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2310節
男人垂著頭,想了半天,忽然抬頭看向了老人,喉結動了動說道。 “有什么辦法……能不下地獄嗎?!?/br> 老翁愣了一下,笑著說道。 “這……我哪知道?!?/br> 看著失魂落魄的男人,老人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 “上了岸有個掛著月牙的教堂,教堂附近有很多曬太陽的貓……你去找一個叫梅爾吉奧的牧師,他也許知道?!?/br> …… 天都。 喜慶洋洋的氣氛中暗藏著幾分肅殺。 返回天都復命的格羅夫將軍頭兩天還風風光光,在會上嘴巴沒邊的跑火車講話,結果沒幾天便如薩瓦預料中的那樣被扎伊德拿下。 不過接下來的劇本倒是和委員會的大委員薩瓦猜的一樣。 戈帕爾這頭“灰狼”終究還是走在了“鐵將”格羅夫的前面。 義憤填膺的小伙子們將戈帕爾堵在了自家的宅邸,所有人都不得入內,也不許出來,包括戈帕爾每天都要吃的咖喱。 緊接著沒多久,人們又在他的家里搜出了西嵐時代的斗獸棋。 聽到仆人通風報信后戈帕爾自知命不久矣,悲憤交加之下終于下定決心率灰狼舊部拼死一搏,卻不料計劃敗露,幾個不該打的電話反而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萬念俱灰之下,他安排好了自己以及一家老小的后路,先放消息要去金加侖港,背地里卻預備好了西帆港的小艇,打算跑去麥克倫將軍的地方。 可也許是壞事做多了的緣故,那天下了場大雨,而且雷電交加。 來抓他的人早到了半小時,來接他的人卻晚到了。 “天要亡我!” 看著前門進來的士兵,戈帕爾面如死灰,猶如喪家之犬。 走投無路之下,他只能借故上廁所,準備從后院廁所的墻上走了,卻不想被來抓他的士兵識破了他的伎倆。 那小伙子見戈帕爾已經騎在了墻上,抓起竹竿就去捅他屁股,卻不想下手沒輕沒重,把慌不擇路的戈帕爾給捅了下去,一頭扎在了石磚路上。 “轟——!” 興許是來索命的陰魂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閃爍的光芒照亮了陰濕的小巷。 他渾身沾滿了泥水,趴在地上抽搐著,想要掙扎起來,卻嗆了滿嘴的泥水。 “救……命……” 到此為止他都還剩一口氣,只要來個人扶他一把,他就能活。 只可惜他卻絕望的看見,周圍的家家戶戶都閉上了門窗,全當外面的響動沒有一樣。 可惜了。 同是下雨的晚上走的,有人卻是站著死,有人卻走得像條野狗一樣。 一代“軍神”戈帕爾,就這樣窩囊地摔死在了自家后院廁所背面的墻根下…… 翌日。 戈帕爾的死訊傳遍了全城。 人們興高采烈的鼓掌,歡呼這頭灰狼終于死了,一如歡呼他進城時一樣。 正在鐵窗中軟禁的格羅夫聽見了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尋思著是什么大喜的日子,于是沖著門口的士兵小聲問道。 “家人……請問這外面,是什么聲音這么吵?” 那聲音唯唯諾諾,絲毫沒有“鐵將”的霸氣,反倒像個未老先衰的老匹夫。 那年輕的士兵冷眼瞧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誰和你是家人”,但還是冷著臉答道。 “戈帕爾這個叛徒死了?!?/br> 格羅夫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就像一枚200磅的航彈在他旁邊爆炸了一樣。 也許是兔死狐悲。 他大驚失色,雙手握住鐵窗叫喊道。 “戈,戈帕爾死了?!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死的?我不同意!不——他是叛徒!我是清白的!扎伊德是了解我的,再給他打個電話吧!求求您……” 鐵窗被枯瘦的手腕搖的咯吱作響,那士兵卻像沒聽到一樣。 在“誰可以落井下石,誰需要網開一面”這件事情上,大多數婆羅人都是有著共識的,那就像靈能一樣無需用語言去講。 戈帕爾已經完了。 格羅夫還能活得了嗎? 就算是天都的小孩子也知道,狼rou吃完了該殺狗了…… …… 狼死了。 狗死定了。 薩瓦這個太子和一眾功臣們也坐在了火坑上,被烤得坐立不安,屁股發燙。 天都仿佛陷入了沒有硝煙的戰場,那些只會打仗的大老粗們頭一回體會到了什么叫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不過,真正讓蓋爾三觀盡碎的還不是戈帕爾那凄慘無比的下場。 而是他曾經最最最瞧不起,甚至于憎惡到骨子里的卡巴哈委員的下場。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 雖然天都已然變成了一座燒人的火坑,但沸騰的大火暫時還沒燒進天都大學的校門。 坐在課堂里的蓋爾正百無聊賴的打著瞌睡,回味著昨晚女學生的滋味兒,卻不想被“砰”的一聲驚醒,嚇得課本都摔到了地上。 所幸這棍棒不是敲到他頭上,而是敲在了卡巴哈委員的腦殼上。 自從聯合辦學以后,這個教育委員既當校長又當教授,在轟炸機的咆哮下風里來雨里去都沒倒下過,這回卻把鼻血濺在了講桌上。 卡巴哈委員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怔怔地看了那幾個拎著棍棒的小孩子一眼,又看了一眼他們身后的大人。 不過他最終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沉默地撿起了掉在講桌上的課本。 “同學們,把你們的課本翻到第37頁,我們今天講《l先生》,那是老師的一位故人嘔心瀝血完成的——” 啪! 那棍棒舞的像風一樣,風卷殘云般的把他打翻在了地上。 “我們問你話呢!” “那天在劇院里!你都說了什么!還有為什么沒有鼓掌!” 卡巴哈沒有說話,就當那些對他拳打腳踢的人不存在,伸手去撿那個凝聚著無數人心血的課本,直到課本被搶過去撕爛。 他不再去碰課本,轉而想站起說話,卻被打翻,又站起,又倒下……直到折騰的頭破血流,連那幾根棍子都折斷了。 他的骨頭確實很硬,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那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眉頭一擰,牛勁兒跟著脾氣一起上來,舉著半截的棍棒正要給他最后一擊,卻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了。 男人稍息站立,看著坐在課堂里的學生,聲音冰冷的說道。 “同學們,你們是卡巴哈的學生,也是最了解他的人。既然他不肯交代自己的罪行,反思自己的問題,你們來替他講?!?/br> “一個一個來?!?/br> 課堂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包括蓋爾。 他感覺大腦就像中了一槍,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回不過神來。 卡巴哈…… 該恨這家伙的明明是自己,都怪這家伙搞那什么大考害得自己出丑,把本屬于自己的機會分給那些泥腿子們,這些下等人……憑什么替自己恨他? 憑什么啊…… 這不合理啊。 他想不明白了。 或許是因為他太正常了,也或許是因為把書給讀傻了。 而就在這時,他猛然間想起了納亞克——那個聰明的像妖孽一樣的小弟臨走之前和他說的話。 ‘我有甲乙丙丁四大將軍……我知道自己遲早要把他們都殺了?!?/br> ‘回去以后藏好自己……能慫就慫……把自己想象成一條柔軟的蛆……’ 蓋爾忽然后悔了。 或許當時他應該跟那家伙走的,但現在就算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 為什么要走? 蓋爾的心中忽然笑出了聲,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猛然意識到,周圍都是一群吃土的羊。 多好的羊兒啊。 主人想吃rou,生怕主人吃不飽,甚至都不用主人自己磨刀。 它們主動咬死了那只不合群的羊,并將他的血rou獻了出來。 他想起了納亞克的第三句話。 ‘會輪到你的,我說的?!?/br> 蓋爾神使鬼差的站起身來,教室前后的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