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有些憋屈，仿佛被面前的門碰瓷了，趕緊撇開干系一般后退幾步。

    齊晝面色一變，也跟著后退半步，雙眸中帶著審視。

    沈截云怎么可能打開這道門，難道他與當年的實驗有關系？

    不，不太可能。當年實驗的時候沈截云也不過和他一樣大，一直到實驗室被毀前他都從未聽說過有關于沈截云的任何消息。

    想到這里，他心中雖然沒有完全放下對沈截云的懷疑，但也較最開始減輕了不少。

    “我...我為什么能？？？”

    沈截云顯然不太清楚這里的情況，于是他把目光轉向了......

    “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倆人共同經歷過生死后，沈截云也暫時放下了對他的敵意，終于能不夾槍帶棒的說幾句話了。

    不過也難為他憋了一路，還以為在碰見尹兆之前沈截云就會問了。

    “都在這里， 你自己看吧?！饼R晝站在陰影處叫人看不清神色。

    沈截云莫名有些緊張，在這一路他就有預感了，齊晝對待這里的態度，以及那些再也沒能出去的研究人員都昭示著這里可能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黑暗。

    他走上前去，整個中心在整個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已經自動亮起，還能聽見機器運轉的聲音，這可能是這座廢棄的實驗室唯一還在工作的地方。

    最中心處有一張巨大的桌子，走近才發現桌上、地上擺放著亂七八糟的資料，杯子被打翻在地，看來這間實驗室的主人最后離開的時候非常匆忙......也可能是再也沒能離開。

    他心思微動，隨意拿起了一張白紙，他將上面的灰塵抹開。

    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陳列在上面，沈截云將這張紙放在一旁，又翻了幾張，仍然是看不懂實驗數據。

    但這幾張紙上都無一例外的陳列著時間、劑量、持續時長，并且在是否恢復這一意義不明的欄中無一例外的都是“否”。

    他“嘖”了一聲，心跳有些加快，有些疑惑地看了齊晝一眼。

    “看看這個?！?/br>
    齊晝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的旁邊，遞過一本冊子。

    “實驗報告？”沈截云接過那本報告，隨意翻開。

    時間 新元20xx年 x月x日

    實驗對象 031

    存活時間 10分鐘

    是否恢復 否

    ......

    實驗對象 102

    存活時間 2小時

    是否恢復 否

    ......

    “這是什么？”沈截云無聊地翻了翻，將東西放回桌上，他知道齊晝不會無緣無故拿一本東西給他看。

    “人體實驗?！饼R晝面無表情地回答。

    “什么？”沈截云的腦袋有些發懵，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齊晝所說的是什么。

    不過這與他一直以來所接受的精英教育相違背，在他記憶中，從來沒有過這種黑暗的東西存在，所以他第一反應是驚愕。

    他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使勁兒按動著眉心，再次拿起了剛才隨意放在桌上的實驗報告。

    這一次，這本薄薄的冊子在他的手中如同千鈞重量，他甚至沒有再翻開的勇氣。

    每一頁紙張上記載的數據不再是浮現的文字，而是一個個活生生會笑、會哭、會憤怒的生命。

    這本冊子在記錄完了一大半之后便戛然而止了，但這厚度承載的是無數的生命和鮮血。

    沈截云無法形容內心澎湃的情感，過了好一會兒他聲音有些艱澀地問道：“關于......什么的實驗?！?/br>
    齊晝嘆了一口氣：“測試人類的異變閾值?！饼R晝將目光看向別的地方，仿佛觸動了某些神秘而遙遠的記憶，而那些記憶是黑色的。

    “他們將活人抓來這里，為他們注射特殊藥劑，加劇異變，來制作藥劑?！?/br>
    沈截云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滿桌的實驗數據，這一次他只感受到不寒而栗，每一張白紙上面堆砌的都是鮮血。

    沈截云拿開這些資料，手上抑制不住的顫抖，層層數據的底下壓著一封信。

    “展信佳。冒昧來信，還望見諒。實驗進行早已有了一段時日，看到實驗數據，周某一時悲喜交加，真是感激不盡。實驗的順利進行離不開你我倆方共同的努力......最后希望我們共同進步，聯盟軍與審判軍永遠是最為親密的盟友。

    ——你最親愛的盟友 周跡”

    他來來回回將這封信翻看了好幾遍，每一個單獨的字他都能夠看懂，但合起來他卻無比恐懼，甚至無法讀懂上面的含義。

    再次對齊晝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啞了。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br>
    沈截云轉身，雙目通紅，聲音有些哽咽。

    沈截云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聯盟軍高層里面，有內jian，是不是?！?/br>
    寫這封信的人非常謹慎，只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卻將聯盟軍中的人隱藏的滴水不漏，可能怕的就是有一天信息暴露，雙方都會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齊晝的聲音才響起。

    “是，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了?！饼R晝撇開眼睛，不忍直視沈截云那雙通紅的雙眼，“這座實驗室的組成非常復雜，就我所知，里面涉及了現階段審判軍的所有高層，以及聯盟軍的部分成員，具體不詳?！?/br>
    “所以五年前你離開了聯盟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