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830節
譬如,南方軍團的各個港口,正好就分布在婆羅行省到凱旋城這條航線的沿岸。 而文官集團的船只從婆羅行省帶回來的往往不只是凱旋城熱衷的香料、茶葉和糖,同時也會帶上南方軍團各個殖民地需要的奴隸以及牲畜。 比起那些生活在大荒漠中的游民以及異種,婆羅行省的幸存者和牲口無疑要溫順得多,也更受南方殖民者們的歡迎。 順帶著,這些船只在返回凱旋城的時候,還會捎上一些殖民地的特產。 比如形形色色的礦石、寶石以及黃金等等。 也正是因此,永夜港的港口永遠不缺來自婆羅行省的船只。 尤其是來自西帆港的船。 不過最近,這里卻出現了一點意外…… 永夜港的港口上人山人海,大批拎著行李箱的旅客聚集在售票處的門口,扯著嗓門吵吵嚷嚷。 十二月的永夜港正是夏天,從海上吹來的海風本就帶著一絲燥熱,人們的情緒更是像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一名威蘭特人旅客好不容易擠到了柜臺前,攢著船票的拳頭狠狠錘在了柜臺上,恨不得把鼻子塞進那狹小的窗口里。 “船呢?我買的去凱旋城的船票!船到哪里去了!” “請冷靜點先生,讓我看看您買的班次是哪趟……我這邊好幫您退款?!?/br> 工作人員伸手想去拿那張船票,卻被那旅客一把搶了回來。 憤怒的瞪著窗口后面,那個威蘭特人旅客大聲咆哮道。 “我特么沒說過要退款!我要回家!” 那工作人員一臉苦笑,無奈的看著他說道。 “我知道……但我也沒辦法,如果您預定的班次沒有出現在碼頭上,那它大概率是違約了,我們會按照合同對您的船票進行賠償——” “什么叫大概率違約了!”那威蘭特人怒不可遏的吼道,“已經是年底了,我一年就回這么一次凱旋城!媽的,為什么非要趕在誕生日之前!” 工作人員額前直冒汗,試圖安撫他以及他身后其他旅客們的情緒。 “請,請冷靜一點……我理解您的感受先生,但我們這邊也沒辦法。取消航班的是承運方,原因聽說好像是因為要去東邊拉一批軍火——” 那旅客顯然沒有買賬,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辯解。 “我特么買的是客輪!是客輪!你當我是傻子嗎!” 那工作人員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但我聽說,那些人給的實在太多了。您還算幸運的,昨天有一艘船原本都要靠岸了,一聽說西帆港那邊的消息,直接扔下岸上的旅客掉頭就走了?!?/br> 威蘭特人旅客:“???” 站在人群中的潘妮聽見了前面的爭吵,一臉懵逼的表情。 她是一周前乘船從西帆港來的這里,原本是預定了今天的換乘船票準備返回凱旋城,卻沒想到竟是聽見了這樣的噩耗。 終于排到了窗口前,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船票,愣愣地說道。 “……船都沒了?” 坐在窗口后面的工作人員看著她,那焦頭爛額的表情顯然已經不是頭一回回答這個問題。 “從昨天開始就沒了……您還算運氣好,小姐,我聽說還有上了船被趕下來的?!?/br> 潘妮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我怎么回家?” 那工作人員也是一臉尷尬的表情。 “不知道……呃,但根據我的經驗,應該等兩天就好了。畢竟不是所有船都會繼續往東邊開,也有一些船到了永夜港就返程的。還有一些拉貨的貨船,價格合適的話他們不會介意兼職一下客船,我們這邊也會幫您留意相關信息的?!?/br> “……” 潘妮現在只后悔一件事兒,那便是婉拒了胡耶總督的好意,沒有搭他直達凱旋城的順風船,而是選擇在永夜港換乘。 結果沒想到在這剛玩了三天,居然回不去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她一臉擔心的問道。 那工作人員嘆了口氣。 “我們消息也不確定,只聽說是班諾特萬夫長干的好事兒。他和東方軍團達成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協議,然后整條航線上的船全都往東邊跑了,都趕著去撿錢?!?/br> 聽說不光有奔著遠征軍的裝備去的,還有的幻想著能從學院、企業或者聯盟那兒撿一點前線用不完的“垃圾”。 不過他覺得那些人簡直在做夢。 而且這么多人火急火燎的跑過去搶,到時候能不能賺到錢還是個未知數。 潘妮整個人都傻了眼,沒想到讓她回不了家的竟是她遠在曙光城出任大使的親爹。 這可真是…… 看著眼前一臉欲哭無淚的女士,那工作人員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事情已經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您最好趕快預定港口的旅店……等到晚上,恐怕有錢都沒地方住了。我的叔叔在港口附近經營著一家旅館,需要我幫您聯系一下嗎?” 潘妮搖了搖頭。 “……不必了,我有地方住?!?/br> 她的舅舅是南方軍團的軍官,軍銜和穿山甲先生一樣都是千夫長,在永夜港擔任防務長官。 這幾天她都住在舅舅家里,大不了再去打擾幾天。 不過為了不讓遠在凱旋城的母親擔心,她一會兒得去一趟郵局,給家里拍一封電報。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深表歉意的說道。 “這樣啊……總之非常抱歉,還請您諒解?!?/br> 不諒解有辦法嗎? 潘妮回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點頭謝過之后,便拎著行李箱離開了售票處,在港口叫了一輛三輪,讓拉車的師傅把自己送去了郵局門口。 很快那座大理石建筑映入了眼簾。 掏出一枚金燦燦的第納爾付了錢,潘妮拎著行李箱跨步走上郵局的臺階。 然而就在她跨過那扇門的時候,卻聽見幾聲急匆匆的交談與她擦肩而過。 “有船嗎!我需要一艘最近去東邊的船!越快越好!” “去東邊的船?你在說什么夢話,這個碼頭上哪還有船!” “媽的!怎么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 潘妮側過臉看去,正好看見一個帶著氈帽的中年男人,狠狠地一拳錘在了門口的大理石柱上。 跟在旁邊的那人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同伴,連忙上前問道。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那人的神色一臉陰霾,沙啞的聲音壓得又低又沉。 然而即便如此,潘妮依舊模糊地聽見了那句話—— “西帆港!那邊……出大事了!” 第818章 被人截胡了? 如果要給軍團內部各個派系的道德水準排個序,待在元帥陛下身邊的文官集團無疑是能排在最前面的。 當東方軍團還在琢磨著如何從契約奴隸身上榨出最后一滴油的時候,文官集團已經參考南方軍團的殖民地管理辦法,琢磨出了一套“系統性”地將契約奴隸轉化成債務奴隸的辦法。 千萬別覺得這是什么邪惡的事情,結合廢土的時代背景來看,將人從牲口變成貨物絕對能算是一項“善舉”了。 布格拉自由邦的窮人們頂多抱怨一下冰箱開門的廣告時間太長,虹膜檢測裝置太過反人類,而婆羅行省的奴隸們恐怕在聽到他們的煩惱之后非但不會同情,反而會懵逼的問冰箱和廣告是啥,為什么浪費人生中的75秒就不用花錢了? 總之,凱旋城的文官們雖然沒有讓西帆港的幸存者們用上冰箱,但至少給他們毫無希望的人生開了一扇窗戶。 這些文官們先是和獅州的貴族們合作,用一個月50第納爾的租金租賃貴族們手中的奴隸,接著他們每個月底還會給那些奴隸們額外的50~150第納爾“獎勵”。 能拿到多少,純粹看工作中的表現。 當然,這筆錢不會塞進那些奴隸的兜里,但會記在他們的賬上,等到攢夠了錢便可以給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贖身。 而等這些奴隸給自己贖了身之后,他們也算是熟練工了,不但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而且干活的積極性也更高。 軍團會繼續雇傭他們干活兒,而原來的那筆獎勵便是他們每月的工錢。 對于威蘭特人而言,他們支付給這些人的工錢并沒有變化,反而把每月付給貴族的50第納爾租金給省了,相當于用更低的成本雇了一批更熟練的勞工。 對于貴族們而言,奴隸干的多少并不影響他們的收入,雖然把熟練工賣掉有些可惜,但一千第納爾的贖身費也不虧,相當于一次買斷了20個月的收入。 而且,他們還可以靠著勞工登記處這個經過包裝的勞務中介賺一筆。 惟一虧的只有那些自由民們。 原來他們吃住都在貴族的地產上,而現在一切都得靠他們自己了…… …… 西帆港。 和往日揮汗如雨的繁忙不同,今天碼頭上的氣氛卻有些詭異的異常。 黑壓壓的人群擠在港口上,將從碼頭到倉庫的一整條路都堵的水泄不通,一張張臉上寫滿了壓抑的怒火。 他們是最早一批到西帆港的勞工,這座港口的每一塊磚都凝聚著他們的血汗,然而這些人不僅僅滿足于把那些磚頭踩在腳下,還要把他們僅有的那點尊嚴和希望也踩在腳下。 奧里薩不是第一個死在西帆港的苦力,甚至不是第一個死在工作崗位上的自由民,然而他的死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樣,讓整座港口的自由民們徹底的憤怒了! 他們像驢一樣任勞任怨的活著是為什么? 不就是為了能夠得到那張證明他們是自由民的紙券兒嗎? 人是一種靠希望為糧食活著的動物,在有希望的時候哪怕吃土都能活著。 “只要勤勤懇懇的干活兒就能獲得自由”就像一根吊在他們面前的蘿卜,為了這根蘿卜,也為了讓自己的家人都能吃到這根蘿卜,他們不惜忍受監工的鞭子和唾罵,落下一身的病根,甚至壓斷自己的脊梁…… 然而西帆港的老爺們卻一把將那根吊在他們面前的蘿卜扯了下來,將他們僅有的那點希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