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聞的花果香,慕長洲看著一部老電影,正在喝酒。眼鏡的框架很精巧,隔著鏡片,那雙眼眸若即若離,和十幾年前初見的時候,如出一轍。 “東邪西毒?”寧安在另一只小沙發坐了下來,身上是和慕長洲同款的棉麻浴袍,也是灰色,親膚柔軟,她很想問是哪里買的,因為標簽都被拆掉了,看不出來廠商。 “適合催眠?!蹦介L洲又是面無表情的,一口氣喝了一整杯酒,又給自己續了一杯。 想了想曾經觀影的體驗,和哥哥采訪時候的抱怨,寧安深以為然。吃過舒適的宵夜,又洗了個放松的熱水澡,酒醉的不適已經徹底消散。她默默作陪,用一條嶄新的浴巾擦著頭發。 半干之際,慕長洲已經獨自喝下半瓶酒了。只是她的神色毫無變化,到底有沒有醉、又醉了幾分,就無從得知了。 “你困了就去睡吧?!蹦介L洲將音量關閉,亮度也調到最低,她似乎是放棄了,將余下的半瓶酒放進酒柜,行走間腳步很輕。 “我有話說?!睂幇怖×寺愤^的慕長洲,握住的手還是那么的干燥溫暖,和她的冰涼完全是兩個極端。 慕長洲沒有甩開她,甚至就在扶手邊坐下來,細長的腳踝向上眼神,小腿的肌rou有些繃住了,她很平淡,將遲來的歉意講清楚:“如果是兩年前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當時我回國只是處理家事,處理完工作又有些緊急情況,來不及和你見面。我以為自己不會回來的,所以注銷了號碼?!?/br> “可你根本沒打給我?!睂幇驳脑捓镉胁夭蛔〉膽嵟?,盯著她的眼睛,低聲追問:“只是一條簡訊,難道不敷衍么?” 當時不覺得過分,過了快兩年了,慕長洲嘆口氣,承認了自己的薄情和欠妥:“我當時的狀態很差勁,實在沒有余力再去顧及一些細枝末節。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你不愉快到現在,我愿意道歉病承擔責任。只不過寧安,我本身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不該對我有任何期待的?!?/br> 寧安被她氣樂了,說話越發夾槍帶棒:“不好意思,我們雖然同窗三載,可對慕學霸的了解,可能還不如你的書桌更多?!?/br> 慕長洲沒有惱,敏銳地直擊要點:“寧安,你到底想說什么?” 兩人的目光相撞,寧安有疑惑,更多的是不甘。慕長洲則坦坦蕩蕩的,眼神干凈,沒多余的波瀾。 “你只交床伴,那這兩年呢?”寧安深吸口氣,不想就這么放過她,甩掉了心里的扭捏和羞恥,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問她。 慕長洲有些詫異,扶了一下滑到鼻尖的鏡框,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頭承認:“一只手的數。其中有一位女士,她可能有別的想法,但我的原則不能打破,也就沒有聯系了?!?/br> “很好?!睂幇踩套〖刀?,也說了自己的情況:“我用你的零感情經歷,贏了章立。章立愿賭服輸,合伙搞定了項目。他吃回扣我拿提成,被總部的高董看重,來到了h市,玩命玩了兩年,現在在假期中?!?/br> 慕長洲并不介意當時寧安和章立之間的賭約,只是問她:“所以?” “所以我沒有曖昧的人,也沒有床伴?!睂幇矝]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純素?了不起啊寧?;??!蹦介L洲還了一句打趣,心里大約猜到了她究竟想說什么,卻只是等著她開口。 “我們都單身,都在這個城市,兩年前也很合拍?!睂幇卜路鸷V定慕長洲的公司就在h市,她說一句點一次頭,三句話后,笑意爬上了慕長洲的眸子。 “所以我們試一試?!睂幇驳脑捠顷愂鼍?,不打算給慕長洲拒絕的機會。 這人說話的時候,紅酒的花果香就會淺淺飄過來,她笑也舒朗,夸張地說:“哇?!?/br> “三個月,如果不行,就和十二年前一樣,只是同學,十年沒有過聯系的同學?!睂幇仓敝蓖?,心間是忽略不掉的澀痛。十多年了,無論感情經歷怎么樣,最初驚艷的人,總是最惦記的。所以這一次寧安只想先留住她,想告訴慕長洲,她很想兩個人之間,不止用“許久不見”去形容了。 如果早知道今晚來到酒吧,會遇到寧安,慕長洲是肯定不會來的。但是她去了酒吧,被easter用工作內容要挾著,故意在平安夜、圣誕節唱一首悲傷的歌,由此引下了寧安。那個吻她心知肚明,是酒桌上的游戲而已。只是唇舌之間的糾纏,感覺太好,在吻的時候,慕長洲想起了那個纏綿的雨夜,又怎么忍心冷冰冰地對她? 她安靜了一會兒,或許有一分鐘,繼而笑著問:“你在追求我?”也沒等寧安給出答案,她就點頭答應:“好,三個月。如果中間你受不了我,盡管開口,發簡訊也可以?!?/br> 關系改變了,寧安有些恍惚。身旁的慕長洲還是那樣的表情,重新坐下,打算繼續看電影。寧安沒怎么糾結,直接坐進了她懷里。 反正兩年前的雨夜,該做的都做了,這時候裝矜持而錯過了溫暖的身體,寧安會后悔。 慕長洲敞開了懷抱,讓她坐得更舒服,嗅到了一些氣息,就低頭親吻她,將紅酒的花果香分享了。唇角是一條直線,慕長洲問她:“只是非要陪我,還是真不困?” “不困?!睂幇埠退氖质附晃?,挑眉勾引:“第一晚,要睡素的?” 慕長洲怔了怔,失笑。她倒是忘了,寧安從來都不是個守規矩的木頭姑娘。哪怕是學生時代,表面是老師眼里的乖乖女,背地里出格的事情,可一件都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