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其中一個攤主,也跟著人群離開,隱沒在人潮里。 * 時白的胳膊上纏著層層的繃帶,額頭上的青紫也包扎的嚴實。 處理好傷口,時白急匆匆來到父親的病床前,神色擔憂地望著昏睡的父親。 顧塵告訴他:“時伯父怒火攻心,這才暈了過去,身體沒有什么大礙,過段時間就醒了?!?/br> 時白搶掩心中悲慟,真摯地感謝顧塵,不僅趕跑混混,還幫忙聯系醫療資源緊張的三甲醫院。 顧塵接受時白的感謝,他做人一向功利,今天就是圖對方的感恩。 兩人交談幾句,顧塵看出時白的焦急,體貼地安靜下來。 不多時,病床上的動靜引起兩人的矚目。 時潭幽幽轉醒,掀開沉重的眼皮,腦袋里一片昏沉,微微轉頭就看見時白伏在身上,殷殷的眼神注視著他。 直到瞳孔完全聚焦,時潭入眼是滿室的潔白,他躺在病床上,問:“到醫院么?” 得到時白肯定的回復。 時潭又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那幾個混混呢?” 時白說:“我沒事,混混已經被顧塵趕跑了?!?/br> 時潭看向病床邊修長的身影,顧塵溫和地說:“時伯父,我會處理好的,你安心修養身體?!?/br> 時潭感激地朝顧塵一笑。 時潭縱橫商場多年,什么齷齪的手段沒見過?幾個黃毛混混嚇不倒他。 只是當他看見時白紅著眼拿刀對準那幾個混混時,時潭真的怕了。 時家因他的過錯已經沒落了,如果兒子再因他過失殺.人進了監獄,毀了下輩子,那他無顏去見發妻家珍。 幸好,幸好有顧塵。 顧塵是何等的人精,看出時潭的感激后心滿意足,也不打擾父子敘話,以公司有事為由退場。 時白也沒挽留,只是送對方直到車上,目送對方的豪車消失在車流之中才回到病房。 時潭見著他,說:“送走了?” 時白點頭。 他環視四周,時潭醒后他才有精力注意到,病房里堆放著水果、營養品,還有未拆封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不需要他再費心思購置。 時潭也注意到,說:“顧塵是個心細的?!?/br> 時白口渴,拿著刀削了一個蘋果,先切塊喂完父親,剩下的才大口進了自己的嘴。 甜蜜的蘋果入喉,緩解干渴,時白卻心不在焉。 原著里的顧塵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做事不擇手段,這一點時白并不懷疑。 畢竟能夠從一個服務生成為企業家,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那今日之事,背后有沒有對方的參與? 時白看向病床上閉目養神的父親,時潭的臉上青紫斑駁,視線再往下,病弱的身體掩埋在雪白的被褥下,顯得伶仃的一條。 收回目光,時白強迫自己不去深想,不愿以惡劣的思維揣度恩人。 在醫院養了幾天,時白去找了主治醫師,溝通時潭的情況,言之病人不欲在醫院久待。 時潭的情況良好,再被時白好菜好飯養著,恢復的不錯,醫生也同意了。 時白將不久后即可出院的消息告訴時潭,對方高興的很,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顧塵經常來時潭的病床前刷臉,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對時白印象有所改觀。 他來得殷勤,時潭也一改往日的推拒,見到顧塵拜訪高興得很。 期間時白變著花樣的哄時潭多吃一口,吃完飯還會帶著時潭在病房里轉悠一下,聽護工說時白晚上還會小心地為父親擦拭身體,細心至極。 顧塵回憶最初見到時白時,只覺得是個普通的年輕人,只是個子高一點,長相是無害的俊秀,沒有什么可稱道的。 現在顧塵對時白的印象已轉變成一個孝順有血氣的年輕人。 時白收到顧塵若有所思的目光,還以為對方也想吃自帶的飯菜,只是囿于身份不好多說,心里惦記著明天多帶一點。 不知道這一盯還多了蹭飯的機會,顧塵見時白準備外出接水,于是朝時潭點點頭后尾隨時白身后。 出了病房,時白問:“有什么事情么?” 顧塵略驚訝對方的敏銳,說:“有關之前那幾個混混的事情?!?/br> 聽到這里,時白純良的表情一變,嘴角下撇,問:“怎么了?” 顧塵篤定說:“手下的兄弟正在拷問他,相信你會感興趣。什么時候過去一趟?” 時白毫不猶豫道:“當然,現在就可以?!?/br> 顧塵頜首,目送對方轉身進入病房。 第四章 審訊 病房外,胖瘦二人靜靜等候著。 瘦子見時白離去,這才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老大,為什么要這小子去看審訊現場?” 他看向病房內,時白溫聲細語地與時潭講話,手里不忘細心地掖被角。 “不怕嚇著他么?不會誤會咱們吧?” 胖子小雞啄米式點頭:“就是,就是?!?/br> 顧塵掏出一根香煙,銜在嘴上,醫院不許抽煙,他也不點火,只是聞個味道。 聞言,他微垂的眼皮上挑,說:“你看人的功夫有待長進?!?/br> 瘦子摸了摸頭,露出與精明的長相完全不同的憨憨笑容。 顧塵倚著潔白的墻壁,手工定制的奢華西裝被壓得起褶,也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