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刻意關了日光燈,慕長洲光腳踩過寧安選的地毯。本顯得有些空曠的房子,在寧安的規劃中,緊湊又不失別致。 上水至壺,打開了電陶爐。慕長洲取了器具,靠著沙發坐在了地毯上。手機震了好幾下,她漫不經心地拿起來,看了消息,又放了回去。 寧安給她裝了投影,慕長洲找了個風景好的片子,冰天雪地的長鏡頭,獵人們彼此勾結爭斗的劇情,反倒不在意了。 水開之前,寧安攏著浴袍走出來,臉上紅撲撲的,長發沒徹底吹干,發尾有些潮,散在衣服上,泅濕的水痕連成一片。 “吹干了再過來?!蹦介L洲看了一眼,挪回屏幕上。 寧安沒聽,先走到窗邊關緊窗戶拉上兩層簾子,取了條吸水的毛巾,坐在沙發上,將一只腿抬了上去,彎腰低頭吻了吻她的側頸,“我擦干就行,不想吹了,里面憋得慌?!?/br> 慕長洲伸手摸了摸,沒再說什么。 水煮開了,蒸汽竄出壺嘴。慕長洲溫燙著茶具,用一只壺泡著茶水。壺身刻了些什么,離得遠寧安看不清楚。 分明是聳搭著肩膀,一只手還搭在自己的腿上,寧安瞧著慕長洲的動作,只覺得賞心悅目。 器具都是慕長洲自己買的,寧安只在一些商務場合見過,慕長洲給她遞的時候,捏也不是握也不是。 慕長洲笑了笑,放在了茶幾上,起身坐上沙發,徑直把人撈進自己懷里,輕聲細語:“寧安,你在緊張?!?/br> “沒有?!睂幇财尺^屏幕,正是廝殺,血腥十足,張力也十足,她轉過頭趴在慕長洲的肩頭,“換一部吧?” “你怕血?”慕長洲關掉了電影,不肯放過話頭,“沒什么,器具只是為了好喝,至于怎么喝,在咱家里頭,你怎么高興怎么喝?!?/br> “你泡茶的樣子,我從來沒見過?!睂幇矒е?,目視她的眼眸,“慕長洲,你還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 “這就叫秘密了?”慕長洲還了她一個吻,估摸著茶已溫,并不打算松手,俯身取了茶杯,喂到寧安的唇邊。 橙紅的茶湯,白瓷的茶杯,相映成輝。寧安張口都喝了,并不太懂這里頭的參差,卻也給面子,點頭夸了句。 慕長洲笑著搖頭,明白寧安只是做戲,也沒拿言語戳破。她自己喝了,邊點頭邊說:“不錯,入口沒有澀感,舌下生津,果香在后頭?!?/br> 這是在用心教她了。寧安咂摸了后,瞪了她一眼,去她的唇舌間找尋那所謂的“果香”。 慕長洲總不肯輕易罷休,身上的浴袍也都松開了。 一輪方休,寧安枕在慕長洲的腿上,等她將水喂進嘴,焦渴之間,才喝出了不久前慕長洲所說的果香。 “寧安,你的咖啡也盡量和常溫吧?總喝冰的,傷胃?!蹦介L洲還在眷著潮軟。 寧安從善如流,“好,我記下了,都要常溫的,以后跟著慕老師喝茶、焚香,修身養性?!?/br> “變著法損我?!蹦介L洲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工作忙不忙?”寧安已經在脫離技術了,何況慕長洲后來的方向和她完全不一樣,看似隨意的話,實際上只是想聽她說話而已。 慕長洲的心思跑了,搖頭后又點頭:“越來越忙,熟悉是熟悉,但畢竟是新副本,還是開荒階段。春節前都消停不了吧,怎么了?” “春節放假么?有什么安排?”寧安作罷,勾住了慕長洲的小指頭,摸一摸指尖,又握在了手心。 “年二八到初八,十五也休息?!蹦介L洲說完,又補充:“你安排你的,不用考慮我?!?/br> “我想問你要不要回去過年,到我家里?!睂幇矄柫顺鰜?,“就說是朋友?!?/br> “沒必要這么麻煩?!蹦介L洲直接拒絕了,“這種謊話說了后患無窮,再說你也沒到出柜的地步?!?/br> 就在不久前,兩個人癡纏,寧安摘了慕長洲的眼鏡,覺得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底。彼此都在煽風點火,蝕骨銷魂,她看到了慕長洲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繾倦情深。 方才融融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寧安坐了起來,拉著浴袍,糾結半天,還是面對著她,問:“什么叫……沒到出柜的地步?” 慕長洲沒察覺出異樣,彎腰取了茶,潤了喉嚨后,打開電影,重新找了部喜劇片。她有點餓,從冰箱里找了找吃的,放進空氣炸鍋里加熱,隨口回答:“我孤家寡人一個,沒這方面的煩惱。但你家里的情形……直說沒好結果的。大過年的,你確定要為這點小事情,和家人鬧掰么?” 寧安窩了一肚子的火,轉而問她:“那你春節什么打算?就留在這里,不出去了么?” “國外調過來的也趁機出去玩一玩,我得過去一趟?!蹦介L洲想了想,問:“你要一起么?現在定機票,可能來得及?” 寧安徹底xiele氣,搖頭:“算了,不去了?!?/br> 雞翅、油條很快出鍋,慕長洲坐回沙發上,饑餓使她腦力不足。入了夜,寧安是不會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慕長洲沒有讓她,自己嚼著脆脆的油條,好笑地看著她,說:“生悶氣?” “沒有?!睂幇灿l覺著沒意思,雖然很晚了,卻沒了留宿的念頭,打算換了衣服離開。 慕長洲抬手拉住她的手腕,指間的油自然沾了上去,她無奈極了,耐著性子,說:“寧安,這些事很早就定了,那時候,我甚至還沒有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