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863節
巫駝皺起了眉頭。 “記者?那是什么玩意兒?” 那宦官戰戰兢兢解釋道。 “就是……給報紙提供材料的?!?/br> “報紙?” 巫駝皺了下眉,隱約好像聽說過,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 于是他便揮了下手,不耐煩地扔下一句話道。 “不見,讓他滾?!?/br> 那宦官唯唯諾諾的點頭,正要從這“行宮”里退出去。 坐在巫駝面前的迪利普親王忽然心中一動,先招手叫住了那準備退出門外的宦官,隨后看向巫駝說道。 “慢著……陛下我認為接受采訪并不是什么壞事兒。如今金加侖港的居民之所以為聚在岸邊,無非是想瞻仰您的威儀和圣人之氣——” 巫駝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叨擾。 “我的威儀豈是那群下人能瞻仰的?” 迪利普親王干咳了一聲說。 “話雖如此……但換個角度想,堵不如疏。如果您肯滿足那些不知禮數的家伙們心中的好奇,說不定他們就能從那河邊上散去了。而彼時我們也好去岸上待著,總不至于在這河上一直飄著?!?/br> 西邊那群草寇不知要鬧到什么時候,禁軍那邊也沒給個消息。 如果金加侖港居民整天來這兒湊熱鬧,他們搞不好一直上不了岸。 這永流河上濕氣重,而且甲板總是搖晃,他可受不了一直在船上呆著。 巫駝顯然也是這個想法,捏著棋子思忖片刻,緩緩點頭。 “行?!?/br> 棋子落上了棋盤。 他瞥了一眼以頭搶地在門口的宦官,不動聲色道。 “那就讓我會會那記者好了?!?/br> …… 夜色漸漸深沉,永流河上一片寂靜,蘆葦蕩中只有徐徐的蛙聲。 雖然岸邊上的人群散了去,但船上的人依舊不敢下來。 然而即便不敢下船,那巫駝在船上睡的卻是安穩,十點剛過“寢宮”內便是鼾聲如雷,甚至比路過軍閥地界上時睡得還香。 不過他是睡得舒坦,金加侖港的有些人卻是睡不著了。 比如總督辦公室的秘書約杜。 作為金加侖港的代理總督,整個港口的事務基本是他在負責。 此前他從未收到過來自帝國方面的外交照會,更不知道帝國的皇帝要來金加侖港,因此當聽聞巫駝出現在永流河的口岸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皇帝真在咱這兒?” 站在約杜的對面,比哈里警長苦笑了一聲,用紙巾擦了擦額邊的汗水。 “千真萬確……我一開始也不信,還專程上船去看了一眼?!?/br> 他是尼哈克時期的港口區警衛局的局長,后來因為占領時期的出色表現被提拔當上了警長。 雖然他已經很少將自己的貴族頭銜掛在嘴上,但他曾經確實是帝國的貴族。 因此別人不清楚巫駝長什么樣,但他可是清楚記得的。 包括那甲板上的幾個大公和親王。 在辦公桌前來回踱著步,約杜停下腳步又忍不住問了句。 “會不會是假扮的?” 比哈里哭笑不得地說道。 “怎么可能……而且不只是皇帝,那個迪利普親王也在,他在咱們的監獄可是錄了生物識別信息的,一驗就出來了。你要不信的話,我帶他去驗一下?” 約杜連忙說道。 “那倒不用……他們又不是嫌疑人,你可別隨意抓人?!?/br> 比哈里警長苦笑著說道。 “那這事兒怎么辦?就讓他們在河上飄著?” “不好辦啊……” 約杜陷入了沉思。 他的政治嗅覺告訴他,這件事兒背后恐怕沒那么簡單。 巫駝既然選擇來這里,那必定是判斷已經無處可去了。 連皇帝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局勢了…… 從那永流河吹來的風中隱隱嗅到了一絲尸臭,約杜的腦海中猛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帝國搞不好要到頭了! 它就好像一具秘不發喪的尸體,就算那棺材板捂得再嚴實,也遮不住那從縫隙中露出來的臭味兒。 約杜的額前滲出了一滴熱汗。 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所想著的倒不是帝國未來的命運會如何,而是這座龐然大物的崩塌會對金加侖港產生怎樣的沖擊和影響。 身為未來市長的候選人之一,他首先得對金加侖港的居民們負責。 尤其是對他們的存款負責。 “……這事兒先問問聯盟的意見吧,看他們那邊怎么說,我們最好還是不要瞎摻合?!?/br> 聽到約杜的說法,比哈里也認同地匆匆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您趕快和聯盟聯系吧?!?/br> “我已經第一時間給聯盟那邊發了電報,不過曙光城那邊現在正是深夜,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能回復我們……” 說到這兒的時候,約杜停頓了片刻,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給了自己的秘書。 “讓金加侖港銀行的行長來一趟我的辦公室,還有外貿管理局的局長……嗯,就現在,我不管他們現在是在床上躺著還是在浴缸里泡著,立刻穿好衣服給我過來!”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們當面商量?!?/br> ……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金加侖港的港口區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 前天西帆港的慘案才傳的沸沸揚揚,今天這西嵐的皇帝又跑來了金加侖港。 人們紛紛議論著天都是不是已經被那天王軍給打下來。 只可惜雄獅城和天都都沒有幸存者日報的分社,他們也只能靠猜。 但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天王軍好歹喊出了廢奴分田的口號,而且聽說也確實分了,好歹算是進步了一點。 而且先拋開進步與否不談,他們早看到那帝國和皇帝不順眼了! 牛rou面的早餐鋪子里,一眾食客們一邊嗦面,一邊就著那新出爐的報紙談論著。 “真是好死!最好殺盡這滿朝公卿!給他們挫骨揚灰了!” 一名老頭搖著頭,嘆息著指點道。 “事情怕沒這么簡單,軍團可不會坐視帝國就這么垮了的,而且他們又殺了軍團那么多人。十三路大軍看似洶涌,但都是些種地的,后勤也跟不上,真打起來還是勝負難料?!?/br> 一名看著儒雅的男人也搖著頭,惋惜地說道。 “就怕他們的血流了,卻白流了?!?/br> 而在他們的不遠,一名碼頭工人卻氣得牙癢癢,拍了一把桌子便道。 “這幫狗曰的大鼻子!奴役我同胞,如今又想插手我們內務!當我們是軟柿子嗎!” 這話得到不少人的響應,坐在面館里的食客們紛紛義憤填膺起來。 “真是欺人太甚!” “我這就去給聯合會捐款!老子捐一個月的工資!” “給聯合會捐錢有什么用,他們挺的是拉西,那家伙還在猛犸州和阿賴揚耗著呢!” “這拉西的買賣是越做越大了,卻還不如那個亞努什?!?/br> “呵,我不看好那家伙……他當皇帝我不怕,就怕是想去曙光城上市當寓公?!?/br> “哈哈哈!這么一比較,倒是那亞努什爽快些,提起槍就是干!” “只可惜想從這兒運補給過去不容易,他們要在東海岸舉事就方便了?!?/br> “沒用的,你給他們捐再多槍,能擋得住軍團嗎?軍團要下場了……哎!這400萬平方公里落到誰手上不好說啊……”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著的時候,一行不尋常的人進了面館里。 走到了面館的角落坐下,阿辛和往常一樣叫了一碗蔥油面和一籠湯包,隨后便展了張報紙在手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慢悠悠地看著。 他識字已經有些時間了,如今讀寫都沒什么問題。 哪怕沒有人在一旁念,他自己一個人也能看得懂了。 站在他的身后,庫納爾聽著眾食客們義憤填膺的交談,也忍不住握緊拳頭嘟囔了一句。 “這狗日的皇帝還敢來金加侖港……老大,要不咱做了他?” 區區一艘內河的貨船,只消派人去船底鑿個窟窿,就能讓他們也嘗嘗那永流河的水。 “瘋了嗎你?” 阿辛愣了下來,回頭瞥了眼自己這呆頭呆腦的小弟,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才又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