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生日派對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在德國待了大半年,Estela的生日如期而至。 如果像以前一樣在巴塞羅那過生日,那Estela大概會邀請一大幫人來家里開派對;可現在她在慕尼黑,身邊除了瓜迪奧拉就是一幫性冷淡的德國人,完全沒意思。 就在Estela計劃著如何度過只有兩個人的平靜生日時,赫內斯在與瓜迪奧拉閑談時知道了這件事。 這位富有又慷慨的德國人立刻表示自己可以籌劃一場非常不錯的生日派對,盡管瓜迪奧拉委婉拒絕了他的提議,但是仍然難以阻止他的熱情。 于是乎,赫內斯包下了一座位于施塔恩貝格湖畔的豪華酒店作為派對舉行地點,甚至邀請了拜仁上上下下所有人員一起出席。 臨湖的宮殿式建筑一到夜晚就變得格外浪漫。明亮的燈光從一扇扇拱形長窗里流瀉而出、給暗藍色的湖面鍍上一層碎金般的粼粼光影; 酒店四周環境清幽,隱隱可見遠方的阿爾卑斯雪山。在這種德式的曠遠寧靜氛圍里,再喧鬧的派對都多了幾分恬淡溫馨的感覺。 當穿著一身銀色亮片長裙的Estela、挽著瓜迪奧拉胳膊來到宴會廳時,眾人立刻朝她噴灑彩帶、高呼“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 赫內斯帶頭舉起酒杯高唱生日歌,弗羅因德則是將一只山茶花花環戴在了Estela頭頂、以充當生日帽; 每個人都圍在她身邊,而習慣了他們日常生活中嚴謹模樣的Estela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僵硬的微笑、然后被他們逐個擁抱祝福,仿佛過得不是生日、而是在舉辦婚禮。 “生日快樂,小艾拉!” 赫內斯親吻她的鬢發,開玩笑般的問:“就像我對你承諾的那樣、今天晚上沒那么糟糕對吧?” 聞此,Estela尷尬的笑了笑,而赫內斯也繼續說什么,只是熱情的招呼她入座。 這間曾經用來招待茜茜公主的豪華宴會廳如今坐滿了德國足球界的大小人物,Estela四處環視一圈,發現拜仁球員也一個不落的出現這里。 其中施魏因施泰格不知道在和拉姆聊些什么,穆勒也正湊在克羅斯身邊說笑。比起那些西裝革履的球隊高層,他們都只穿著各自的休閑服裝,仿佛只是日常聚餐活動一般。 “你在看什么?” 瓜迪奧拉溫柔的注視著身邊的女孩兒,覺得這種看著她長大的感覺十分奇妙——這是他親手種出來的花,沒有任何事物比她更珍貴、更美好的了。 “在看有哪些人在這里?!?/br> Estela聳了聳肩,隨口回答。 瓜迪奧拉以為她是在想念巴塞羅那,于是就攬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說:“等你下次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可以回巴塞羅那舉辦一場最盛大的生日派對……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參加,” 聞此,Estela笑了起來,她輕輕在瓜迪奧拉臉上吻了一下,剛準備說點兒什么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就走進了大廳。 一時間所有人都抬頭去看,然后齊齊的瞪大眼睛呆在原地,似乎是怎么也沒想到他也會出現在這里。 赫內斯第一個走上前去迎接,而來者正是在足球界有著“皇帝”之稱的貝肯鮑爾。 “希望我沒有遲到太久,” 貝肯鮑爾一邊同赫內斯擁抱,一邊道:“邀請函在今天中午才到我手里,所以我只能在晚上趕回來……” 說著,他便看向了一旁的瓜迪奧拉與Estela。 “你好,何塞普?!?/br> 他友好的同瓜迪奧拉握手。 “你好,弗朗茨?!?/br> 兩人一番簡單招呼后,這個穿著一絲不茍黑色西裝的銀發男人便來到了Estela面前。他微笑著望著面前的女孩兒,像是審量,也像是欣賞; “你好,Estela?!?/br> 他用西班牙語叫出她的名字,有點意外,又有點親切。 “你好,先生?!?/br> Estela回以他笑容。心想自己總算是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弗朗茨·貝肯鮑爾。 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在克魯伊夫的家里。年長的荷蘭人喜歡和她暢聊以前的故事,而“弗朗茨”這個名字總是會時不時的從他嘴里跳出來; 每每不經意時聊到這個人名,克魯伊夫就會面露懊惱、然后匆匆轉移話題;而當Estela試圖追問時,他就立刻擺出各種借口、逃避問題。 這段讓克魯伊夫諱莫如深的“陳年舊事”、讓Estela好奇的要命,因此當貝肯鮑爾和她落座同一張餐桌后,她便忍不住頻頻側目。 除了拜仁球員與高層,赫內斯邀請許多政府官員以及商界名流一同出席今天晚上的生日派對,盡管他們幾乎都不認識Estela,但這也并不妨礙他們借這個機會進行社交。 而最后一名受邀嘉賓、貝肯鮑爾的到來,則讓這場生日宴徹底變成了德國人的社交酒會,他們聚在一起交談磋商,聊著Estela聽不懂也不感興趣的話題。 這場生日派對非?!昂廊A”,字面意義的那種!無論是從西班牙空運過來的海鮮龍蝦,還是特地從美國請來的Maroon 5樂隊,都表達出了赫內斯的十足誠意。 可是Estela仍然覺得意興闌珊,她看著被赫內斯拉去與德國人聊天的瓜迪奧拉,覺得這次生日派對還沒有兩年前的家庭燒烤聚會有意思——最起碼那時候每個人都圍在她身邊、皮克和法布雷加斯也一直都在鬧笑話,整個房子都是熱熱鬧鬧的。 Maroon 5在舞臺上表演著頗具律動感的音樂,人們在舞池里舉著酒杯盡情熱舞、嗨歌,而身為生日派對主人公的Estela就這樣獨自坐在餐桌邊看著他們,因為這里是德國,因為這里沒有人邀請她跳舞。 “不去和他們一起玩兒嗎?” 貝肯鮑爾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Estela抬頭一看,只見對方正端著酒杯、緩緩在自己身邊坐下。 “我不想去破壞他們的興致,” 女孩兒聳肩,繼續趴在椅背上發呆,“我不想硬擠進去……那樣會顯得我很突兀?!?/br> 聞此,年長的德國人沉默了一會兒,就說:“我聽赫內斯說,你在這里生活得不太開心……” “是的,先生,” Estela將腦袋枕在胳膊上,像只失意落寞的貓咪一樣望著他,“我覺得我在這里不討人喜歡……或者說、很多人都討厭我?!?/br> 貝肯鮑爾沉默片刻,然后倏地問:“那如果我邀請你跳舞呢?” 女孩兒一愣、呆呆看著面前這位一頭銀發的德國老男人。 “不過我可不會跳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曲子……探戈或許可以?” 貝肯鮑爾一臉認真的提議,而Estela則成功被這個風趣的老男人吸引、笑著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現代的流行音樂就這樣變成了一首復古氣息爆棚的《Por Una Cabeza》,眾人不自覺的圍在舞池旁,驚訝的望著翩翩起舞的一老一少。 穿著黑西裝的德國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即使是一頭銀發也難掩其魅力,他輕摟著懷里的女孩兒,舉止親近卻不狹呢。 在跌宕起伏的小提琴音樂聲中,他們默契配合。 拖步、快步、轉身; 細帶高跟鞋與方頭的舊式黑皮鞋; 飛舞旋轉的銀色亮片裙與一絲不茍的筆挺西褲; 每一個推拉與擁抱都在詮釋暗流涌動的曖昧感,讓人心神搖曳。 “你們看到了嗎?” 里貝里握著一杯威士忌、長大嘴巴機械性的說:“他們在跳舞……弗朗茨·貝肯鮑爾、以及……Estela?!?/br> “她到底有什么魅力?” 施魏因施泰格表情不解,語氣不甘,“為什么連弗朗茨都會——” “我想我也應該學探戈的,” 穆勒津津有味的欣賞著他們兩個的動人舞姿,悠悠道:“也許等到下次,我也可以邀請她一起跳探戈、讓別人嫉妒又羨慕的那種!” 他的直白話語不知道刺疼了哪些人的心臟。 拉姆第一個轉身離開,隨即克羅斯也回到餐桌邊繼續享用那些昂貴的香檳酒。 而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Estela則難得感到一絲緊張,盡管她在被瓜迪奧拉收養后也曾專門學習探戈舞,可等到真正在人前表演時,她又忍不住心生慌亂。 她幾次都跳錯舞步,但好在貝肯鮑爾是個完美的舞伴,用精妙的配合將這些瑕疵給掩蓋了過去。 Estela感到羞窘,于是便小聲說:“真希望音樂快點結束……我的舞步真的很差勁?!?/br> “跳錯舞步沒關系;即使再亂得也得一直跳下去,就像人生一樣?!?/br> 年長的德國人用胳膊將她圈在懷里、踩著弦音一步步移動起來。他的下巴就貼在她的鬢發上,是略顯拘謹的親昵姿態,“況且你跳得很美,小小姐?!?/br> 他那玩笑的口吻很好的緩解了Estela的緊張。 于是在共舞之余,她也忍不住開口調侃,“您看起來很精通探戈……您是否經常與女士共舞?貝肯鮑爾先生?!?/br> “我只和我的妻子、還有母親跳過舞,”他無奈的笑著回答,“因為我以前對她們虧欠諸多浪漫,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彌補?!?/br> “那您和約翰可完全不一樣……約翰總是說他年輕時和很多女孩兒跳過舞、可他明明舞技爛得不能再爛?!?/br> 這是一句有口無心的玩笑話,然而貝肯鮑爾卻因此跳錯一個節拍。 “是嗎?他曾經這樣對你說?” 他平靜的問。 “是啊,” Estela雖然疑惑,但還是十分誠實的說:“以前我的每個生日他都會陪我跳舞……真搞不懂丹妮阿姨是怎么忍受下來的……他不會在婚禮上也跳那么爛的舞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 年長的德國人于喉嚨里發出低沉的笑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明來源的落寞,“因為我沒有參加過他的婚禮,也沒有見過他和別人跳舞?!?/br> …… 一支舞就這樣在閑聊中結束,謝幕之后,他們成功贏得滿堂掌聲與歡呼。 越過人群,Estela的視線自動鎖定在了角落里的克羅斯身上——他正坐在餐桌邊遠遠望著自己,嘴角帶著一絲淺笑。 “我希望你剛才有為我鼓掌,” 女孩兒踱步走到他面前,驕矜的昂起下巴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欣賞到如此美妙的舞姿!” 克羅斯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的,但他還是決定配合她的把戲,于是便故作譏諷的“回擊”說:“哦,那當然了!我不僅應該用手給你鼓掌、還應該把腳也舉起來給你一起鼓掌!” 這略顯夸張的話語讓Estela噗嗤一下笑出聲。 “你應該邀請我跳舞的!” 她牽起男人的大手,理直氣壯的撒嬌:“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應該主動邀請我跳舞!” 女孩兒像個傲嬌的貓咪一樣等著人去順毛撫摸,克羅斯看了看自己那只被她握住的手,就說:“我不擅長跳舞;我爸爸曾經說過、和我一起跳舞的女孩兒大概得穿一雙鐵質的靴子?!?/br> “跟著我一起跳就好!” Estela蹙眉,一把將這個不解風情的德國人從座位上拉起來,“這是我的生日派對!我們可以像兩只兔子一樣在舞池里亂跳亂蹦、絕對沒有人敢笑話我們!” ——是所有西班牙人都像她這樣熱情嗎? 克羅斯有些懷疑,卻并不反感她的行為。他順從的起身、被女孩兒一把拉入了舞池。 “I miss the taste of a sweeter life, (我懷念曾經的甜蜜日子) I miss the versation, (我懷念溫柔的你儂我儂) I’m searg for a song tonight, (今晚我只求情歌來療傷) I’m ging all of the stations, (但怎么尋找都難尋佳音) I like to think that we had it all, (曾經認為我們天造地設) We drew a map to a better place, (共同描繪未來美好藍圖) But on that road I took a fall, (但途中我不慎失敗受困) Oh baby why did you run away…… (可寶貝為何你要拋棄我)” ………… “I was there for you in your darkest times, (在你最黑暗的日子里我為你不離不棄) I was there for you in your darkest nights, (在你最憂郁的時光里我為你不離不棄) But I wonder where were you when I was at my worst down on my knees, (但如今當我陷入人生低谷孤立無援的時候 你又在哪) And you said you had my back so I wonder where were you, (你不是說過會支持我的么但如今 你又在哪) When all the roads you took came back to me (無論你如何選擇離開 我都能發現你)……” 舞臺上的Maroon 5樂隊在演唱最新歌曲《Maps》,這首頗具動感的音樂成功讓生日派對變成了大型蹦迪現場。 這群平日里嚴謹端正的德國人,借著酒精的作用在音樂聲里撒歡。 宴會廳的燈光被調成了暗色調的party模式,人們的五官和輪廓變得模糊,但是欲望卻在身體的摩擦中逐漸誕生。 也許是因為喝了太多香檳,克羅斯滿眼只有Estela、無數個Estela。 那個穿著銀色緊身長裙、像美人魚一樣人群里閃閃發光的女孩兒; 她的笑容、她的黑色卷發、她那張忽然湊近又忽然遠離的美麗臉龐; 克羅斯感到自己的眼睛正在逐漸失去焦距,心跳也在狂跳不停;他覺得這是醉酒的表現,又覺得不完全是……總而言之,他已經分辨不清了。 “你還好嗎?” Estela終于發現了克羅斯的異常,因為周圍吵鬧的音樂聲,她只能湊近男人耳邊開口詢問。 溫熱的氣息輕掃在耳畔,她身上的玫瑰香味像弓箭一樣射穿了他僅存的理智。 克羅斯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琥珀色貓眼、望著那兩片忽張忽合的豐潤紅唇,腦海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坍塌。 Estela被男人一把捧住了臉頰。她瞪大眼睛,還來不及反應、一雙蔚藍色的眼眸就像海浪一樣逼近到她面前。 嘴唇被重重的貼上,某個柔軟靈活的物體也撬開了自己的唇縫、鉆進了自己的口腔; 一股香檳酒的氣味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Estela猝不及防,大腦像死機了一般無法再做出任何思考。 ——他在親吻自己。 ——托尼·克羅斯,親了Estela·Carmen。 …… Estela的心臟后知后覺的驚跳起來,她呼吸急促,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后便軟軟的倒在了克羅斯懷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