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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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李鶴二人在江湖聲名鵲起。 話本里的江湖人總能遇見不平之事,似乎無論何時都會陷進勾心斗角的漩渦,而實際上他們的光陰大多浪費在了趕路中。 李折水在尋找某樣東西。 說來奇怪,一個來自天閣那等詭異之地的邪祟既不兇暴又不貪食,他甚至自發領悟了遮掩氣息融入人群的手段,單從外表看來,稱得上是嚴于律己匡扶正義的少年俠客。 鶴九皋問過此事,得到的回答是他在尋找妙妙。這“妙妙”聽起來像個人名,可李折水也說不清究竟是什么東西。他在混沌迷茫中度過漫長歲月,當真萌生出清晰靈智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山壁前刻下無數個妙妙。 天閣里的邪祟只記得兩件事。一是他是李折水,二是他弄丟了妙妙,他必須將其尋回。 妙妙不在巢xue中,于是他進入人世尋找。 直到他們來到東籬山。 東籬山是江湖第一正道門派,而鶴九皋提議來此地的緣由也與之有關。理論而言,轉世后的鶴九皋擺脫了謝氏血脈的陰霾,有關聽的能力也該消失不見,事實上他確實很難再聽到邪祟雜音了,可若是仔細聆聽命鈴,他仍然能夠勘破幾分天機。 鶴九皋聽到了東籬山藏有大患,倘若不加干涉,周圍城鎮都將再無一個活人。 經歷一番探查,他們找出了這個禍患。 東籬山掌門常年以數量眾多的外門雜役弟子飼養邪祟,再從邪祟中取出精純真氣以供長老和精英弟子享用,這是東籬山能迅速崛起并占據江湖首席地位的重要原因。 與整座門派相比,李鶴二人勢單力薄,于是他們并未貿然暴露,在附近徘徊了好些時日。 他們找到了機會。東籬山有一個固定的進食日,排名最末的雜役弟子會被選為食物丟給邪祟,在慘叫聲中尸骨無存。他們趁機尋到入口剿滅了邪祟——這畢竟只是人世里的弱小邪祟,即使人為飼養數十年長成龐然大物,對于從天閣走出的恐怖存在而言將其除去與捏死螞蟻并無區別。 然而在邪祟殘軀凋零時,李折水站在原地出神。 山火在劃定的范圍里凈化污穢,鶴九皋綁了東籬山掌門充作抹布擦掉溢出的邪祟碎塊,當時李折水就站在火圈前,白發被沖天烈焰映照得宛如即將融化。 山火松動了記憶的一角。 “妙妙……”李折水像是終于從漫長夢境中醒來,他喃喃自語,“妙妙死了。我必須復活她?!?/br> 這是鶴九皋和李折水同行的最后一段路。東籬山禍患結束后,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后來鶴九皋聽聞了李折水成為東籬山掌門和被押入大牢等諸多事跡,也得知了他放棄功名利祿銷聲匿跡之事。待他們再次相見,已經是劍山建立之后了。 繼任觀主之位后的鶴九皋有時會想李折水是否實現了他的愿望。 在破舊道觀里將妙妙壓在地上的鶴九皋想道,看來是實現了。 …… 游戲任務進度卡在一半不動了。 如果任務面板有實體,奚見雪此時肯定忍不住踹一腳,可惜他是個難以違抗游戲規則的弱小玩家。 奚見雪站在棉白根系中間的坑洞旁思索。 沒思索出個名堂,他先側身躲開了從斜后方襲來的劍氣。 奚見雪撣開衣袖沾到的白線,往殺氣來源望去,眉梢微揚:“我當是哪條狗跟了一路,原來是劍山的看門犬???” 一身黑衣的男人如攀墻蟄伏的蜘蛛,不知在洞頂注視了多久。一擊不成,利落的暗殺不得不轉化成纏斗,他卻沒再用劍,而是抽出寬闊長刀從空中砍下。 魔教教主的蠱術和身法聞名江湖,如果不能迅速得手并脫身,與他近身搏斗時用講究取巧的輕劍會非常不利。而長刀更便于力量壓制,在當下更為趁手。 殺手的刀法練得精妙,在如此磅礴的刀鋒下奚見雪只能且戰且退,衣袖揚起時被割斷一截,小臂也被真氣席卷的風刃劃破了幾道傷。 被逼退到根系末梢時,奚見雪連發冠都有些松垮了。他抹了把手臂流血的傷口,隨手勾著破裂的皮膚邊緣將其拉開,頓時鮮血如注,噴濺出大灘刺鼻的鮮紅。 血液離體,從中鉆出窸窣作響的小蟲。蟲群微小而密集,瞬間鉆入純白根系中消失不見。 奚見雪這次的短暫停留便是性命攸關的破綻。殺手沉默著逼近,真氣翻涌灌入長刀,其凌厲攻勢掀起破空的聲響,眼看對方避無可避。 刀刃被阻攔了。 這件事顯然出自殺手的預料。此地是人世之外,是天閣之底,除了奚見雪和他再無旁人,而有能力攔下他刀刃的—— 是從根須生長出的純白人形。 這人形外表粗陋,沒有具體五官,四肢也像是泥土捏成的崎嶇長條。它從根系脫落,抬起類似手臂的部位卷住了殺手的刀。 看似軟綿的舉動,力道卻強悍得難以撼動。 “其實我也很意外?!鞭梢娧┛吹綒⑹止麛嗨墒謼壍独_距離,嗤笑一聲,“cao控活人的蠱,居然對這些玩意兒也有效。想來這就是所謂的運氣站在主角一方吧?” 奚見雪合掌,從他身旁開始,周圍的白色人形一個接一個脫落、站起、徑直對上殺手的方向,如同蠕動擴散的白色浪潮。整個地下空洞瞬時轉化成了他的蟲群巢xue。 “好了,燕回,不妨說點好聽的?!鞭梢娧┱f,“萬一我心情好,就留你一命爬回劍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