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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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晌午時分,漫長的情事終于結束了。 妙妙坐在二師兄懷里吃飯,周彣不斷給她夾菜,說寶寶累著了多吃點之類的話,聽多了有點煩人。 這時有人登門拜訪。 周彣隨口同意了,于是下人便領著來客入座。妙妙抬眼一看,這位客人是衣冠齊楚神色淡然的崔安。 皇子和大臣之間總有話聊。這兩人倒是都沉得住氣,推杯換盞說了半天廢話硬是沒人主動提及正事,交談內容可以簡潔概括為互相問好和吹捧對方。 聽著更煩了。 妙妙吃飽喝足就想走人,她被二師兄抱著起身,迎面對上周彣帶笑的眼神。 “妙妙,”周彣是那種喝酒上臉的類型,他飲了點酒,眼尾逐漸泛起薄紅,看似兇悍的濃眉被襯得更溫和了點,說話語氣還是一貫的甜蜜,“再坐坐?” “這次崔大人來,除了崧川這些瑣事,還有與你有關的要事要談?!敝軓ㄕ遄昧藭?,繼續道,“你想當后妃、皇子妃還是崔氏長媳?” …… 京城崔府今日格外冷清。 百里容雖然慣會笑鬧,但在面對師父時收斂了不少,這次師父親自拜訪崔家,而家主不在,招待客人的責任就落到了百里容肩上。 李折水不拘俗禮,他無需旁人服侍,與弟子的談話也簡明扼要:“打理好了?” “是?!卑倮锶莨Ь吹?,“婉娘的心結已然病愈,可隨船同往東海?!?/br> 李折水用孩童外形時的心性也更稚嫩了些,談及崔婉,他難得皺了點眉:“她若是跳海輕生……” 百里容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連忙應聲道:“不會。我已與她言明,待這趟東海之行結束就能去云觀清修,她自然萬般情愿?!?/br> 百里容去后院尋崔婉的時候,她在和母親說話。 聽了兄長的來意,崔婉只是平靜地應了,順從跟著他離開。 百里容帶著meimei跨出門檻時,身后傳來茶盞摔碎的聲音。母親以袖掩面,壓著嗓子說了些“當年殺了我的親族現今又來搶走我的女兒”之類的怨恨話,她咬字含糊,可百里容內功精深耳目清明,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眼崔婉。崔婉在望枝頭的桃花,沒看任何人。 百里容只能心下嘆息一聲。他確實有些愧疚,但他不會后悔,畢竟連他也是受制于人的棋子,這已經是權衡再叁得到的最好的結果。 崔婉體質特殊,她擁有極其強烈的吸引力,對活人而言是令人魂牽夢縈的美人,對邪祟來說便是相隔遙遠也能聞著味追尋的美味。為了保護女兒,當年崔安修葺崔府時布了不少驅邪的禁制。 然而現在,崔家不僅不再保護她,還要用她去交換利益,去當作誘餌。 就像當年只身前往劍山拜師的他一樣,無論如何,他們終身都將籠罩在崔氏的陰霾之中。 …… 峴原往東是淺海,再往東去便是詭異叢生的遠洋。 南北邊關和西面高山是人世與邪祟在陸地上的交界,而東海中也存在這道交界,其外在表現是一片濃霧。 濃霧封鎖了遠方海洋,人世的船只在近?;顒?,數百年來都不曾逾越這條邊界。直到峴原的高塔建起,才有了第一支遠洋船隊。 遠洋船屬于軍事機密,即使江湖人大多都對此有些耳聞,明面上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眾人只知道近年來遠洋開支愈發擴大,不斷有新兵投入相關事務,朝堂上也增設了部分職位,而這些人一旦觸及到核心機密就必須斷絕與世俗的聯系,即使有人因負傷而卸甲歸田,他在與親人團圓前就會失去相關的記憶。 這是由皇室和高官把控的秘密。魔教的奚見雪第一次聽聞這種事的時候,他認為這是與游戲劇情脈絡有關的重要隱藏任務,做完后會得到最高等級的成就的那種。 遠洋船隊即將回港,這顯然是隱藏任務開啟的前兆。奚見雪在天閣和燕回大戰一場,他傷勢都還沒恢復就快馬奔來峴原,便是為了趕上這一年一遇的隱藏劇情。 而此時的遠洋船在渡過濃霧。 當年第一批出海的船隊有五十艘大船叁百余艘小船,最后只回來了五艘。在數年的經驗累積下,這次出海的只有叁十艘船只,全都船身完整地回來了。 雖然船身完好,但官兵少了叁成。不過這已經是一個相對良好的結果了,船有邪祟澆筑加固,人身卻不能承受過多邪祟,途中免不了有人或死或瘋。 許流景的這艘船便有人員傷亡。他負責的是偵查前路的快船,船身小而敏捷,又因為活人聚集會增加邪祟吸引,所以船上人手本來就少,還在一次任務中死了一半多。 好在返航的危險漸低,即使這艘船上只剩下七十叁個人,許流景的生活也較為輕松,他經常維持著良好心態給船員們祛除邪祟。 這日也不例外。許流景推開木門,他記得這房間是一位負傷士兵的單人居室。這人邪祟污染過重,要是心性差點半路就得拋尸大海了,幸好他硬撐著挺過最瘋狂的時期,現在也算是保住了性命,但為防復發,他獨居單間且平日不可出門與人往來。 然而許流景入眼所見的是兩個人。 眼熟的傷員坐在桌前,另一個人站在窗邊似乎在聽外面的海浪聲。他正欲訓斥這個違反軍令的船員,可當那人回過頭來時,他望見那張臉上如蜂巢般排布堆迭擠壓著密密麻麻長滿的眼睛,頓時愣神,沒說出話。 倒是那個滿臉都是眼睛的人先反應過來?!氨?,”他很有禮貌地表達了歉意,說話時全部的眼睫都在眨動,一顆顆漆黑眼珠同時轉過來盯著人觀察,“我忘了人只有兩只眼睛?!?/br> 這般說著,他抬手剝掉自己的臉皮,把附著眼球的人皮揉成一團丟出窗外,再認真捏了張有兩只眼睛的正常人臉。 許流景終于從震懾中穩固心智,他后退一步,當即就要喊人:“邪祟——” 話沒說完,那位負傷的士兵朝他望來,對他的緊張行徑頗為不解:“這位李先生是我們的船醫?!?/br> 許流景本來想說船醫不姓李而且十天前就死了,然而他再次看向那個披著人皮的邪祟時,又陷入了不解的迷茫。 許流景:“你是船醫?” 對方點頭。這是個謙遜的年輕人,態度很好,雖然他說學藝不精但給人看病的本領很是不錯,許流景讓他把了下脈,頓時放下心來,贊許地拍了這年輕人的肩膀說好好干。 許流景度過了無事的輕松一天。 當晚寫航行日志時,他認真記錄道,今日無傷亡,七十四人全員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