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327節
“我勸你最好還是別這么做……再怎么說這也是價值五十萬的裝備,要是沒上戰場就意外身亡,我就沒法回收寶貴的實驗數據了?!?/br> 午夜殺雞笑著說道。 “放心,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擰自己的腦袋玩?!?/br> 說罷,他向門外走去。 一旁的醫生見他這就要走了,連忙叫住了他。 “等一下,為了防止可能發生的排異反應,我建議你留在這里觀察幾個小時再走?!?/br> 任何異體組織進入有免疫活性的宿主都不可避免地會發生輕重程度不同的排異反應。 雖然這在技術上是可以消除的,但他們從來沒有給哪個客戶一次性植入這么多義體。 午夜殺雞揮了揮手,不在意地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如果有不得勁兒的地方我再回來看看就好了,我這邊接到了一條任務,現在得出發了?!?/br> “任務??” 醫生愣了下,詫異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只怪物。 午夜殺雞爽朗一笑,點頭說道。 “嗯,挺巧的,剛好來活兒了?!?/br> 他下線的那會兒正瀏覽著官網,忽然看到了任務欄跳出的彈窗,按捺不住心癢癢的他立刻回到了線上。 很巧的是,他上來的時候,手術臺旁邊的npc剛好給他的“動力戰士”系統擰上最后一顆螺絲。 這手術幾乎是踩著點完成的! “可是……” 那醫生的表情還有些猶豫,明顯還想再勸說一下,但一旁的伊伯斯卻制止了他。 “讓他去吧?!?/br> 看著轉身向電梯走去的小伙子,伊伯斯的臉上帶著欣賞的笑容,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這么積極的孩子,你居然忍心給他的熱情潑冷水……嘖嘖,真是沒有人性?!?/br> 醫生回過頭,目瞪口呆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沒有人性可還行…… 到底是誰沒有人性? 頓了頓,伊伯斯用愉快的語氣繼續說道。 “況且,我也想早點兒看到這款裝備的實戰數據,好改進下一個版本?!?/br> 他無比慶幸當初的決定。 能加入聯盟真是太棒了! …… 松果木農莊。 冬日的陽光并不強烈,甚至有些寒冷,照在人臉上冰冰涼涼,就像泡在冷水里一樣。 渾渾噩噩的表情印在這座聚居地的每一張臉上。 人們互相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就好像在看一頭野獸,生怕他下一秒會突然會發狂……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像松果木農莊這種龐大的聚居地,生活在這兒的農奴是能夠算是自由人的。他們并沒有戴著鐐銬干活兒,只是被和土地綁在了一起,不得擅自離開腳下的土地而已。 他們是奴隸,但也不完全是,一天工作的時間是15小時而不是24小時。他們有自己的財產,但并不完全擁有,只有使用“主人準許他使用的那一部分”的權力。 在這兒的一般家庭,通常會有一間木制的屋子,幾個孩子,一小片可耕種的土地或者說“份地”,以及幾顆果樹。 份地種出來的糧食是主要自己吃,而除了耕種自己的土地之外,他們還需要耕種農場主的田。 而如果要使用農場主的磨坊、機器、化肥等等生產工具,或者廢土客偶爾帶來的高產種子,則需要額外交一筆稅。 由于這兒沒有貨幣,稅的種類通常也不固定,有時候是三只小雞十五只雞蛋,有時候兩罐果醬通常會在年初的時候公布。 這是種地的。 而如果是開旅館的,造紙漿做家具的,或者其他手工業者,需要供奉的產品便會變成其他東西。 榔頭是這兒的農奴,而且是最普通的那種農奴。 這個名字雖然奇怪了點,但放在松果木農莊卻一點兒都不奇怪。 他的鄰居還有個叫板凳的小伙子,只可惜昨天晚上被自己婆娘啃掉了半張臉,人已經去了。 昨晚的記憶并不是很清晰,他只記得睡得很早,一覺醒來不躺在床上,而是和很多人一起站在街上。 當時可把他嚇得半死,還以為是圣子降下的神跡,連忙跪在地上向圣子祈禱…… 直到后來聯盟用廣播通報了夜里發生的事情,看到一具具尸體被抬出了聚居地掩埋,他才逐漸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記憶,并且意識到自己以及別人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那真是一場噩夢。 他只慶幸,還好他和他的家人們都還活著,雖然瘋了但沒有吃人,也沒有被人殺死。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去鄰居家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瘋女人已經上吊死了,只剩下了個縮在襁褓里的孩子在那兒咿咿呀呀的哭著。 也許是母親的本能,也許是丈夫的尸體讓她啃了有夠久的,總之她沒有把孩子也吃掉。 榔頭實在于心不忍,便將那可憐的孩子抱回了自己家里,并給他取了個和他老爹有一樣潦草的名字。 從今往后,板凳便從一個二十一二的小伙兒,變成了個半大點兒的孩子。 一會兒他還得和管事兒的說一聲。 相信那位大人會理解他的,把那個孩子算作是他的名下。而這樣一來,他今年冬天便能少交一點兒口糧。 為了轉換心情,走到屋外的榔頭深吸了一口氣,然而那散不去的血腥味兒,卻讓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來。 不過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按照規矩,他必須在天亮之前帶著農具趕到牛棚,等待管事兒的監工安排今天的工作。 跑著穿過幾條泥巴路,他氣喘吁吁地撥開柵欄進了門,總算趕在遲到之前到了牛棚。 破爛的木棚子底下站了好些人。 見人都快到齊了,榔頭心中便是一慌,想著八成是得吃鞭子了,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然而這時他卻驚訝的瞧見,平日守在門口的那監工不見了。 稀奇! 今兒個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走進了那棚子里,榔頭很快發現自己高興的似乎有些太早了,那監工并不是沒有來,而是和幾個管家手底下的仆人站在一起商量著什么。 剛放下的心又是一緊,他畏畏縮縮地走了過去。 “大人……” 他正想把板凳一家的事兒說清楚,打聽下年底能不能少交些口糧,卻被那監工不耐煩地趕去了一邊。 “滾,老子沒空理你?!?/br> 看都懶得看榔頭一眼,他用眼神警告這泥腿子滾遠點,然后便繼續和那幾個仆人繼續小聲議論起來。 “羅飛輝千夫長好像也死了……” “他不是有個弟弟嗎?” “他弟就是個百夫長,能頂什么用!” “難辦啊,就他看上去最有想法?!?/br> “其他幾個軍官呢?他們什么想法?” “難說啊……” 隱約中聽見了那些人的竊竊私語,榔頭的臉上浮起茫然的表情。 他們在說什么? 而最讓他感到不安的,還不是他們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而是他們肆無忌憚地站在這兒說著。 這座聚居地似乎要變天了…… 融入不了那個圈子,榔頭只能去了他該去的地方,和那三五成群站著的農夫們站在了一起。 或許是見那些監工都在肆無忌憚地議論老爺一家,這些平日里唯唯諾諾的家伙也大膽了起來。 “老爺走了……我們可怎么辦?!?/br> “呵,如果不是他要種那些果子,從南邊請來了那幫念經的神棍兒,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 “就是!種卡姆果不好嗎?” “老爺也是沒辦法,卡姆果不是賣不出價錢了么,北邊的工廠主們今年不知怎么不收那東西了?!?/br> “哎!” 眾人越說越嘆氣,面對彼此發著愁,卻也無可奈何。 他們倒不完全是在憂慮著前途未卜的未來,更多的是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怪誰了。 是啊。 到底得怪誰呢? 該怪河谷行省的工廠主們不照顧他們生意,還是該怪落霞行省的農場搶了他們的生意?亦或者是老爺身邊講讒言的小人,或者老爺自己也有那么一丁點兒糊涂了。 當然,聯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如果不是他們偷偷溜進來刺激到了那群神棍兒,那些人怎么也不至于突然干這么極端的事情。 松果木農莊可是錦河市最大的聚居地,犧牲了這座聚居地對教會有任何好處嗎? 他們早就加入火炬教會了,把一切都獻給了至高無上的圣子,那些人沒道理還要來害他們。 畢竟這在道理上完全講不通。 牧羊人偶爾會從羊圈里牽一頭出去殺掉,但沒哪個瘋子會一次性把所有的羊都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