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弄潮兒 第121節
周興蓮在一旁啐了一口:“狗屁,那關大軍就是個混蛋?!?/br> 真要是能預料到關錦月成為高考狀元,別說收留,這一年多愿意將她當大爺養起來的,都比比皆是。 第203章 比無賴更無賴 不提曹海洋,不說顧長順。 魏濤在將果蔬超市做大之后,在‘安順街濤哥’這個名號出來之時,已然有了一些相應的人脈關系。 安順街地處位置的所里,他也認識人,自從他是曹海洋未來女婿的身份曝光之后,自從跟顧長順在興隆鄉更熟之后,自從跟顧長順三個徒弟也熟悉了之后,都在一個系統里,不談上下級,方方面面大家也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魏濤這邊剛到,已經有人在門口等著他,建議他私了,給點錢得了,他們也會勸,出去之后,背陰處,臺面之下,你魏總拾掇一個無賴還不是輕松的很。 關大軍是關錦月的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好在,關錦月滿十八周歲了,這一點很重要,彼此之間更多是道德和血緣關系,而沒有了真正意義上律法范圍內的管束約束控制關系。 關大軍早就是名人,不止是在郊區的家,在這二中也受其管轄的所里,他也是名人,但凡是在這里工作超過三年的,沒有不認識他的。關錦月高一高二,鬧得學校內人盡皆知,去年到現在安靜一年,大家今年看到關錦月成為高考狀元,還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這鱉孫回來了,大家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沒魏濤的關系,也對他報案的事,會打個折扣看。 “我跟你們說,不用嚇唬我,關錦月是我女兒,到什么時候都是,戶口本上寫著呢,現在那娘們收留她,不就是看她學習好嗎?想要小投資大回報,我閨女高考狀元,各級獎勵得幾十萬,錢哪去了,她年紀小不懂事,我這當爹的,得幫忙管著,給孩子交學費,給孩子上大學的生活費……” 關大軍叫囂著,對付這種人,你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魏濤給最近都在忙著查馮源的顏博打了個電話:“顏頭兒,我這遇到一個無賴,得你過來幫我處理處理?!?/br> 叼著煙,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糟餿味的顏博,頂著一對充血的眼珠子,頭發上的頭皮屑都清晰可見,更不要談洗的柔順。 “知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顏博對魏濤可沒有那份恭敬,跟別人不一樣,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就連談生意,跟魏濤都是平等對話,曹海洋就算是你老丈人,我也這個態度,更何況現在還不是呢。 “里面這孫子,現在不走了,我一個店員動手打了他,這小子要死要活的,要是他們,我就讓他們認蹲了,小店員年紀輕輕的,我不能讓人吃這個啞巴虧?!?/br> 魏濤指了指祝喜春和陸江,真要是他們倆,這東西只是治安拘留,十五天都認蹲,不然你碰到關大軍這樣的無賴,跟他講道理,跟他用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和處理問題的方式,沒用,他根本不鳥你。 “擦?!痹诒鞠到y內,顏博絕對是熟面孔,全城這么多的同行,互不認識很正常,但對顏博,就算沒見過沒接觸過,也幾乎都聽過他的大名,在他當管片兒民警的時候,別的不說,他那一片兒,各種小偷小摸或是普通治安問題,你根本不需要去問別人,他一個人全都搞定。 脾氣臭,不要臉,麻煩多,事情多,顏博能混這么久,缺點這么多,還能為人津津樂道,人家那本事,旁人是輕易學不會的。 走進屋內,沒到二十分鐘,顏博出來,沖著魏濤伸伸手:“拿兩千塊錢,和解?!?/br> 祝喜春打開隨身的手包,從里面拿出兩千塊錢遞給顏博。 顏博:“出去之后,再拿回來?!?/br> 對付無賴,你必須用無賴的方式,魏濤給朱峰和喬新華分別打了電話,這兩位速度也快,這邊關大軍也不叫囂了,也不知道顏博用了什么手段,這小子出來就滴溜溜的招手打車離開,多一句話沒有。 顏博看了一眼關錦月:“脫離父女關系,一了百了?!?/br> 關錦月搖搖頭,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出現,她也想了不止一次:“打他收拾他,怎么都行,但到最后,我有能力時,會在一定范圍內養他,有魏濤在,我不怕他賴皮纏?!?/br> 懶得關注別人家事的顏博,打了個哈欠兒,將魏濤祝喜春和陸江三人兜里的煙都給收走了,陸江還要從兜里掏出幾百塊錢給他,被顏博一個大比兜子給扇到一旁:“你大爺,小江子,你小子吃幾天飽飯,給你家顏爺拿錢,你也配?!?/br> “擦,不識抬舉,活該你就配抽四塊五的金橋?!蹦苤苯痈懡瓌邮炙环纯沟?,沒幾個,對顏博是真的怕,可言語上,他是不管那些。 “傻缺?!鳖伈c燃煙,擺了一下手,懶得跟一個傻子多聊,出門,一輛滿是泥濘臟兮兮的破車,一打著火,轟轟轟的感覺好似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都能散架子。 魏濤手放進兜里,摸到了一張紙片,是剛才顏博拿煙時候放進兜里的,沒有外人時,打開一看,是一個電話號碼,他知道,開游戲廳這件事,顏博很上心。 …… 郊區某個小粉燈發廊內,關大軍兜里有票子,不愛搭理他的發廊女,看在錢的面子上,也不去挑客人了。 “繼續,我們不著急,你先忙完再說?!?/br> 突然感覺到屋內有外人,回頭一看,里間和外間那道拉簾,被人拉開,一臉橫rou滿是疙瘩的兇人,他那一笑,在這昏暗燈光下,更滲人,好似惡鬼降世一樣,嚇得那發廊女尖叫聲起,瞬間遏止。 朱峰手里拿著一把大號的短匕,那發廊女頓時不敢再發生了,關大軍也是暗自吞咽了一下口水,趕緊穿褲子,眼珠子直轉,他能想到的,要么是那對母子找人來嚇唬自己,要么是買自己房子那家找的人。 穿好衣服,關大軍心一橫:“你也別耍橫,現在什么時代了,這一套不流行了,我就爛命一條,什么也不怕,該是我的錢,誰也拿不走,沒錢了,我活著也沒什么勁兒了?!?/br> 朱峰摸了摸額頭處的疤痕,這小子果真是個不好處理的賴皮纏,沒什么能耐,混吃等死,對錢格外在意,沒錢了也活不起,所以到這時候,哪怕一個人都能收拾他,可想收拾服,卻是難上加難,等于說你觸碰到他底線了,如何突破,對朱峰而言,不是陌生的。 城北那邊工業廠礦區和城鄉結合部,玩個牌喝個酒到這種程度的無賴,他沒少碰見,欠了錢,我就爛命一條,要錢沒有,要命你拿走,你不拿我命,等我有錢了再還你,現在是沒錢。 跟著朱峰出來,關大軍心臟快速打鼓,嘭嘭嘭亂跳,根本停不下來,這似乎,不是嚇唬。 如果單純是朱峰長得嚇人,關大軍還不覺得如何,他這些年也不是白玩的,什么人是真正的江湖人,什么人只是仗著人多欺負人,也能看出一二。 發廊內,四個人。 發廊外,五個人。 那一張張臉,那一雙雙眼眸,關大軍覺得自己要是見不到明天太陽,在這幾個人身上,是有可能發生的。 他們一個個的,可不是仗著人多來嚇唬嚇唬人。 “幾位大哥,你看我這年紀,也不是啥也不懂,給句準話,讓我干什么?” 喬新華上來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說話了嗎?” 朱峰瞇著眼睛,拎著關大軍的脖領子:“怎么地,當我們是雛兒,打聽底細呢啊,說實話,真不怕你知道,如果擔心被你知道,隨便來兩個小兄弟,直接給你用麻袋套走就得了?!?/br> 塞進面包車里,左右各是兩個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夾著,當腦袋被套上了之后,幽閉空間,五官失靈,看不到,車內也沒有交談的聲音,聯想到那個渾身煙味的執法人員說的那些話,關大軍扛不住了,開始害怕了。 不單單是怕這些人,也怕顏博。 在那地方,對方都能有關系進來,且還一點顧忌沒有的動手,關大軍不傻,被拾掇了十分鐘,身上一點傷沒有,偏偏又感知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能不怕嗎?當顏博問他愿不愿意私了的時候,他都沒敢多要錢,不然他是打算訛個一兩萬的。要說跟對方對抗?關大軍更不敢,明知道對方怕什么,他也不敢用那種方式來脅迫對方,生怕自己還沒舉報成功呢,人先沒了。 出來直接跑,心有余悸,嚇得渾身哆嗦,覺得需要釋放一下,驅散內心恐懼,才找了這么一家小粉燈,別看他離開松江一年多,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什么樣的人對于什么樣的環境,都有著先天敏銳的嗅覺。 就像是朱峰和喬新華,能夠輕松找到關大軍一樣。城市很大,城市也很小,魏濤記住了出租車的車牌號,提供給他們兩人,司機給關大軍拉到哪里,縮小范圍,再找,輕而易舉。 “幾位大哥,咱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說,哪我辦得不地道,不該辦,咱給句話,兄弟我識趣,保證不會給幾位哥哥添麻煩,保證聽令行事?!?/br> 唔?。。?! 朱峰和喬新華,充分領會老板的意思,對付這種人,你覺得他害怕了,他不一定真的害怕了,你得需要讓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懼,才能談事,現在說,這狗東西肯定賭咒發誓說我聽話,轉回頭就不是他。 直接臟抹布,隔著套頭的布片,塞進嘴里,讓他閉嘴。 第204章 我勝卻人間無數 關大軍消失了。 魏濤給關錦月吃了寬心丸,讓她看了幾張照片。 倉庫里,一個不算大的鐵籠子里,關大軍沒有鼻青臉腫,只是臉色非常難看,直接動手打這種已經沒意思了,有太多根本不留痕跡卻能讓你身心俱受傷害的方式。 籠子一頭,拴著一條狼狗,兇惡,也饑餓,每頓只給吃一點點的東西。 籠子的另一頭,沒拴著關大軍,沒必要,這鐵籠子他也出不去。 這樣不可怕,可怕的是拴著狼狗的鐵鏈子,給予狼狗一定的活動空間,不大,卻足以迫使它活動范圍擠占這鐵籠子內的空間,讓關大軍只有貼著一側靠半躺下來的空間,還不敢睡熟了,一旦睡覺無意識的翻個身,或是腿和手無意識的搭出去,呵呵,那就熱鬧了,狼狗加餐了。 未知的恐懼是最可怕的,無法判定的未來也是最可怕的,在照片里,角度找的很好,充分將關大軍的恐懼表現出來。 關錦月很平靜,對于父親現在的境遇,她有所期盼,因為她很熟悉魏濤,這兩年時間,他的變化非常大,以前他只是個賣菜的小商小販,而今他已經是很多人口中的魏總,很多人需要依仗和懼怕的魏老板。 對待自己的父親,關錦月原則就是不管不顧,真當我有能力那一天,不介意在我愿意的范疇內,拿出一點錢,養蛀蟲也好,養老也好。除此之外,即便是當下這樣的折磨對待,她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如此無賴,卻也應該用讓他們懼怕的方式對待。 這些年父女相處,不說斗智斗勇,至少關錦月覺得自己成長這些年,不僅要對付父親,還要算計所有人,因為只有算計好了,自己才能夠有生存下來的空間,一如當初到周興蓮面前來賣山野菜。 那不是欺騙,只是為了活著,為了給自己賺學費生活費,賺一口吃的。 她無愧于心,心安理得,包括現在對父親境遇的漠然,也問心無愧,最近一次的接觸,當對方又突然的消失,隨后家里來人被告知房子被賣了,那一刻,關錦月的心就死了。 至少在對父親親情這一塊,死了,現在留下的,是血緣本來的一份責任,還是她需要在有能力的前提下。 “我去上班了?!?/br> 下車,邁步走進德信手機大賣場,她現在可以說不缺錢了,獎金獎勵也都到位了,周興蓮和魏濤一分都沒要,關錦月只是將自己手里所有的錢,拿出一半來,存入一個銀行卡,交到了周興蓮的手中。 “阿姨,從現在開始,你需要適應這樣的節奏,以后只會越來越多?!?/br> 當關錦月扎起頭發揚起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為了生活去卑微的女孩,無論有沒有魏濤和周興蓮,她都不需要了。 最難熬的歲月過去了,滿十八周歲的身份證,證明自己不再是一個需要別人監護的孩子,而是一個成人。 有記憶起,似乎從自己開始上學,生活里的一切就都是自己一個人,那時候就要學會做飯,學會收拾家務,才不會給父親罵,才不會被父親打。 小學四五年級,學雜費很少,可每學期,她都是在最無奈的最后期限才敢跟父親開口,不是全部,是她撿廢品撿破爛賣了之后,不夠的那部分,即便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也每一次都會如同一場戰爭。 到了初一,學雜費書本費貴了,關大軍開始到學校鬧,開始說女孩是賠錢貨不應該上學,是你們說九年業務教育我才讓她來,不然讓她在家撿廢品,每個月還能給家里賺錢。 不管關大軍有沒有那錢,至少他的鬧是有作用的,學校給減免了很多費用,可她,也成為了全校的笑柄。 那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有了一定是非觀開始會攀比的年紀,她沒有新衣服,校服不敢穿壞,因為她只有這一套衣服。當別人開始嘲笑她的時候,她開始低下頭,那時候,頭發因為營養問題,雜草般焦黃,家里沒有洗發水也沒有香皂,肥皂洗出來的頭發,干澀。 撿廢品時,垃圾堆里撿到別人用過的袋裝洗發水,有沒有用光的,她一點點收集起來。 她開始習慣別人的嘲笑,開始選擇接受這樣的人生,開始默默的承受這一切,直到不斷告訴自己你需要平靜,徹底接受這平靜。 終于有了一點力氣,可以去農村干農活了,可以去幫工賺錢了,可以不必再去菜市場撿爛菜葉了,可以采摘山野菜,可以自己賺一點錢買菜了。 幸好,關大軍還在家里出入,大米是有的,油、鹽和醬油還是有的,盡管他不一定幾天回來一次,至少餓不死,有時候回來贏錢了買了好吃的,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關錦月也能吃一點葷腥,記得第一次吃到關大軍剩下來的豬頭rou,她覺得自己不要上學了,要去打工干活兒,賺錢,然后我想每頓都吃豬頭rou,太好吃了,人間美味。 關錦月記得初中老師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寒門子弟,唯一對這個社會說我可以的機會,那就是學習,不要試圖放棄上學,不要試圖放棄考大學,一定要考一所好的大學,你可以申請獎學金,你可以申請特困補助,你可以在學校內特困生打工,你可以平時出去當家教,大城市有小時工,寒暑假你都可以打工給自己賺學費。關錦月,考上大學,你就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不再需要任何人,當你大學畢業足夠優秀時,你會擁有一切,而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一點點?!?/br> 從初二老師對她說了這番話開始,她去了書店,在那翻找了很多書,確認了老師所說的未來是什么樣子,她開始努力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哪怕沒有一個朋友,哪怕沒有一個同學跟她玩,哪怕別人拿她開玩笑當笑柄,她都不在乎,她只是默默的學習,然后每天上學之前,看看自己洗得泛白的校服是否干凈,腳下那雙還沒有磨破的鞋子是否干凈,這是她最后的驕傲。 我沒錢,可我不會讓自己身上有一點臟。 哪怕是我收集來的洗發水,我也會將頭發洗的干干凈凈。 哪怕我餓著肚子,也不要讓自己表現出來。 哪怕我需要動一些小心思,只要能夠賺到一些錢,只要能夠讓自己活著,能讓自己上學,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錢,但關錦月在書店里找到了人體所需營養的營養表,學習了物理化學之后,當知識的儲備開始讓她重新規劃生活時,她開始意識到學習的重要。 我不能缺營養,不然頭發干枯發黃,影響大腦發育,影響記憶力,我賺到的錢,可以不吃好的,但一定要盡可能的保證自身營養攝入,至少,不能缺營養。 這才使得,魏濤見到的關錦月,只是因為沒有過多營養讓她長開,卻沒有因為生活的艱辛而顯得格外瘦小枯干。 補充營養,然后在營養有了之后,大量的吃主食,保證自己的身體攝入足夠能量,吃得飽,才有力氣去干農活,不然那滋味,太難熬了。 這些,一切的一切,魏濤都知道,因為他聽關錦月說起過,很認真的聽,很認真的心疼,然后滿臉笑容的告訴她,你已經征服了命運。 “喂?!蔽簼凶×艘呀涀叩介T口的關錦月。 回頭,千嬌百媚,光芒萬丈,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那張宜嗔宜喜的臉頰上,滿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