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節
這些設計特點使船舶除了裝運一些例如紙漿之類的特定換貨物外,還可兼顧裝運重大件等貨品。 不過,正因為它的這種設計,讓2號艦的艦載直升機駕駛員和包括李正在內的6名特戰隊員傻眼了。 大家要面對一個最要命的問題就是——怎么滑降? 因為從空中望去,從船艏到船尾都是直列的一串吊臂和吊桿,上面的鋼索縱橫,和一般的貨船不同,這種船沒有前甲板一說,沒有直升機停機坪,如果換做一般的集裝箱散貨船,就算堆滿貨物,大不了就直接滑降在集裝箱上頭,再從集裝箱上下去也不是啥難事。 可這里不一樣。 那些吊臂和鋼索會影響到直升機和特戰隊員的安全,一般索降高度也就是十多米,而這些吊臂將近十米高,海浪起伏之下,很容易會和直升機產生碰撞,一旦碰撞,整個直升機都會陷入危險。 “張隊,我們要把高度提高,你看提高到20米以上索降行不行?” 駕駛員提出了建議。 “可以!”張建說:“30米都行!只要繩子夠長,太高就不好了?!?/br> 為什么太高不好? 因為繩索長了,隊員滑降時候滯留空中的時間就長,危險度會增加。 更致命的是,繩索越長,落點越難控制,越長的滑降繩在空中就像一條不聽話的蛇,在海風和直升機螺旋槳氣流下會飄來蕩去,這里到處都是吊臂和鋼索,萬一滑降繩被纏上,同樣就是個死字。 此時的直升機懸停在艦艏前方的空中,為什么選擇這里,因為這艘貨船船中段時一條長長的龍門吊鐵架,幾乎貫穿了整個船體,在船中段索降基本不可能,沒有一個合適索降的位置。 艦艏最前端有個單獨的門吊,后面有大約十米的空位,之后才是第二座門吊。 這塊空地實際上是貨物倉的頂蓋,在頂蓋周圍有幾根鋼索,用來固定門吊的。 在這里索降同樣有風險,但風險相對甲板中段小不少,因此直升機駕駛員老何選了這里作為降落場。 機艙內,直升機的士官機工拿起一捆滑降索,問張建:“28米的先試試?” “行!” 張建點頭。 直升機慢慢降到大約二十八米的高度。 老何的駕駛技術非常棒,高度不多不少,滑降索扔下去后,地面尚有一米多的余量。 雪亮的燈光下,張建低頭一看,那根垂在甲板上的繩索正在左搖右擺,晃得厲害。 他轉頭問機工:“幾級風?!” “6級!” “不行!”張建看到繩索已經被風吹歪到一旁,好幾次撇在鋼索上。 現在,船一直往前開,而直升機也要保持同速,在這同時還要保證繩索穩定,幾乎不可能做到。 繩索因為慣性和海風的作用已經朝著船尾位置偏移了三米多,好幾次打在鋼索上,幸虧沒纏上。 “風太大了!” 張建覺得不能這么冒險。 魏胖子在一旁說:“要不將一個戰術包捆住在繩子下方,扔下去作為穩定?!?/br> 因為大家都是重裝,隨艦護航都攜帶不少的武器,個個都有個戰術包。 “不行,那點兒重量屁用沒有!”張建否定了魏胖子的建議:“只能降低高度,然后我先滑下去拽住繩子?!?/br> “太冒險了,你看這繩子,你下去搞不好中途就撞在鋼索上了?!?/br> 李正否定了張建的想法。 魏胖子問:“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咋辦!” 第0878章 一次高難度索降(上) 罵完了,魏胖子忍不住又罵道:“這種船搞隨艦護航,那是給咱們出世紀難題!” 難怪魏胖子有怨氣。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艘鵬程號它還真有自己的難處。 它的航速是李正見過那么多國際貨輪里最低的一艘了。 只有13節左右。 一般的大型貨船好歹也有個20節,它倒好,13節…… 這次編隊接到任務護航,一共護了四艘貨船。 其中三艘的航速有20-22節,只有這個鵬程號13節。 這樣就出現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那就是,如果要護送鵬程號,那么整個編隊的航速都要降下來,降低到13節左右,這樣才能一起走。 但問題是國際航運都講究船期,其他幾艘船都載滿了貨物,本來在指定海域等編隊護航已經等了一天了,現在如果將就鵬程號,大家一起降低航速到13節,那么原本四十多小時的航程就要多將近一半時間。 那樣一來就影響了船期,可能導致延誤賠錢。 這是哪個船東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可是留下一艘軍艦單獨護航鵬程號也不現實。 因為這次護航只有1號和2號艦,3號綜合補給艦已經去附近靠岸補充物資去了,分一艘艦出來單獨護航鵬程號意味著另外三艘貨船只能有一艘軍艦護航,真遇到大型海盜襲擾活動容易顧頭不顧腚。 別以為一艘軍艦就是萬能的,之前企圖挾持天歌號的海盜就是看到有海軍來了也強行登艦。 因為只要上到船上,只要能趕在海軍特種部隊登船前控制到船員,那么挾持就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因此,護送鵬程號只能交給其中一支特戰分隊,由他們隨艦護航是最靠譜最安全的做法。 萬萬沒想到的是,鵬程號不光航速慢,這船況還相當復雜,加上天公不作美,此時又是大風,真是最不想遇到的情況都遇到了。 “難怪我說出來之前我眼皮子跳得厲害呢!”魏胖子又開始發感慨了:“原來是要遇到這種破事?!?/br> 李正調侃他:“我看不是你眼皮子跳出事,是你之前說這段時間太輕松,對付海盜太簡單了,我說胖子你那張嘴巴拜托沒事別亂說話了,大家跟著你一塊倒霉?!?/br> 侯軍說:“別扯淡了,趕緊想辦法吧!” 李正想了想道:“我看先收繩吧,換根短點的!” 機艙里有三種型號的繩子。 李正問機工:“還有多少米的繩子?” “還有20米和25米的!”機工大聲回答。 李正對張建說:“我看用20米的,我先下!” 這種情況下,黑夜、風大、重裝、船況復雜,第一個滑降的是最危險的,出事也出第一個。 李正這是在搶著干最危險的事。 張建同意了換繩子,但是否定了李正先下的想法:“我是隊長,我先下!” 這一點倒沒法爭辯。 在部隊就這樣,誰是指揮員,誰就有權下決定。 28米的繩子收了上來,直升機下降高度,20米的繩子投了下去。 此時,駕駛員老何一身汗,抓著cao縱桿極力穩住直升機。 繩子長度20米,其實計算掛在艙門頂部的一米多,再折算落地后多余的一米多,實際現在直升機懸停的高度只有十五到十七米。 看起來直升機距離門吊頂端還有5-7米的高度,但這里還要計算一個問題,那就是此時風大,海面有浪,船艏欺負幅度很大,起落時候也要計算余量,不計算這個,遇到大浪,船艏拋起的時候,很容易直接就戳在機腹下。 一旦戳中,機毀人亡幾乎是鐵定的。 張建站了起來。 他走到機艙邊,低頭朝下看了看。 繩索晃動似乎沒有之前的大了。 但從直升機上往下看,能看到船艏劈開波浪泛起的那種磷光,還有照得亮堂堂的那片狹窄的甲板,似乎也在一起一伏,頗為瘆人。 “我先下!” 張建說完,做了一次深呼吸,抓住繩索準備躍出機艙滑降下去。 忽然,直升機猛然一晃。 機身顫抖了一下。 機工伸手將張建一把揪住。 “回來!” 說完,只聽嘣的一聲。 機工已經解脫了滑索的掛鉤。 整條滑索落向甲板,重重砸在上面。 機工嚇了一跳,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也看清楚了,也嚇了一跳。 剛才就在張建即將滑下的一瞬間,一個大浪打來,刮起了一股子邪門的橫風,滑降索一段直接甩在了鋼索上,卷住了! 也虧是機工發現得開,經驗也足,直接解脫了滑降索和飛機機艙頂部的掛鉤,放棄掉這根繩子,否則一旦貨船穿上浪花頂部再落下,會直接連帶直升機也拽下去。 雖然只是兩三米的落差,也足以讓直升機瞬間失去控制。 駕駛員老何的臉都白了。 饒是他這種海軍老飛,也被剛才的一幕嚇得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來。 “這里不行!沒法滑降!” 他拉升飛機,暫時回到30多米的高度上。 “要不聯絡一下指揮中心,我們想別的辦法,讓2號艦過來靠近了之后派出橡皮艇登船?!?/br>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