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673節
楚光:“猜的?!?/br> 楊凱:“……” 看著一臉無語的楊凱,楚光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 “……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都不是重點,關鍵是我們現在如何應對這個問題?!?/br> 楊凱的神色漸漸認真起來。 “你的意見是?” “我的意見是……等待專家的意見?!?/br> 說著,楚光將目光投向了一旁大門緊閉的隔離病房。 從前線撤回來的阿爾法特遣機動隊隊員都躺在那里,其中一部分已經蘇醒,但還有很多人還沒醒來。目前赫婭正在里面了解情況,相信再等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而同一時間,站在病房中的赫婭卻是一臉凝重的表情,盯著手中的平板。 這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有機蛋白分子,它就像是病毒一樣,卻比已知的病毒更小,甚至不到7納米,個體平均在5納米左右。 而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 最匪夷所思的是,這種“未名物質”的內部除了儲存遺傳信息的rna之外,還存在一個高度折疊的旋鈕狀大分子結構,能夠像發條一樣儲存機械勢能,并通過緩慢的旋轉將其釋放到尾部。 而在該物質的尾部,存在著最少四條形狀特殊的蛋白質鏈條。它們能夠像原生動物的鞭毛一樣,在“發條”的驅動下做著簡單的機械運動,從而推動該物質緩慢地從高濃度區域向低濃度區域擴散! 做個不恰當但足夠形象的比喻,這玩意兒簡直就像是一枚納米級的導彈!平時寄宿在孢子中,一枚孢子能攜帶3~7枚這玩意兒,孢子主動或者被動破裂之后便會將其釋放出來。 內部的rna是它的“戰斗部”,折疊的大分子蛋白是它的發動機,而尾端蛋白質鏈條則是它的“推進器”。 除了依附在顆粒上漂流之外,它還能通過主動的方式,完成從a顆粒到b顆粒的“遷移”。 而這一特性,極有可能是該物質能夠突破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防毒面具的最直接原因。 畢竟眾所周知,含有活性炭等物質的防毒面具,主要是利用靜電吸附效應對“攜帶有害物質的微小顆?!边M行過濾,因此并不是顆粒越小過濾難度越大。 根據實驗統計,0.3微米的顆粒是最難過濾的,因此很多時候都是用“對0.3微米的顆粒的過濾效率”作為衡量過濾效果指標,比如n95的意思便是“對0.3微米的顆粒的過濾效率達到95%以上”。 雖然“5nm的直徑”這一特質本身并不足以讓該物質穿透防毒面具,但如果再加上一條“能夠依靠內生動力完成自由遷移”就說不好了。 根據臨床實驗中的表現,這些物質在防毒面具的孔隙之間留下了一條由殘骸構筑的通道。 它們似乎能計算出入口到出口的最短路徑,就像培養皿中尋找食物的黏菌一樣。 不過詭異的是,這玩意兒雖然形態上和病毒極其相似,但在對宿主采取的進攻策略上卻又與大多數病毒截然不同。 一般的病毒將核酸注入宿主細胞之后,通常利用宿主細胞的物質首先合成自身復制所必需的復制酶和一些抑制蛋白,然后合成子代病毒的核酸和結構蛋白。最后的結果通常是將宿主的體細胞徹底榨干,然后一群徒子徒孫再去禍害下一個目標。 而這些特殊物質卻是通過一系列的cao作,將自身的遺傳物質寫入到宿主細胞的遺傳物質中,就像hiv病毒那樣。 不過它們這么做的目的卻不是為了自我復制,而是為了同化宿主,將宿主的細胞徹底改造成另一種模樣。 至于具體改造成什么樣,是完全的隨機事件。 目前有97個觀察樣子,其中17例已經死亡,10例免疫水準超群因此未受影響,剩下受到影響的70例則是表現性狀各不相同,甚至就連發生病變的部位也不同。 比如有的神經系統活性突然增大了200%,而有的人心智卻退化到了嬰兒的水準。還有人從肩膀上長出了一截手指——不過這種反而是比較好解決,只要截肢就好了。 至于比較頑固的組織增生,比如截肢了又重新長出來的,或者干脆是原有肢體發生嚴重的病變,就得用到其他的醫療手段了。 不只是聯盟的研究員對這種狀況嘖嘖稱奇,從云間行省來的研究員也是一樣,臉上都帶著不約而同的詫異,和身旁其他研究員小聲的竊竊私語。 “難以置信……” “完全由蛋白質和核酸構成,可又表現出了生命活動的特質……這玩意兒能算是病毒嗎?” “我不建議用這個稱呼……我從來沒見過能夠不借助活細胞表現出生命特質的病毒,誤導性的命名會讓我們的研究受到主觀認知的干擾?!?/br> “那種運動能否算做生命活動還存在爭議,不過我贊同你的說法,阿爾法原蟲……這個稱呼如何?” “……我沒有意見?!?/br> “贊同?!?/br> 這玩意兒是阿爾法特遣機動隊人rou帶回來的,用他們的代號命名倒也沒有毛病。 …… 短暫的討論結束之后,臨床的分析報告總算從實驗室里拿了出來。 赫婭將這份報告交到了等候在實驗室門口的楚光手上,并用他能聽懂的說法對報告的內容進行了簡述。 “……綜上所述,目前已知阿爾法原蟲具有高強度的滲透性,以及會篡改被感染者的遺傳物質。根據計算結果,至少體質屬性至少得達到20點才能完全豁免感染?!?/br> “20點體質?”站在楚光旁邊的楊凱皺起眉頭,不理解的問道,“那是什么?” 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赫婭將目光投向了楚光,眼神詢問他是否要透露。 這種事情倒也沒什么可隱瞞的。 楚光便言簡意賅地說道。 “是聯盟的體檢指標,我們將各項身體機能的基準值設為5。20點體質的意思大概就是,4倍左右的基準代謝以及免疫系統工作效率……對了,這不是什么很嚴謹的指標,僅用于參考?!?/br> 不過20點體質就能完全豁免阿爾法原蟲的影響…… 這玩意兒的進攻能力說實話有點弱啊。 另外,變種人的體質顯然是超過了20點的,那些家伙的身體素質起步就是二三十級,因此他們就算泡在阿爾法原蟲的環境中也沒有影響。然而血山上依然存在大量的變種人突變體,并且這些突變體都有著極強的戰斗力和恢復力,想來八成是火炬幫他們找到了別的穩定進化的辦法。 比如猛灌一大口泡了原蟲的湯什么的。 聽完楚光的解釋,楊凱大概明白了20點體質意味著什么,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 “原來如此?!?/br> 阿爾法特遣機動隊大多是普通人,據他了解那些家伙雖然是裝備了一些義體的,但并沒有對免疫系統再進行多此一舉的強化。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好家伙…… 這豈不是被克的死死的?! 并不知道楊凱心中在想什么,赫婭見兩人沒有疑問,便繼續說道。 “另外,對阿爾法原蟲的溯源,我們推測其是變種黏菌母巢的產物。目前暫不確定它們的行動是否受母巢意識的支配……不過我個人更傾向于認為,它們和孢子一樣更多是無意識擴散,在宏觀上的行動并不受統一意識的影響?!?/br> 頓了頓,她接著說道。 “為了方便研究,我們打算將血山中疑似存在的母巢一并命名為阿爾法母巢,將阿爾法原蟲項目與其進行合并研究?!?/br> “這個看你們,怎么方便怎么來就好,”沒有詢問學院方面的意見,楚光點了下頭,緊接著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這種病毒傳播性呢?有擴散風險嗎?” “這個暫時不用擔心,它們畢竟不是真的病毒,并不會像病毒那樣自我復制,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安裝在孢子這枚小導彈上的子彈頭?!?/br> 似乎覺得這種說法不夠嚴謹,于是赫婭在停頓了片刻之后,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前提是沒有新的變異出現,畢竟母巢也是會自我進化的,更何況還有一群瘋子在幫它?!?/br> 聽到導彈和導彈頭的比喻,本來心中還有些困惑的楚光,立刻便搞懂了這個阿爾法原蟲和孢子的區別。 果然這種專業的報告還得是專業人士來解讀。 “那治愈的辦法呢?” 赫亞神色凝重地說道。 “如果只是輕度感染,被感染者在脫離感染區域之后,依靠自身的免疫力就能將其清除。但如果免疫系統一旦被攻陷,且大多數干細胞也遭到侵蝕,感染將變成不可逆狀態。到了那種程度,宿主將發生宏觀上可見的變異,攜帶原始dna的正常細胞反而才是需要清除的錯誤,而融合了阿爾法原蟲遺傳物質的病變細胞則變成了正常的……你可以大概這么理解?!?/br> “也就是說……那些家伙徹底沒救了嗎?”楊凱神色復雜的看著她身后那扇門,心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也不能這么說?!?/br> 赫婭的表情略微遲疑,看了一眼這位學院的研究員,又看了一眼楚光,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 “根據我們的分析,小羽產生的生物學義體是能夠起到以毒攻毒效果的。理論上只要宿主身上還保留有一丁點原始細胞,它都能以此為藍本制造相應的擬態復制體取代病變肢體,但擬態的軀體和原始軀體相比仍然會有較大的差異……所以要不要使用這種治療手段,我們還得征求他們本人的意見?!?/br> 而且,目前小羽的生物學義體僅在404號避難所內部小范圍使用,一方面是為了方便觀察副作用,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控制風險以及防止引起廣泛的社會爭議。 是否用在404號避難所居民之外的地方,還需要身為404號避難所管理者的楚光本人的批準。 看懂了赫婭眼神中的詢問,楚光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說的。 “我沒有意見,不過小羽的生物學義體還在實驗階段,所產生的一切后果只能有實驗者自己承擔?!?/br> 黏共體成立之前,締約各方就已經在黏菌研究相關課題上進行有限的數據互通了。而因為相關數據的公開,學院對于小羽的特性也是有所了解的,否則也不可能放著這么大一個母巢不管。 因此倒也不存什么泄密不泄密的問題,黏菌的無害化處理方案本身就是黏菌研究共同體能夠成立、且總部設在清泉市的前提。 面對楚光拋來的選項,楊凱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我們這邊沒有意見,只要能對攻略血山上的阿爾法母巢起到正面作用,盡管嘗試好了?!?/br> 做這種決定,他并不需要負任何心理負擔,畢竟說到底科委會旗下的幸存者僅僅只是學院為了達成目的圈養的工具。 他們從來就沒有掩飾過這一點,而那些加入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幸存者們對于自己的命運也是早有覺悟的。 自知無緣成為研究員的他們做了最理性的選擇,很早便刪除了腦組織中關于自我的那一部分,自愿獻身成為了隸屬于阿爾法特遣機動隊這一龐大集合下的“子實體”,為自己和家人換取相對“艱苦維生”而言更加體面的生活標準。 這僅僅只是一樁買賣,而且明碼標價。 而在成為了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一員之后,他們的軀體便不再屬于自己,上級的意志便是他們的意志,就算像工蜂一樣死去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最多在死亡時表現出生物本能的恐懼,但并不會有過多的抱怨和猶豫。 然而赫婭并不了解學院的內情,對于楊凱果決的決定不禁感到一絲遲疑。 在她的理解中,至少得征詢患者及其家屬的意見。 不過看到楚光點頭,她也就沒再說什么。 畢竟這也是她期望的結果,而且對于那些參與實驗的患者來說也未必是什么壞事兒…… 目送著赫婭回到了隔離病房,楚光看向了楊凱。 “你也聽到了,血山上的狀況對于你們的阿爾法特遣機動隊來說會很棘手,我猜你們在選拔隊員的時候也不會將體質作為重要考核標準?!?/br> 楊凱的眉頭抽動了一下,咳嗽了一聲說。 “這不是什么難事,把三防系統替換成全防護系統就行了,只要不吸入外界空氣就不會被那個什么……阿爾法原蟲給滲透?!?/br> “你是說帶個氧氣瓶嗎?”楚光表情古怪的說道,“那樣不會太臃腫了嗎?” 而且這玩意兒不是想要就能立刻從前線變出來的,把裝備從后方運來同樣需要時間。而如果學院根本就沒有準備類似的裝備,還得解決裝備的研發和生產問題。 楚光的本意是希望換個人來進攻血山的陣地,不管是交給聯盟還是軍團,都比讓阿爾法特遣機動隊在不擅長的地方頂著“地形懲罰”和對手死磕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