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邊小狐貍被氣得已經開始張嘴叼住他的褲腿往下拉,男人哀嚎,“哎哎!”他拼命護住自己的褲子,“你這狐貍好生輕薄?!?/br> 驕陽急啊,“你可輕點作吧,待會兒人家不理你了?!憋@然驕陽的三個好jiejie都不想破壞他看戲的興致,沒人告訴他故事的發展。 小狐貍已經累得開始喘粗氣了,它轉而叼起一株藥草,嚼起來,嚼嚼嚼,晃晃尾巴,嚼嚼嚼,晃尾巴,嚼 “你做什么呢?”男人問。 狐貍不理他,繼續嚼,然后……咽了。咽了! “哈哈,你是讓我看你吃草嗎!”男人大笑,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看來確實傷的很重。狐貍氣得炸毛,背過身去,拿屁股對著他。 應該是打算嚼碎了直接敷在男人傷口上吧,水神當年是真天真爛漫啊,有點想見見了,艷曲知道是悲劇收場,但還是忍不住笑起來。煙桿捏壞扔了,艷曲手上空空,又掏根玉蕭出來轉。 男人笑夠了,又開始給自己上藥,狐貍還在賭氣,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撲上去,掄起尾巴照著他腦袋狠狠抽了一下,跳到地上齜牙咧嘴瞪他。 男人開懷大笑,“莫生氣,開個玩笑,沒想到小狐貍如此有靈性,不過也真是只呆狐貍?!?/br> “小狐貍,謝謝你救我?!痹鹿庀碌哪腥孙@得有些虛弱,卻仍不知死活的笑著,四下打量半晌問,“這山挺好,我就在這兒安家吧,你有家人嗎?要不要跟我一起?” 月光灑在男人身上,他伸出手,在等小狐貍的回答,艷曲不禁看了離音一眼,心中默念,我心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的人都來了嗎?”玉耳突然出聲,艷曲嚇了一跳,難得做賊心虛,“嗯”了一聲。 玉耳還是嚴肅擰眉,“出去之后有東西請你轉交?!?/br> 艷曲還沒回答,驕陽先聽不下去了,“轉交什么?給誰?怎么不讓我轉交?干嘛非得等出去,現在不行嗎?” 玉耳伸手示意他去看主人公,小狐貍已經跳起來,撲進男人懷里的瞬間,幾人再次腳下一轉,已是白天。 “還是藺山?!庇穸杆俳o出信息。 白天的藺山很美,小河邊立著簡陋的木屋,男人走出來,臉上帶著笑,他的傷好了,也真的留在山上。 男人喚了一聲,“云歸?!毖┌椎男『偸炀殦溥M他懷里。 驕陽呆若木雞,“云歸……這男人叫什么名字?” 艷曲不忍心,“我記得是楚沛?!?/br> 驕陽松了一口氣,眼圈卻有點紅了,“還好……” “也叫韓書揚,也叫淮衍?!?/br> 驕陽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他嗷嗷哭著撲向楚沛,“衍哥!”可惜這里只是夢境,驕陽撲空了,干脆坐在地上哭,不遠處楚沛還在自言自語對云歸說話。 他說,“連吃了幾個月的果子和烤雞烤魚,想吃熱乎的面?!?/br> 他說,“這套衣服快洗爛了?!?/br> 他說,“快秋天了,需要被褥?!?/br> 他說,“我有事情非做不可,得下山?!?/br> 天黑了,小狐貍孤單趴在屋頂,望著月亮,他們知道楚沛離開了。 屋頂的小狐貍突然開口,聲音幽幽響起在半空,隨著云歸的講述,幾人眼前場景變換不停,艷曲知道,是夢妖在控制,那么云歸曾經以這樣落寞的口吻對誰講過這段故事呢? 松鼠說他受不了山里寂寞不會回來了,狼哥說人類離開正好。我什么也沒說,蹲在屋頂上,望著下山的方向,守著日出日落。 從前在藺山生活對我來說就像是永遠玩不膩的游戲,我可以每天都覺得新鮮,每天都過得開心滿足??伤麃砹擞肿?,讓我在偌大的藺山里覺得孤單,夏末的天氣里,即便縮成一團也不覺得溫暖。 十幾天后,他回來了。 他背著兩個巨大的包袱,我在他腳邊跑來跑去,用盡全身力氣仰著臉想要仔細看看他。 他換了新衣服,人也精神了許多,眼睛里面都是飛揚的神采,那樣的神采讓我覺得迷醉又落寞。 他打開包袱一件件拿出東西來,“這個是被褥,還給你買了軟墊子,我把劍帶回來了,以后可以練劍消食了。還有油鹽醬醋茶和茶具,一會兒給你泡茶喝。還有米,你沒吃過米飯吧,我打聽了,狐貍可以吃米喝茶?!?/br> 他口口聲聲說的都是我,他即便在人間想的也都是我,我這樣想著。 冷不防他一抖衣服,一個怪東西掉出來,薄薄的一片,帶個棍子。我眨眨眼湊過去,看見上面畫著一個人類,一個女人,微低著頭,素手掩紅唇,笑的溫柔又嬌美。 他撿起來塞進雜物最下面,也許是見我好奇,便道,“這個叫團扇,女子才用的?!?/br> 那你為什么有呢? 我跑去找狼叔,“狼叔,您知道團扇么?聽說是人類的女人用的?!?/br> 狼叔正趴在一個木頭箱子上打哈欠,“怎么了?” 我不解,“為什么一個男人會有呢?” 狼叔望向遠方,山風吹的他的威風凜凜,目光也深沉的讓我看不懂,他用滄桑的聲音說,“是愛慕他的女人送的吧?!?/br> 愛慕? 從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下山一趟,有時當天就回,有時卻要隔上幾日。他帶回來的東西越來越多,眼里的神采越見讓我陌生的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