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162節
“和黏菌的相斥。按理來說,黏菌能吞噬一切有機體,但無法吞噬納果形成的菌絲,我們捕獲的啃食者甚至對這種果實感到明顯的厭惡,拒絕食用。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性……這其實是某個避難所或者研究機構,為了解決黏菌問題而弄出來的新問題?!?/br>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楚光有那么一瞬間,忽然理解學院為什么要搬去沼澤地了。 廢土上最危險的既不是放射塵,也不是什么黏菌,而是那些知識水平遠超常人的瘋子。 任何母巢都是存在“自限性”的,但納果這玩意兒幾乎是無限制擴張的。 一旦全世界種上了這玩意兒,黏菌八成是沒了,但納果會成為新的黏菌,并且徹底改變整個生態系統的規則。 在一片綠色的地獄中,變種人會變得更強壯,而人類大概會變成……綠皮膚的哥布林? 目前聯盟還沒有觀察到長期服用納果一段時間的病人會出現什么癥狀,塵埃鎮的“病例”所展現的僅僅是戒斷之后的情況。 那個偷嘗了禁果的小伙子,被擁抱了納果的病菌和自己體內“幡然醒悟”的免疫系統折磨的欲仙欲死。目前那兒的玩家們分給了患者一些抗生素,但效果不明顯,后續的情況還在觀察中。 “總之沒有必要過度驚慌,自己嚇唬自己,不過這種不成熟的研究成果最好還是管控起來……免疫系統與病毒和諧相處,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小問題當成沒問題,再小的問題也能拖成大問題。而且某個人要是變成疾病的溫床,即便其他人不吃那玩意兒,也會被疾病感染吧?” “嗯,”看著表情認真的赫婭,楚光點了下頭,“在你研究的時候,我已經啟動應急方案將這東西從市場上清除了?!?/br> 赫婭微微一笑,正想說些什么,卻是忽然輕輕嘆了口氣,用揶揄的口吻說道。 “剛才本來想埋怨你兩句,別總把我從正在做的事情里拽出來干別的,聯盟的研究員又不只我一個……但我忽然有些心疼你了?!?/br> “心疼我?”楚光失笑著說道,“我沒聽錯吧?!?/br> “你當時應該也在會見其他幸存者聚居地的代表吧?”赫婭同情地看了他兩眼,心情復雜地嘀咕了一句,“如果那些蠢貨們能多長點腦細胞就好了,至少理解一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閑……” 說著的時候,赫婭的瞳孔中少見的閃過了一絲怨恨。 楚光知道她說的那些蠢貨不是聯盟的居民,而是在吐槽自己的故鄉——117號避難所。 他們本來在避難所中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但由于一部分人對管理者以及避難所計劃的不信任,甚至于仇恨,最終導致了整個避難所的覆滅。 最初的“火炬”正是誕生于117號避難所,并在接下來的二十年中變成了一種信仰。 楚光不知該怎么安慰這位從二十年前“穿越”過來的姑娘,但還是希望她能從那段黑暗的記憶中解脫。 “我不是賽文,404號避難所的居民也不是117號避難所的居民,每個避難所的任務不同。我不敢妄下定論你們的管理者什么都不知道,也許他有他的想法和我們所不了解的隱情。但設身處地的站在你們居民的角度考慮,他們明明可以像救世主一樣回到地上,卻因為管理者的命令必須在狹窄的地洞里生兒育女,他們對未來的恐慌和絕望是可以理解的?!?/br> “你居然理解他們!” 看著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的赫婭,楚光耐心地說道。 “理解不等于認同,你們的管理者日志給我們最大的啟示是,‘永遠不要因為溝通困難而放棄溝通’,而不是‘愚昧的大多數不值得理解’?!?/br> 赫婭輕輕哼了一聲。 “行吧,至少我們還有一點共識,我們都認為那些家伙足夠愚蠢……我下班了,本姑娘也該去享受慶典了,真是白同情你了!” 楚光淡淡笑了笑。 “去吧,我推薦在豬肝上抹一點莓果醬,酸味兒可以中和苦味,這是我們最新解鎖的配方?!?/br> “略!我就要放孜然!” 赫婭掛斷了電話。 看著全息屏幕中散去的光粒,楚光不禁莞爾一笑。 他能感覺到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和過去的記憶也有所和解。 雖然她和殷方的性格截然不同,但他們其實都是在類似的環境下長大的,本質上都算是理性的唯物主義者。 那么她一定能理解,自己想表達的究竟是什么。 …… 和上次慶典一樣。 入夜之后,曙光城的上空燃放了絢爛的禮花。 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紛紛駐足抬頭欣賞那美麗的煙火,即使是遙遠的巨石城中的人們,也能從那混凝土廢墟的縫隙中窺見一絲明亮的光芒。 “……豪斯先生又猜對了,他們果然在無能狂怒地宣泄彈藥?!闭驹诠I區的邊緣,剛剛完成一天勞作的肯特嘀咕了一聲。 幾個月前他帶著罐頭廠的工人們包圍了市政廳,為了將聯盟的商品從巨石城扔出去,因為聯盟的工廠搶走了他們的工作機會。 那絕對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杜隆急的滿頭大汗,他不但如愿以償地得到了工作,還從保安隊長亞力克那兒拿到了一筆籌碼。聽說因為他那驚天動地的義舉,聯盟已經陷入水生火熱的通脹,一天1銀幣的工錢飛漲到兩位數了,真不敢想他們平時怎么活著。 不過他偶爾也會羨慕北郊的那些人,市政廳的狗腿子敢踢他們屁股,但絕不敢欺負聯盟的窮鬼,甚至連那些窮鬼的附庸都不敢動一下。 畢竟那些人窮的只剩槍了,而他們是穿著鞋的,可不能隨隨便便把他們惹急了。 走在旁邊的斯伯格瞅了一眼他那條縫縫補補的牛仔褲,嘀咕著說道。 “嘿,你真的相信豪斯先生的話嗎?” “你不信?” 眼看肯特豎起眉毛一副要揍自己的樣子,斯伯格沒想到他這么激動,連忙改口道。 “我信,我當然信……我們毫無疑問也是戰勝國,可為什么我們不慶祝勝利呢?” 肯特瞪大了眼睛,氣的脖子都紅了。 “你瘋了嗎?這里可是廢土,哪有那么多東西給你慶祝?!?/br> 確信他不是打算揍自己,斯伯格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但我聽說,昨天還是前天,有人看到墨爾文行長大張旗鼓地出城,還帶著他的寶貝女兒。我還聽說不少內城的貴族好些日子前,就去聯盟那邊等著慶典開始了,幾個實力強勁的傭兵團幾乎都被包到下個月了……” 肯特不耐煩地說道。 “他們是去吃喝的?!?/br> 斯伯格愣愣地看著他。 “吃……吃喝?” “是的!沒錯!” 肯特不知在和什么較著勁,也許是不滿這位工友困惑的表情,也許只是甲亢犯了,步步緊逼地盯著他。 “怎么了?我們是他們的債主,我們吃他們的糧食怎么了?我希望他們今晚多吃一點!最好是撐著回來!” 斯伯格連忙抬起手。 “沒……沒怎么,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希望他們今晚胃口大開,替我們把本吃回來?!?/br> 如果能吐一口湯就好了。 或許是很滿意他害怕的表情,肯特情緒平和了些許,語氣也耐心了許多,開始講起了道理。 “李斯特是聯盟最大的工廠主,而他是我們的人,這是最好的證明!聯盟的居民賺了錢都會來我們這里辦黑卡,但內城的貴族絕不會去當他們的避難所居民,這難道不能說明很多問題嗎?” 看著絮絮叨叨的肯特,斯伯格忽然有些心疼,但他不敢表現在臉上,因為這樣一來他就得解釋為什么心疼,而這是萬萬不能說的。 他是個膽小的人。 只有朗讀報紙的時候會稍微勇敢點。 他不知道肯特為什么要幫著那些手握資本的老爺們說話,但至少此刻他不想挨拳頭。 看著期待著自己反饋的肯特,斯伯格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br> “我毫不懷疑豪斯先生是正確的?!?/br> …… “哈哈,恭喜你們!我們的朋友!巨石城最好的朋友!” 聯盟的宴會廳。 穿著得體的希德興奮地舉起酒杯,看著出現在宴會廳中的楚光,正想走上去碰個杯,但還沒走近便發現人已經去了別處。 “……嘖,臭顯擺什么!” 眼中閃過一絲惱火,希德興趣缺缺地想把酒杯放回長桌,掩飾自己此刻的尷尬。 不過就在這時,一支酒杯忽然伸了過來,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怎么一個人喝酒?” 看見出現在眼前的李斯特,希德眼睛一亮,哈哈笑著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拉著他的肩膀說道。 “還是你給面子,我的朋友!” 李斯特是內城的新貴,他當然不會不認識,而且說到底,那張黑卡還是他幫忙弄到的。 當初也是在這個宴會廳里。 這小子拉著他要談一筆買賣,老實說希德本來不太感興趣,畢竟在巨石城親自下場撈錢是一件不夠體面的事情。 但最近他慢慢體會到了財富飛漲的樂趣。 他不需要弄懂如何平衡物流盈余,如何調節崗位職能,甚至不需要知道生產什么賺錢。 只要他動動手指,向投飛鏢一樣把籌碼扔過去,自然會人替他做那些細枝末節的工作,并且做到包他滿意。 “那是當然,”李斯特微微一笑,淺嘗輒止便放下了酒杯,彬彬有禮地說道,“畢竟我們是一伙的?!?/br> “哎!還是你好!老實說,北郊的鄉巴佬真不是一個合適的交易伙伴,粗俗且不知禮數,他們邀請我們過來,卻把我扔給了盧卡招待,我聽說那老頭以前是個農奴,他們一定是瘋了,讓一個泥腿子當城主!不過墨爾文是對的,我們沒必要和籌碼過不去,你應該懂那種感覺吧,和掠奪者做買賣的時候?!睘榱瞬幻胺傅狡渌?,希德把聲音壓的很低,只有兩人能聽見。 李斯特的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點了點頭。 “確實,屎不好吃……它們遞過來的籌碼總是沾滿油膩,讓我不禁想起guntang油鍋里飄著的骨頭和rou渣?!?/br> “太形象了!我真想聽你好好嘮嘮你的那些傳奇故事,能和掠奪者做買賣可不是一般人!”希德朝著他豎起了拇指,眉飛色舞地說道,“但我還沒吃東西,咱們可以邊吃邊聊……聊一些口味淡一點兒的東西嗎?” 李斯特笑著說道。 “當然,我知道一個不錯的買賣,不知道你感興趣不?!?/br> 一聽說有賺錢的機會,希德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 李斯特他當然是信得過的,不僅僅因為他欠自己不少人情,更因為他已經成為了自己人。 “我太感興趣了!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總能給我們帶來新的樂趣!” 李斯特微微一笑說道。 “聯盟最近發行了一種債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