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轉了幾圈，最后落在齊晝的身上，眼神中帶著令人看不懂的神色，帶著惆悵又像是欣慰。

    是看著已然長大孩子的那種眼神。

    “既然是一場意外，那就把我們放出去吧?！饼R晝避開了他的目光，啞聲道。

    李瘋子嘆了一口氣，他朝著齊晝的方向走了幾步，有些奇怪地笑了笑：“你，你都已經長這么大了啊?！?/br>
    見齊晝始終避開目光，李瘋子有些失望，但他也只是擺了擺手。

    “不是故意要瞞你們，我也是進了這個地方之后才想起一些事情來。這里，是我的記憶繭。只有觸發特定的條件，我才能進入記憶繭，這里的所有場景激發了我的記憶?！?/br>
    說完，他將目光看向了齊晝和沈截云：“而特定的觸發條件，就是你們?！?/br>
    第21章 荒誕的事實

    李瘋子簡單把記憶繭的形成以及由來簡單告訴了二人，并且終于向倆人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齊晝的到來刺激到了他的記憶，致使他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走近了提前為自己準備好的記憶繭，并在其中慢慢恢復了記憶。

    正如阿泰的父親說，李瘋子本名李成周，曾經為聯盟軍做事，但后面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被聯盟軍拋至這里，損傷了李瘋子一部分神經系統任他自生自滅。

    沈截云在聽到“李成周”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目光忽然變了，他喃喃道：“曾經我在聯盟軍聽過您的名字，您是聯盟軍最為杰出的科學家之一......但是后來在一次實驗研究中犧牲了?！?/br>
    李瘋子苦笑一聲：“原來他們是這樣給我安排結局的，不過說的也沒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似是不知怎么開口，對著齊晝的方向支支吾吾了幾下，沈截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注意到李成周自從進來的時候目光便時不時朝著齊晝的方向瞟幾下。

    “你們先聊，我去轉轉?！?/br>
    “咯吱”的聲音傳來，生銹的鐵門被帶上，而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齊晝此時此刻終于抬起頭，看了李成周一眼。

    李成周不太熟練地揚起嘴角，眼底是真切的笑意：“好久不見，小齊晝?！?/br>
    話音一落，齊晝嘴唇張合了幾下，他重新打量了李成周，面前的人幾乎和記憶中成為了兩個模樣，他有些艱澀地開口：“這么多年......對不起，我來晚了?！?/br>
    “嗐，當初我被他們扔在這兒的時候我從沒想到過有一天還能再看見你，能讓我在有生之年看見你們，我已經很滿足了?！?/br>
    李成周的眼眶有些濕潤，終于問出了他最關心的那個問題：“于藍當年囑咐過你的事情，你做到了嗎？”

    齊晝點點頭復而搖搖頭，他將頭深深埋到胳膊下面，雙手無力地垂著，聲音帶著?。骸拔?.....我不知道，李叔，太難了?！?/br>
    肩上傳來一個輕柔的力道，李成周用枯骨般的雙手輕輕握住了齊晝的肩膀。

    “別怕，不要讓異能控制你，你才是它唯一的主人?！?/br>
    “代價太大了，當初你們就從來沒想過......”齊晝還是問出了埋藏于心底的那個問題。

    “齊晝，”李成周打斷了他后半句話語，“過去無法改變，向前看?！?/br>
    齊晝眼眶微紅，抬頭看著面前早已風燭殘年的老人：“好......”

    ......

    “沈截云，進來吧?！饼R晝語氣平淡地對著外面喊道，卻不知一旁的李成周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瞳孔一縮。

    沈截云拉開門進來的瞬間，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齊晝微紅的雙眸，即便面前的人再怎么冷靜自持，也還是能看得出一絲細微的痕跡。

    嘖，這是，哭了？聊什么居然能把齊晝聊哭？心中泛起微妙的不爽，他下意識地看向李成周，對方卻恰好捕捉到了他的視線，以一種及其復雜的眼神回望。

    “咳咳，”李成周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我的時間不多了，就在這里長話短說吧?！?/br>
    “你們必須要保證，后面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牢牢記在心中，并且非必要情況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br>
    聽到這里，沈截云心中暗道：終于來了。這位前輩定然不是無緣無故的想把聯盟軍的人引來這里，這位前輩在這里蟄伏這么久，可能很大原因都是因為他接下來即將說的事情。

    見二人齊齊點頭，李成周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自異變開始，人類從未放棄過抗爭，我們老一輩的研究人員研究了一輩子都在研究異變的誘因。但其實真正的關鍵，不是所謂的誘因，而是我們自己?！?/br>
    “也就是說異變是根據自身情況而來的，并非外界因素導致？”沈截云道。

    “對，每個人的體內都有異變因子?！?/br>
    齊晝掀起眼皮，抓住了重點：“包括普通人？”

    “對?！?/br>
    李成周道：“根據我們研究成果顯示，人類體內含有異變因子與治愈因子兩種，幾乎所有人體內都含有治愈因子，不過人體內含有異變因子的人類，則會成為攻擊系異能人，少部分治愈因子強大的人會成為極少數的治愈系異能者?！?/br>
    沈截云：“可為什么越到后面攻擊系異能者異變的概率反而產生了指數級別的飛躍？”

    李成周表情一凝，他閉上眼睛，仿佛在一瞬間就蒼老了十幾歲，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骸斑€記得康復藥劑是什么時候研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