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宗門雜役開始 第114節
而且,李安對《識草訣》、《辯丹要術》之中的理論,居然記得如此清晰,就連在那一頁都能隨口說出…… 這意味著,他對這兩本書應該是反復翻閱,牢記于心了! 可,當初李安不是才讀了三天嗎? 甚至,他還因此對李安產生了負面印象,認為李安也是?;ㄕ薪咏约?。 “左道友精研過《識草訣》和《辯丹要術》?” 他不禁發問。 李安笑道:“不敢說精研,只是當初得前輩賜書,其中筆記細致,作述精準,所以左某所獲頗多?!?/br> 當即,他簡單說了一些宋明章在書里面的筆記內容。 宋明章越聽越是訝異,越聽越是心中歡喜! 因為,李安所說的一個字都不差,而且,理解也十分深入、獨到。 他本來在想,李安是不是在其他地方精讀過,下過苦功夫。 但現在確認了……李安真的是從自己筆記中得到這些內容的。 “三天時間,吃透兩本書,還能如此記下,當真是博聞強識……” 一時間,他只感覺李安此人,簡直是珠玉蒙塵,居然在這安樂街那窮街陋巷之中,沉淪這么多年! 可惜,可惜! 旁邊蔡潮也是心中有些復雜,他雖然對李安所說的那些書籍和理論不甚了解,但從李安不疾不徐、深入淺出的詞句間,也能看出,李安肯定是真有才學之人。 再加上宋明章的表情,他更加確認,恐怕是宋明章,都被李安折服了。 他不禁恍惚,李安這五年來苦讀各種雜書,甚至不事生產,而今卻是一鳴驚人了! 一時間,想到自己幾年前,居然對李安誤會了,還對他冷淡嘲諷,就不禁臉上發紅。 “對了,” 李安說著,又解釋道:“這兩個月,左某為了找幾本書,所以外出各地,一直沒歸來,讓宋前輩久等,著實是歉意萬分,且以此杯代罪!” 說完,他一飲而盡。 宋明章道:“聽說小友也酷愛讀書?想來藏書定然不菲?老朽也藏書不少,可否到小友住處參觀參觀?” 宋明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但他還不著急! 李安道:“好,請!” …… 第103章 得其厚愛 李安的住處不大,簡簡單單的一小棟房子,但卻干干凈凈。 尤其是其中三個房間,都是書房! 擺滿了李安從各個渠道買來的書。 天文地理、蛇蟲鳥獸、丹器符醫……什么都有。 而且,這些書籍雖然都很干凈,但也都顯得有些破舊,顯然是被用心翻閱過。 宋明章隨手拿起一兩本,細細翻看,只見對書中重點,李安均做了筆記、勾畫等。 這些雜書,其實對于修行者來說,都不算什么重要之物,最的的作用就是增長見識而已! 但從李安的筆記之中,宋明章能夠想象到,李安伏案而讀的時候,內心一定是真正沉浸到了書里面,涓流慢慢、不舍其遠! 他放下手中書,然后又隨便從其他地方拿起。 但每一本都是一樣! 滿是批注,筆記。 “都是些淺薄之書,左文見識淺薄,讓宋大師見笑了……” 李安開口。 但他心中卻像是一個把作業做得無比扎實的學生,面對老師的檢查,自然是一點兒都不慌。 這五年來,他一邊沉心修煉,另一邊的確是把讀書當成了主業! 李安前世曾達到結丹境界,見過更高層次的風景,可以說他的見識本就遠超常人,所以,讀書自然也能讀得深入,讀出不一樣的東西。 而且,自從他的靈臺和命種的分支聯系起來以后,他就有了過目不忘之能。 這正是五年前,他能用三天時間,就把《辯丹要術》、《識草訣》都讀完的原因。 “小友讀書深刻,令老朽佩服!” 宋明章開口,但他心中雖已經越來越喜歡李安,還是笑了一句道: “左道友,這《陣論》之中,你這批注:‘陣者非其要,法者為其廓’,倒是讓老朽費解……” 考校! 李安不假思索:“這應該是第二十七頁的論述,實際上,在第三十五頁,已有解釋……” 宋明章訝然,翻到三十五頁,果然如李安所說。 他不禁點點頭,徹底放下心來。 李安此人,真愛書、能讀書! 而且,對方懂得感恩! 僅僅是借書三天而已,卻能記在心里,哪怕過去了四五年,也不曾忘記。 這一份感恩,在這爾虞我詐的修仙界太難得了。 他心中的那個想法越發強烈,但卻故意道:“左道友當真是愛書之人,只是這些書……未免有些對不起左道友的才學?!?/br> “都太淺薄了!” 他毫不吝嗇地批評:“這些書的內容,多數只是泛泛之論,想要學習更高深的知識,靠這些書是不行的?!?/br> 李安也是神色大動,痛心疾首:“前輩所言極是!” “這幾年來,左文所苦者正是如此,市面之上流傳的書籍,每多錯訛、殘缺,晚輩深受其弊……” 宋明章微微一笑,撫了撫胡須,左文如此愛書之人,他要拿捏左文,著實太過容易了,接著道:“老朽藏書齋中,倒是有書三千本,無一不是精品,縱然《識草訣》、《辯丹要術》也只是普通之書……” 李安心向往之,意動道:“宋大師……左某可否有幸,入齋一觀?” 旁邊蔡潮不禁開口道:“那書齋可是宋大師的心肝啊……他老人家一生心血都在其中,若是想去讀書,左道友當持弟子之禮!” 他眼中也有笑意,這是故意提點李安呢! 蔡潮已經看出宋明章對李安的喜愛。 他現在順手提點一下李安,如果李安能夠順利拜師宋明章,那以后他也算是結下一樁善緣。 宋明章本意正是如此,蔡潮一說,他也頗為歡喜,讓蔡潮從旁說出,便是最好不過了。 但他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妥! 李安此人……太過淡泊! 五年時間,對方只是側面接觸過自己一次,從未主動拜見,宋明章一想就明白,其實這正是讀書人的自負和禮節。 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且,君子之交也該是平等的。 看得出來,李安雖身居陋室,卻不愿在求學之上受到世俗身份的影響。 想到此處,他覺得對待李安,還是要慢慢來,不能急,于是便道:“今日得見左小友,如得一至交,不論這些虛禮,盡管隨我來便是——” 若是別人,弟子之禮不可免。 禮節,說白了其實是一種約束。 但他卻覺得,對李安不必有這種約束,因為李安知感恩,非忘恩負義之人。 蔡潮頓時驚訝,宋明章言下之意,明顯是把李安同輩對待了。 能被宋明章看中已經是難能可貴,還能得到如此殊榮……李安當真是第一人。 李安不禁感激無比,“前輩如此重恩……晚輩沒齒難忘!” 其實,若真的需要,執弟子之禮他能接受,也會主動去做。 雖然曾經是結丹高手,但李安卻早已拋卻那一份無所謂的尊嚴,不會因自己曾經的身份而自矜。 因為沒有用! 那些東西對李安來說,同樣也只是虛無的,唯有長生大道,唯有不斷精進,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現在能得到這樣的對待,李安也頗為滿意。 他這五年來的積攢和等待,總算沒有浪費。 當即,李安上了宋明章的馬車,朝著宋明章居所而去。 蔡潮立在街口目送兩人。 “從今日后,這安樂街上不知名的讀書人,怕是要青云直上了……” 他不禁感慨。 …… 宋明章居住在“太華街”。 太華街就在“午陽街”隔壁,但卻是“三階”靈脈區域。 只不過,這里的靈脈也較為薄弱。 他有著一座獨棟的小院,根據李安了解,這獨棟的小院,價值極其昂貴。 是屬于珍寶閣的私產,縱然是鑒寶師,也需要在閣中任職超過十年,才能分到,而且一旦離開珍寶閣,這小院也會被收回。 宋明章一生為珍寶閣做事,壽命更是已近三百歲,沒多少時日好活了,所以,倒也不擔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