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介意，且有心學習，我可以幫你打通靈脈，教你淺顯易懂的低級術法?！?/br>
    “…………”

    糟了，婁念心道，我只能拒絕。

    稍作沉默，他避而不談道：“荀仙長有沒有覺得，你幫我太多了？”

    荀錦堯一愣，回憶一下，自己在婁念身上幫過的忙，確實不算少。沉吟少許，他道：“不知為何，我對你頗有好感，大抵順應了你起初說的第一印象?！?/br>
    “是么？”婁念為難一般輕嘆，“我一介凡人，如此恩情，叫我怎么還你才好？”

    荀錦堯笑了，索性給他減輕負擔道：“于你而言或許恩情深重，但于我而言，僅稱得上順勢而為?！?/br>
    “……哦？”婁念微一揚眉，“我或許可以拖個關系，隨荀仙長回清風宗？”

    “嗯……”荀錦堯認真思考一下，道，“若你靈根資質尚可，我帶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br>
    “那行，”婁念干脆地道，“為防荀仙長隨時隨地反悔，打通靈脈一事就在那之后辦吧。你的小友感激不盡?！?/br>
    荀錦堯自不會堅持，視線一轉間，瞥見他發梢仍有水珠滴落，方回覺到什么問題。

    “你方才沐浴，傷口可有沾水？”

    “……”哦，方才忘做掩飾了。

    “我有避開傷處，未沾水?！眾淠钗⑽⑿Φ?。

    “那便好?！避麇\堯不疑有他，放心地點頭。

    “你自己多注意，收拾好便早點休息罷，我先回了?！?/br>
    “好?！?/br>
    待目送荀錦堯離去，婁念低低笑出聲來：“荀仙長……你怎么那么有意思呢?！?/br>
    害我不想試探你了。

    明日行事望三思，我還挺喜歡你的。

    第10章 叫我什么？

    “荀仙長，今日陪我去個地方可好？”婁念歪歪倚在門邊，噙一絲笑意問。

    “當然?！避麇\堯欣然應了，隨他一同出行，“去何處？你家嗎？”

    “并非?！眾淠畹?，“去城郊一個墓地，取點東西回來?！?/br>
    “墓地？”荀錦堯詫異地問，“那兒有什么東西好??？”

    “自然有，不然我去那里……總不能送點東西過去罷？”婁念微勾唇角，不著痕跡帶過話里威脅，耐心解釋，“荀仙長應當還記得，飛花城那三個小混混要我做什么吧?！?/br>
    荀錦堯回憶一下，道：“記得。他們要你挖竹林里的寶貝?！?/br>
    “但我兩手空空，就這么隨荀仙長從竹林里回來了?！眾淠畹?，“荀仙長可以猜一猜，那林子里到底有沒有寶貝?！?/br>
    荀錦堯意味深長瞥他一眼：“沒有?！?/br>
    “嗯，確實沒有?！眾淠畹?，“我早先招惹仇家的原因，在于這些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我仗著自己有點本事，不愿將它們拱手讓人?！?/br>
    “仇家本以為我裹挾這些寶貝逃去凡界飛花城，卻不曾料想，這些寶貝其實就藏在他們眼皮底下，位于閉月城墓地最西側一方墳冢十步遠開外的某棵大樹下?！?/br>
    “哦？”荀錦堯腳步稍緩一瞬，“小友心思深重難測，倒將你那幾位仇家耍得團團轉了?！?/br>
    “怎會？”婁念嘆息道，“我若當真心思深重難測，便不會看不透他們的陰謀詭計、身受重傷?！?/br>
    荀錦堯聽在耳里，久未答話。

    不知走了多久，視野前方出現稀稀落落的墳堆，身側再無除他二人以外的行人。

    片刻，婁念突然開了口：“荀仙長，我方才想起一事?！?/br>
    “什么？”

    “你我初見那晚，你持一支玉笛，救我于危難之中。我那時就在想，如若你知曉我為魔界中人，可還能毫不猶豫地見義勇為?！?/br>
    “還在想……”他停了步子，荀錦堯便立在他身后兩步遠處，亦不動作，安靜等他后話。

    “若造殺孽……你會以劍相戰的吧？”婁念輕聲慢語道。

    猩紅月光普照，墓地里的風陰陰涼涼，他白衣廣袖，駐足樹影之間，風揚衣擺，袍袖翻飛，凌亂而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于風中破碎，隨風而逝。

    “小友想我先回答哪個？”荀錦堯耳畔聽著動靜，心神暗自cao控。

    “嗯……”婁念微微蹙起眉，困擾糾結一般道，“哪個呢？”

    鏘啷——

    于一剎那，鋒銳劍芒一閃，下一刻便抵在婁念頸前！

    “你的人還不出來么？”荀錦堯橫劍將他逼去樹干，微微昂首與他對視，沉聲發問。

    “看樣子沒必要出來了?！庇诜讲藕芸旖Y束的打斗中，婁念發絲微亂。他朝后錯了錯腦袋，讓那縷礙事的發絲順勢滑落。

    感知著劍鋒如影隨形緊逼在喉，他不顯畏懼，反來了幾分興致一般展唇一笑：“荀仙長好狠的心，專挑我傷處下手?！?/br>
    荀錦堯表情不變，劍鋒不移：“但你躲開了?！?/br>
    “我又不傻，當然要躲?！眾淠钣迫坏乐?，話鋒陡然一轉，“荀仙長……什么時候發現的？出劍這般利落，應當不是方才？”

    “竹林那晚，第一眼見你我就懷疑你?！?/br>
    “這么早？”婁念有點意外，挑了挑眉梢，“荀仙長同我說說緣由，也叫我當個明白鬼。再者，荀仙長既是察覺，為何留我到現在才動手？”

    “小友怕是不知我清風宗獨有的歸心劍法?！避麇\堯道，“歸心劍法后兩重，沉心一重乃觀心，劍通我心，以劍仗罪，若罪孽深重，劍有感，傳至我心。此時出劍，劍勢威能暴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