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司有意朝國內發展,easter和她商量,看她能不能先調回國。慕長洲表達了充分的理解,隨即表示時機不成熟,她拒絕。easter知道她的脾氣,不再對此深究,調侃了幾句,忙起自己的事。 看來事情若還辦不完,她也得離開了。大不了多飛幾趟,或者找委托人處理。 慕長洲心里想著主意,卻意外接到電話。這個電話很快,三分鐘就說完了。通話結束,慕長洲長舒口氣,站起了身。 事情竟然就這么有了進展,最多五天,就能結束了。 她渾身都輕松起來,甚至愉悅到收拾了寧安的衣物,幫她送洗,在第三天拿了回來。 慕長洲聯系了房東,告知自己將于七天后離開,多余的租金不必退還,押金退一半即可。房東自然沒什么不答應的,只感慨這么好的租客,短租了三個月,下一個租客不知會不會這么好相處。 她沒再找過寧安,甚至沒去存她的號碼。寧安的衣物掛在衣柜的最里頭,直到最后一天,主人都沒再出現。 慕長洲退了高中的群,拉黑了章立,發送了屬于這個電話號碼的最后一條信息,關機帶上眼罩,只等著沉睡一場,能順利渡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 寧安幾乎忘了她的衣服還在慕長洲那里,接連幾個要緊事,等她從外地回來,已經是快一個月后的事情了。 有了三天的假期,從機場出來,寧安報了郊區的地址。然而到了門外,才發現人去樓空,有個留著長發的男人打開了門,疑惑問她:“你是預約看房的人么?” 寧安穩住心神,問清楚后,才后知后覺。她從包里摸出手機,撥打的電話一直響著忙音。那條簡訊在未知聯系人信息里躺了快十天,才被應該看到的人看到。 “事情辦完,我走了。想必寧?;ㄊ遣辉谝鈪^區一身衣服,我的也不在意?!?/br> 長發男人看她面色實在難看,低聲問:“她有好些東西都留下了,說不值錢。要不你……帶走?” “不用了。打擾了,告辭?!睂幇灿昧松阶畲蟮呐?,抑制住滿心的怒火,尚算得體地轉身離開。 一路回到住處,踢掉高跟鞋,她躺在床上了,才不得不承認——她被慕長洲從頭玩弄到尾,居然還以為人家也動了心! “慕長洲!”寧安怒無可訴,也不能去找章立詢問。這個人就是這樣,高中畢業后,就好像從沒存在過一樣。要不是群里還有這個號,大家都以為是一場夢。 想到了這里,寧安彈腰坐起來,找出手機點進群里,卻愕然發現,那個屬于慕長洲的□□號,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退了場。 和十八歲的時候一樣,發生之后,根本無從去找源頭。哪怕為此花費了無數的心機,拼命追趕,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寧安頹然,半晌后不得不承認,她贏了章立不假,卻在慕長洲這里,輸了個底掉。 十年前她輸了個徹底?;蛟S從一開始,她就沒有任何贏的機會吧。 年底,錢財到手,回扣也給了出去。 章立提出吃一頓便飯,寧安考慮之后,答應下來,不愿意為此損了彼此的顏面。 精致的包間,章立松開領帶,舉杯只說慶祝彼此的雙贏。 的確,這筆簽約后,寧安得了公司高層看重,眼見前途似錦了。章立也因此得了一筆錢,更被獵頭挖掘,打算跳槽。 “寧安,如果當時你和我真談了,我會不會不這么市儈?”章立的眼里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想法,卻拿出一封請帖,擱在了餐桌上。 “我從不做假設?!睂幇沧匀辉尞?,翻開了看到章立和新娘的名字印在了一起,婚期是農歷的正月,男女的合照,瞧著是有幾分登對。 “也是?!闭铝⒌难凵窕謴土饲迕?,自嘲笑了笑。 寧安想起了新娘的身份,忍不住調侃:“恭喜,背靠大樹好乘涼?!?/br> “人生不就是這樣?總得有所得,總會有所失?!闭铝⒉辉谝鈱幇部雌屏俗约旱凝}齪心思,無所謂地吃了一大口牛排,笑容里隱約是得意:“寧?;▉聿粊??” “我就不去給新娘添堵了?!睂幇裁蛄艘恍】诩t酒,將請帖退了回去,“她早就查清楚了吧?你和我真有點什么,你還怎么入她的眼?” 章立哈哈笑了起來,感慨不已:“咱們班上出的都是人才,只有你和慕長洲,我一點都琢磨不來?!?/br> 寧安聽到“慕長洲”三個字,只是將牛排切狠了些,不就此作答。 一頓飯明面上氣氛尚佳,最后寧安結了賬,只說充作份子錢。章立沒有推拒,和她笑著告別,坐上未婚妻開來的車子離開。 寧安一個人走著去了母校,在校外的飲品店買了一杯檸檬水,進去散步。學生們還在上課,校園里沒多少人。她走過從前無數次來過的樹林,口中的檸檬水酸澀難以下咽。 寧安下定決心,要忘掉她。 4.春水泡梨花(4) 春水泡梨花(4)清水 乘著這一場東風,寧安平步青云,不到兩年的時間連跳三級,已經調離省城,在首屈一指的總部扎穩了根,也稱得上是青年新貴。 她沒有再和章立有任何的聯系,高中時代唯一還有聯系的,就是閨蜜謝珽。兩個人少于見面,但從不生疏,甚至謝珽離婚,寧安特地包了個大紅包,趕飛機回去匆匆見一面,祝她的人生翻開新篇幅。兩人約好過年放縱玩兒,寧安又趕紅點飛機回來,第二天開會,精神奕奕的,根本沒有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