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羽人看上去有點兒沮喪,低著頭,默不作聲繼續運起靈力,劃動燦金色靈光,導入半空模擬的微型沙盤。 緊接著大片金光閃耀,倆人只覺得天旋地轉,再下一刻足下觸及實感,眼前場景已不再是漆黑一片的神壇。 挺拔樹木拔向云天,濃稠翠綠連綿不斷,仿佛還是金羽村外那片樹林。但卻有什么不同,這里的天地靈氣太過濃郁,比及他們之前走過的每一塊土地都要濃稠密集的天地靈氣充盈鼻翼,使人飄飄欲仙。以及最重要的…… “為什么這里是白天?”荀錦堯詫異道,“都艷陽高照了,我們沒在神壇待那么久吧?” 婁念道:“空間分割造成時間流速差異吧,圣域里面的時空,不是本來就和外面的不一樣嗎?” “是這個原因?”荀錦堯想了想,“好事啊,這里的空間不受神壇那位“神靈”支配,兩個羽人把我們送對地方了?” 但斷罪之火是那位被黑霧侵占身體的阿勒木送來的……就算真送對了地方,總覺得有何處古怪。 荀錦堯也沒細究,當務之急先在身上各處翻找一遍:“我傳訊石還在你那兒呢吧?” “在呢在呢,”婁念揚手丟他一塊翠色玉石,“你干嘛,當我的面是想聯系哪家的小郎君?” “……怎么話從你嘴里一過就怪里怪氣的?我問問幾個師弟妹身在何處,你也在呢,若能讓他們跟我們匯合就好了,這樣安全些?!?/br> “嗯……”婁念蹙著眉毛,抗議道,“不好,我不要帶孩子,我和阿堯兩個人相親相愛就好了?!?/br> 荀錦堯聽笑了,指尖往手中玉石一點就說道:“你這人吧,靠得住是真靠得住,但離譜的話和事是一個都沒少說少干?!?/br> 也是方才荀錦堯才回過味來,這位魔界尊主看上去像是來春游的,一路藏自己身邊溜達得可快活了,但另一頭魔界在圣域探索進度如何,他是一點兒都不管的…… 估計那頭朗如已經把兄友弟恭撕碎了踩腳底跺爛了。 甩手掌柜全然不覺愧疚,笑瞇瞇說:“師兄——你靠譜我靠得住不就好了?” 他還有意把“師兄”倆字一拖一個地講。 荀錦堯悶著頭樂了半天,真不是有意想起他當師弟那會的一大堆糗事,靈力都把玉石注滿了,愣是沒往里頭傳一個字兒。 婁念不知他笑的啥也能估摸出來不是好事兒,抬手就去扒拉他掌心那塊玉石。 “哎你可別動?!避麇\堯忙一收手沒讓他扒拉走,該傳給師弟妹的消息還是要傳。 “你不比他們大幾歲,甚至比他們有的人要小,不久之前他們還是你同窗呢?!避麇\堯側過身去避著,笑吟吟地給他順毛,“你比他們厲害,就當是讓讓他們吧?!?/br> 婁念興致缺缺聽在耳里,倒也沒堅持抗議,捏了個鳥兒就往叢林上空放飛出去。 金紅火光逐漸飄遠,神識被攜帶著擴散開來。 密林覆蓋范圍寬裕遼闊,靈花靈草隨處可見,其中不乏從未見過的品種,青草間白氣彌漫,輕薄水霧氤氳飄浮,宛若仙境優美宜人。只不過這地方…… 他正思忖著,忽然通過鳥兒的視野看見下方一處草叢葉片猛烈晃動。 ……什么玩意兒? —— 另一頭羽人村落,祠堂前那一長溜艷紅廊柱早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空曠的泥巴地中央,虛空里裂開一道漆黑裂縫,陰森詭異,比之夜色還要濃重壓抑。 為首一個中年羽人立足裂縫前兩步遠的地方,嘴里吟唱詭奇拗口的曲調,其他羽人失了魂般圍著那團無實質的漆黑,或跪或坐在地上,兩眼失神地望向中年羽人及其身后的那處裂隙。 幾個清風宗的弟子不敢靠近,屏息躲在樹干后頭,連手語帶口型,跟其他人一頓比劃:“腦袋有毛病啊這群羽人,剛才突然就跪我跟前了,我當要給我當孫子呢,他差點給我也拉里頭跪著了!” “孫什么孫子?清風宗的弟子,談吐舉止要文雅!” “文雅?方才你一巴掌拍我腦袋上讓我趕緊跑的時候也沒見你有多文雅?!?/br> “噓——噤聲?!弊T辭舟突然道。 眼前豁然一亮,有人側目過去,“噫——”的一聲低低驚呼。 漆黑裂縫正下方,地面一個車輪大的陣法瑩瑩浮現白光。為首那羽人竟徒手掰斷自己的一條手臂扔進裂縫之中,臉上沒有痛苦,笑容扭曲了面龐。 譚辭舟手里玉石適時傳音過來:“怎么了,你們那邊情況不太好?” “沒有,”譚辭舟道,“我們靜觀其變,并無危險。不過……那個陣法很奇怪?!?/br> 跪坐在地上的羽人已經爭先恐后爬起來,一個接一個下餃子似的往漆黑裂縫里蹦了。一群弟子也算見過世面的,多少能維持鎮定:“陣法像是……結心???” “……???”另一頭荀錦堯聽得迷糊,“往地上畫個結心印,羽人就倆眼一閉往裂縫里撲了?” 撇去結心印效用不說,這玩意兒起碼得是活物之間才能生效,地上畫得再好看也就是個擺設。 “看著是結心印不錯……”譚辭舟瞇著眸子向亮光處辨識。 看似紊亂又具有某種規律性的紋路彼此交纏,末尾勾出細長的彎卷,匯入黑夜里過于刺目的紅光。 這時傳訊石里傳來一道不很清晰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