有的溫暖,紅唇微啟,醉態盡顯:“慕小洲!” “嗯?”慕長洲沒有說什么,把人裹住了往車上帶。 “你在等我么?”寧安的話說來利索,可她也是真的醉了,尤其見到了想見的人,便任由自己放縱了理智飄移。 “我當然是在等你?!北е怂瓦M副駕,慕長洲回答認真,當她看到了寧安雙腳上的雨水,就彎下腰脫了那雙鞋,抽著紙巾擦干,用后座的圍巾裹住了,給她保暖。 醉意朦朧,寧安暈乎乎的。這一切太快,又顯得理所應當。 車內早就烘熱了,香熏清新好聞,沾染了雨意的長裙也被取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慕長洲貼身的衛衣,有她的體溫,淡淡的檀香混著煙草的火氣,熏得人更醉了。 56.春水泡梨花(56) 春水泡梨花(56) 沿途酒意上行,寧安口齒不怎么清楚,也將尾牙的事說了個遍。慕長洲靜靜聽著,用簡單的言語附和。 其中有些陰私事,easter提過幾嘴,當下就更清楚了。慕長洲很厭倦這些人事紛爭,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寧安是被慕長洲從車里直接抱回家的,身上披著長風衣,兩只腳用圍巾裹著,一進門就亂晃著,圍巾落了地。 她仰著臉望著慕長洲,直到慕長洲坐下身。 精致的容顏,渙散的眼神里,帶著霧一樣的迷惘。寧安在半醉半醒里,輕聲說:“今晚曾sir和我跳了一支舞?!?/br> 慕長洲親吻她的鬢角,靜靜傾聽。 “他說了好多話,可我一直在想你。結束之后,覺得什么都沒意思。慕小洲,你會茫然么?我現在有這樣的想法,感覺這五六年都在瞎忙?!睂幇材剜?,話也沒頭沒尾,偏偏慕長洲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