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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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她破功了。眼眶終究被他三個字組成的問句瞬間加熱,晶瑩模糊視線。 從前也是這樣。岑野這個人看上去特別不靠譜,整天沒個正形,但其實他從來關注她每一點微小的細節,她咳的每一聲,因痛經擰的每一下眉,全都在他的眼里。 他們之間回憶太多了,她都記得太牢了。以至于他輕而易舉就能無心用起這招“回憶殺”。 云梔固執地看向窗外,不敢回頭,也不敢說話。生怕眼底的濕潤或是哽咽的聲音暴露了自己的心跡。 她明明說好了不再喜歡他,明明說好了她要去喜歡別人了。 動車穿過隧道。 他本就高她一頭,黑色鋪展窗面的一瞬間,出賣了她。 他從稍顯模糊的窗面反射中意識到,她坐在他邊上,好像哭了。 岑野的心又像是被刺了一下。 或許一滴眼淚是沉默的吊墜,只要時間夠久,這吊墜就會消失,淚痕那么輕淡,他不會發現她的情緒失錯。 岑野卻及時遞給她一張紙巾,對她說,“對不起?!?/br> 含糊其辭的對不起,他說了太多太多遍了。云梔耳朵都聽膩了。她想他大概是語文沒學好,永遠抓不住重點。 云梔接過紙巾,擦了一下,“岑野,你相信嗎?我剛剛只是因為懷念我過去的旅行了?!?/br> 這次換作岑野沉默了。 “為什么不相信?”她繼續問。 岑野開口,剛打算找個說辭,云梔卻先一步自我調解,“沒事。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我相信就行了?!?/br> “我要睡了。飯點也別叫我,謝謝?!?/br> 她把座椅微微置后,躺在靠背,閉上了眼睛。 岑野緊抿著唇看她。長長的睫翼在眼下覆蓋了一層陰影,眼尾的睫毛因為沒擦干的眼淚而并在一起。 他這一回來,好像把她弄哭過好多次了。也或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有更多次。 云梔睡著了。手里緊攥的擦過眼淚的紙也松了力氣。 岑野悄悄地把紙張抽了出來,又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輕撥,靠在他的肩膀上,朝著她側過去一點,找她從前最舒服的角度。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紙,淚痕快干了。他大拇指輕輕覆上去,感受著那濕潤。 本來十分堅定的態度,一點一點被身體里的另外一個自己撬動。他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云梔從他上手碰她的頭開始,就已經醒了。她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沒阻止,微啟的眼皮重新合上,默認裝睡。如今的睡眠不比從前,但是他不知道。 好吧,其實她也說服不了自己。 她也貪戀——他的溫度、他的氣息。 第12章 晉江文學城 傍晚的暮色跳躍著閃過車窗,一晃已經晚上六點半了。岑野真就一動不動地讓云梔靠了兩個多小時。 云梔這一覺補得很舒服,自然醒的時候就只覺得渾身舒暢。 云梔裝作不知情,“我怎么靠在你肩膀了?不好意思?!?/br> 岑野回答地倒是淡定,“沒事?!?/br> 他顯然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停滯太久,動手打開了剛剛在高鐵上買的晚餐,兩份都是紅燒牛rou的餐飯。他拆了一份,把上面的蔥撥了,放在云梔面前的小桌板上。 又把筷子遞了過去。 云梔盯著眼前被挑了蔥的簡餐,略有所思。 她接過筷子,柔和的語氣里面略有些陰陽的成分,“這么多年了,還記得我不吃蔥?” 岑野準備拆自己那份的手稍頓。 從前習慣了和她一起吃飯會把蔥挑掉,剛剛也是無意識就做了,總還覺得是自己份內的責任。 “畢竟給你挑了兩年?!彼卮鸬刈匀?。 云梔從鼻間發出一聲悶哼,開始悶頭吃飯。 云梔該怎么說這個“臨時助理”呢,知道她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又給她買了她愛喝的酸奶,等她吃完了還細心周到地替她收拾。 多好,多值當。 不該他干的事情他都干了。她是不是該考慮加工資了。 窗外夜色凝重。 車廂因飯點而彌漫的飯香味也漸漸消散,旅客間的談話聲也少了。 云梔側著頭看向窗外,窗外黑了,漫長的曠野只有微弱的燈火,從她這個角度是可以從窗戶里面看到岑野的。 他坐姿筆直,不像從前,經常坐得沒個正形。整個側臉輪廓鋒利,鼻梁高挺,五官立體深邃。她伸手,用細秀的食指尖在窗上勾勒他的輪廓,卻發現他突然偏頭,朝她看去。 她一下子反應,食指假裝在窗上來回亂涂。 “在干嘛?”岑野問。 “你一個臨時助理,管我那么多干嘛?”云梔語氣并不太好,像是在掩蓋被發現的糗意。 云梔以前什么時候這樣過,說話多數時候溫溫柔柔的,鮮少見她嗆人。 從前是岑野愛逗弄她,現在換成了她無情嗆他。 真是時過境遷了。 “抱歉?!贬暗狼傅庙樋?。 岑野這十分有分寸的樣子云梔并不喜歡。她唇角下壓幾分,寧可見到寺廟后院他著急了扣著她的手問她是否談戀愛了。 這斯文禮貌勁兒裝給誰看。 云梔的電話響起。是她哥的,她接過電話。 “阿梔,去邊南了?” “嗯?,F在在火車上了?!?/br> “這次去幾天?” “順利的話,七天就可以回來?!?/br> “好。到時候一起出去吃飯,我一個朋友聽說我meimei攝影很厲害,想見見你?!?/br> “嗯,那等我回來?!?/br> “行。那你注意安全,邊南到底是地偏些,晚上盡量不要一個人出門?!?/br>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br> “行,那我不打擾你了,先掛了?!彪娫捓锏哪新暅貪?,耐心,看上去和云梔關系十分熟稔。 岑野大概難得討厭自己的偵查能力,就比如現在。距離太近,他聽到了這道聲音。和那天在寺廟陪同她的男人所發出的一聲“好”聲線幾乎相同。 在寺廟那天并沒有問出來這人是不是她男朋友。那天在寺廟后山他沖動,被醋意驅使,所以去問她,但是現在早就冷靜下來了。 如果她真的談了,他又能怎么樣呢?其實是好事,她不該在沒結果的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的。 是好事。 是好事。 他反復寬慰自己。 岑野不說話,閉眼假寐。 云梔掛了電話,瞥向岑野。 像是睡著了。就是眉頭還蹙得緊,眉心隱隱下壓,似乎在克制著什么。這好看的薄唇,也將近抿成一條直線,或許臉頰的肌rou還在用力,像是后槽牙咬緊了似的。 想到剛剛那個電話,她并未喊哥,光是看她說的內容……她眼底閃過戲謔一樣的神情,猜想他這覺估計睡不太安穩。 - 到邊南的時候,晨曦已至。 二三十年前邊南還挺亂的,尤其是毒品。經過整治和無數人用生命的付出,如今治安良好,百姓安居樂業,大好的自然風景也促進了旅游業的發展。 一覺過去其實不算太難熬,但高鐵坐久了,下車以后活動開來身上還是愉悅地感受到身上的僵硬被打散。 云梔和徐燦走在前面,岑野跟在她們的身后。 人流有些大,云梔怕岑野和她們走散,下意識回頭看他。 卻注意到他站定在不遠處,盯著上方什么在看,目光染著難以明說的一種愴意。 云梔順著岑野的視線看去,大大的牌子上寫著“邊南”二字。 她這才意識到,邊南曾經是岑野父母雙雙犧牲的地方,也是他同季家走散的開始。 云梔的心揪了一下。不該招他來的。 她叫徐燦走慢點,她走到岑野邊上,是寺廟相見以后第一次對他軟著說話,“岑野,重嗎,要不要我幫你拿點?” 岑野收回目光,見眼前的云梔看著自己,眼底還流露些許擔憂,“沒事,不重?!?/br> 看吧,其實云梔還是那個善解人意、心思周到的云梔。她能讀懂他的一切。 他勾唇,手伸到她頭頂,想揉一下,又停滯住,收了回去,“走吧?!?/br> 云梔知道他想干嘛。 從前他也愛揉自己的頭。 云梔轉身,走回徐燦身邊。徐燦精神好,還在叭叭講著話。 云梔卻聽得不太走心。 她有些疑惑。 岑野的一切行為,尤其是太多下意識的行為,都似乎在無聲透露著,他還是喜歡自己的。更何況,分開之前他們的感情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