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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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挺好的?!?/br>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能問的好像都問完了。 明明以前是無話不說的。連她那時候的舍友都說,她每次給岑野煲電話粥的時候,話都比平時多了好多,什么大事小事都想和他分享。 現在不行了。 剛剛擁抱時短暫親密的距離好像一下子又被無限拉長了。 云梔輕嘆了一口氣。她拿起桌上的手機,打算刷會手機。 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應碎給她發來的消息。 遂遂:【今天從岑野奶奶那得知,岑野好像胸腔受了什么嚴重的傷。不過應該是岑野交代了她,奶奶只是說漏了嘴,具體的都沒再肯告訴我,說自己這孫子不允許說?!?/br> 十幾歲的時候,岑野還是被養父母放養的,經常到應碎家去蹭她奶奶的飯。吳月知道了應碎的一些事情以后,這次岑野回來就邀請了應碎去她家吃飯。 應碎看到吳月感到十分親切,吳月也很喜歡這水靈的姑娘,讓她以后就把她和老頭子當親奶奶爺爺。反正這孫子難得才回家,還不如多個孫女好。 有了這第一次見面,應碎有空的時候也會去看他們兩個人。這不這次就從她口中套出了話。 云梔蹭一下抬頭,眼底飽含驚訝和擔心,絲毫來不及掩飾地看向岑野。 岑野注意到了她這動作,問,“怎么了?” 云梔張了張口,想問,又停住了口。 他的傷到底有多嚴重?現在完全好了嗎? 難道這次撤僑以后兩個月才回來是因為他受重傷了?如果他沒受傷,他會不會結束了任務就回來找她解釋當年的事情?但是為什么他這次回來了也沒解釋,還和她依舊保持著距離。 一連串的問題涌入她的腦海,像是迷霧一樣團在她腦子里。 她想問他??伤屗棠滩灰嬖V別人。又是為什么? 她覺得腦子好混亂。 云梔盯著眼前的人,表情一會變一個,擔心,迷茫,困惑,猶豫……幾次張口,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岑野也意識到云梔的不對勁,“到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云梔壓下心頭的一系列問題,搖了搖頭,“沒事?!?/br> 她低下頭,給應碎發消息:【他奶奶有沒有說關于他的什么別的事情?】 應碎:【沒有,就這些。之后怎么問都問不出來了。說是她要是說了,她孫子威脅之后放假了都不回來了?!?/br> 云梔越來越覺得奇怪。到底這傷有多嚴重。 她重新看向岑野,目光中帶著審視和回顧的意思,明明這幾次接觸他,都沒感覺到他有什么虛弱的感覺。 她又想到,回宜北以后第一次見面是在寺廟。 是啊,他又怎么會出現在寺廟,除非是跟著老人一起。 “云梔。你這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是要憋死我嗎?” “真沒事,我就是有點餓了?!?/br> 云梔說話間,他們的晚飯就上來了。 “菜來嘍!沒有蔥花的牛rou米線放哪里?”老板娘問。 “麻煩放她那?!?/br> “好嘞?!眱赏朊拙€放在各自面前,中間還有一盤煎餃。 云梔看著眼前沒有蔥花的牛rou米線。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又心緒煩躁。 怎么什么都要猜?他為什么不能坦誠一點。很煩。明明以前他連吃個無關人士的醋都會很直接告訴她。那時候她還說他心里面藏不住事。 云梔把這碗沒有蔥花的米線推到了岑野的桌前,又把他那碗拿到自己面前,“我又沒說不要蔥花,你憑什么自作主張把沒蔥的給我?!?/br> 云梔的語氣顯然是藏著氣的。 岑野不解,從她拿起手機以后,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F在這樣,明顯是生氣了。 他做什么了。 “你……不是不吃蔥嗎?”岑野好著脾氣問。 “我是不吃蔥,但是我沒跟店主說我不吃。是你說的,那你就拿自己的那碗。自己對自己負責就好了?!痹茥d一板一眼地跟他講道理。 “怎么了?生氣了?” “沒有啊?!?/br> 岑野不太相信地看她,從一邊的筷子桶里拿了一雙筷子,抽了幾張紙擦了一下,遞給云梔。云梔看了一眼,沒有接,自己也拿了一雙,擦了一下。 岑野不知道她這突然疏離的變化是為什么。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她的經期,他記得不是這幾天。 難道是經期紊亂,所以造成了情緒的突然波動。 云梔擦完筷子以后,就認真地在那里挑蔥花。蔥花很散,飄在湯里。 云梔一點一點地挑著。 或許是情緒積壓到一定程度了,僅僅是眼下挑不完的蔥花,都讓她覺得有些崩潰。 她的頭埋得很低,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上次因為他的事情已經喝酒發泄過一次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會這么不穩定,此時此刻就覺得心里面煩躁感像是膨脹的棉花,要塞滿她的五臟六腑一樣。 不行的。她早就給自己做過好多次心理建設了,怎么可能還會因為岑野的事情再擾亂自己呢。 可這蔥花為什么挑不完。 怎么感覺越挑越多了。 為什么她又有點想哭了。 到底是為什么。 “要不要我幫你挑?”岑野試探地問道。 岑野這話一出,云梔覺得自己心口一酸。 “我只要我男朋友幫我挑,就不麻煩你了?!?/br> 說完心里面還是覺得不暢,她把筷子撂下,“我出去站會,這里面有點熱,你先吃吧?!?/br> 云梔板著臉往門口走。 覺得自己有點作勁上來了,又覺得這事不能怪自己。 外面的風挺涼的,似乎能平復那紊亂波動的心情。云梔凝著前方,這一片沒有什么燈,前方黑漆漆一片。 見不到光亮。就好像她和他之間的關系。 是不是時間太久了,她已經沒辦法看懂身邊這個男人了。他習慣于沉默,他鮮少輕佻散漫,也變得彎彎繞繞,滿是讓人猜不透摸不懂的秘密。 風好涼啊,直往心里面鉆。 云梔攏了攏手臂。 肩膀多了一份重量,岑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她身邊,給她披上衣服。 “我等會兒給你把蔥花挑了好嗎?再吹下去要感冒了?!贬暗穆曇魪谋澈髠魅胨?,聲音低沉,語氣也好得不行。 “沒事,不用了。我們進去吧?!痹茥d轉身,沒去看他,把衣服放回他手里。 兩個人重新落座。 云梔沒再執著于把蔥花挑掉。而是撇開了,直接用筷子夾了米線吃。 她太討厭蔥花的味道了??蓽锩嬉呀浗肓诉@味道,挑或者不挑都沒什么區別吧。 那就將就著吃吧。 岑野見云梔忍受了湯里面的蔥花。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到她說的話,年齡到了,找個將就的結婚,過日子。 就和這有蔥花的米線一樣。能溫飽,但并不喜歡這味道。 這樣的話……云梔能快樂嗎? 岑野在心里問自己。 云梔吃了蔥花是容易反胃的。 剛剛一筷子的米線里面夾雜了一個。她一口咬下去,反胃的感覺瞬間就上來了。 她捂著嘴皺眉咳了幾聲。 接著拿起一邊的辣椒罐頭,往自己的米線里面放了好幾勺的辣椒,直到湯面浮滿了紅油。 她重新低頭繼續吃著,辣味嗆得她耳朵都紅了。 “不能吃就別吃了,我們重新點一碗?!?/br> “不用了?!彼芙^,“自己的選擇而已。我挺喜歡吃辣的?!?/br> 她跟賭氣似的,大口大口地吃著。 吃得眼睛都紅了。吃到見底。這下就算是哭,也有正當的理由了——因為辣椒太辣了。 但她到吃完都沒有哭。 岑野知道,她也不喜歡辣椒。但是她用辣椒去覆蓋那不喜歡的蔥花味。然后騙騙自己,說自己喜歡的。 岑野看著她紅了的眼眶,再次懷疑自己選擇和她分開到底是不是對的。 -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依舊默不作聲。 岑野走在了云梔的后面,一路看著她。腦海里不斷浮現她剛剛吃那碗米線的樣子,也不斷地懷疑自己的做法。 從出餐館到進民宿,兩個人之間一句話都沒有。 直到他們到達民宿。 鬧不鬧情緒是一回事,他要保護好她是另一回事。 岑野走到了云梔身邊,“從現在直到明天離開,你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