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但若對象是婁念,倆人知己知彼,他不至于那么忸怩,將感情刨除在外,當公事公辦就是了。至于出去之后怎么解釋,理也不虧在他身上,哪兒不照做他就被扔去大街當奴寵了,他還得指責婁念的不是呢。 只是腦子里想歸想,實際去做,手還是會猶豫,磨磨蹭蹭的,平白被婁念的扇子敲了好幾回。 婁念不讓他手腿遮掩,說是擋著了不好查。扇柄一敲上來,末端的鈴鐺就叮當響。 他被敲第一下還懵著,不慎漏出一聲急促的鼻音要往后躲,被制止了才強壓下羞恥,按婁念吩咐的稍向后仰岔開腿坐著。 扇子拿得近了,他越覺得尾端的鈴鐺有些問題,鈴音響得他頭腦里短暫清醒一瞬,似是快要想起個什么東西,而后又被扇子微涼的拐角在胸腹緩緩滑動吸引所有注意,陷入一片昏沉混沌。 最后他大腿內側落了三四道敲紅的痕跡,凌亂交疊,微微腫脹,不很疼,手指觸上去是熱的。 那是婁念不給他躲,他又嫌扇子一頭冰冷堅硬,總不學乖,才受的幾下。 又聽“啪”的一聲,荀錦堯眼睫顫動一下,沒等來揚起風聲與落在皮rou上的微微疼痛,試探著慢慢抬起視線,才意識到那是“行兇”的扇子被丟回桌面。 扇子的一頭有些濕潤,在燭光里隱隱浮著一層水色。 婁念找巾帕慢慢擦手,與他笑得很和煦,說太好啦,能一起留在樓里做好朋友了。 那可真是關系太好的朋友了。荀錦堯看著他,默默想,沒羞沒燥的人牙子。 第219章 公子忍心留我一人? 幻境里的時間流速很迷,單從環境變化推測,很難定論是快還是慢。 荀錦堯一覺睡醒,人是懵的。 眼前景象很熟悉,這里是婁念房里屏風后的里屋。但……他什么時候睡著的?他怎么會睡在這兒?? 他抱“不可能吧”的心理往身側一探,果不其然摸了滿手溫暖柔滑的皮膚。身邊人哼哼兩聲,不滿在睡夢中被他偷襲,“啪”一聲打落他手。 荀錦堯:“……” 難道他被人敲暈腦袋挖走一部分記憶嗎……太驚悚了。他想不起來,記憶里最后一個畫面是燈火通明的屋內,不夠整潔的桌面,糟蹋玷污得不能再使用的折扇被他眼不見為凈丟在角落。桌面變得空曠,取而代之擺上了兩盞花茶…… 好像想起來了!做了些讓頭腦暈乎乎的事情之后他要回去,但婁念扯著他說軟話,要他聊天哄自己開心兼講睡前故事。 這事兒上他丟出息又不丟人,再見這人撒嬌親昵,頭腦從暈乎乎變得暈暈乎乎,滿口應下之后話都說不利索,自想不到聊天一半兒,茶都沒喝完,他就迷迷糊糊地倒了。 “……” 他側過頭,凝望身側安靜睡顏,嚴重懷疑婁?人牙子?念又給他茶里加了料。 萬幸他潛意識一直留存警惕,藥效過去后不會睡很沉。否則一旦幻境遭遇變故,一個被幻境迷暈傻乎乎的婁念加一個被迷藥灌倒睡不醒的他,不栽也得栽。 這人坑自己人是有兩下子的。 上一次還上第二次當,荀錦堯覺得自己多少是太信任了,打算去翻婁念藏著的迷藥在哪兒,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嘈雜聲,樓下像有人在爭執。 什么情況?他沒吵身旁睡著的婁念,掀開被子輕手輕腳挪去窗前,將窗紗撩開一個角。 此時像是時值清晨,緋紅月光籠罩的街道上還沒什么人往來。唯有醉月樓下站著幾個人,或說確切些,是幾個全副武裝的魔修圍著一個女子,細看,那女子懷里還有個用被子包裹的東西。 女子單手持匕首,面露兇狠,卻藏幾分不易察覺的驚惶:“我勸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幽月城的姑娘,可不是你們能隨便欺辱的!” 為首的魔修便笑:“我們接的是魔都里的命令,其他人都老實照做,到你這兒怎就成了特例?還是如你所說,你們幽月城的魔修都隨你一樣梗著個脖子不肯配合?真是好笑,你們能待在魔界靠的都是尊主照拂,現在遇了事情,卻要與他當面叫板兒嗎?!” 他話到最后已是赤條條的威脅。 女子面色微變,不得不緩下聲線:“我一人所為與城里魔修有什么干系?你們要我這不足百日的嬰孩,話若說開了,我也并非不能將他交予你查看,可你一上來便要用搶的,我憑什么不該罵你句畜生?” 魔修不屑:“尊主點名了要整個魔界剛生不久的小崽子,輪到你了豈有你討價還價的道理?” 話是說不通了。女子一人難敵眾多魔修,匕首脫手,立時被人上前奪了手里的嬰孩。 嬰孩失了熟悉的懷抱,放聲啼哭。 有魔修惱怒著要敲暈了他,被為首魔修制止:“混賬,快住手!還未送去魔都讓尊主瞧過,弄死了你能給生一個補上嗎?!” “胡扯!我哪有那個本事……” 幾人罵罵咧咧的正要離去,不知怎的就將目光調轉向醉月樓前。 許是門前裝潢叫人一眼便知這是個什么地方,當即有人提出:“即來了這城里,一處也不能放過,我們再進去搜!” 于是荀錦堯便聽見樓下傳來“砰砰砰”不間斷的敲門聲。過不多會,屋外也有人拍門直喊念公子。 荀錦堯回頭看婁念卷著被子翻來翻去,不去喊怕也要醒了。他沒有多管,幾步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