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節
后來才明白莊嚴的策略不光是用天平挑子彈那么簡單,他們直接就犧牲一個組,讓另一個組負責搶名次。 pla兩個代表隊,其中一個甘愿做踏腳石。 今天忽然調整,令他頗有些措手不及,看到鐘睿和劉海的軍銜,他忽然明白,這是針對自己調整的規則和增設的項目做出的有針對性反應。 增加的兩個雙人項目都考驗狙擊手的其他槍械熟練程度,說白了卡西姆就是欺負李正是個新兵,他相信狙擊上有天才這個東西,但手槍這玩意就算你是天才也要反復練習無數無數次才能孰能生巧。 李正既然狙擊專業上如此精通,他僅僅是個上等兵,按照pla的軍銜制度,頂多就是個兩年兵,除非他能控制時間,一天當別人幾天用,否則不可能樣樣精通樣樣頂尖。 他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 他變,莊嚴也變。 一時之間,卡西姆感到有些無力。 自己真是枉做小人了。 他想起了莊嚴看自己的眼神,那種看似平淡如水之下如同暗流般淌過的失望和鄙夷。 從前倆人在t國的水下特種部隊學院中集訓的時候,他從沒見莊嚴如此輕視自己。 “長官……” 有個部下過來低聲報告。 “什么事?” “部長在前面的路邊,叫你過去?!?/br> 卡西姆抬頭,看到營區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豪華轎車,車頭插著小國旗那種。 “我知道了?!?/br> 他苦澀地應了聲,然后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轎車。 一切都是那么糟糕,一切都搞砸了。 卡西姆只能硬著頭皮迎接狂風驟雨,即便不會因為這件事明面上被降職,恐怕將來前程也會黯淡下來。 莊嚴站在宿舍窗前,看著夕陽之下,涼風之中,自己的老同學站在遠處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旁,高大的身形顯得有些佝僂,彎著腰似乎在聆聽什么。 這一側的車窗沒開,莊嚴看不清車里的那位大人物在說什么,不過從卡西姆如同泥塑一樣的狀態來看,恐怕不是在給他授勛。 兩天以來,15個科目中的14個已經比完。 第三天要進行的只有一個科目,那就是叫做“安方位角行進越野狙擊”,這個科目是一個長途越野外加狙擊在內的一個綜合科目。 路途一共10公里,要求負重25公斤以上,按方位角和地圖標定自行尋找前進的路線,途中必須找到5個目標點,并按照制定的規則對其進行狙擊。 科目不光計算準確率,同樣也計算時間,和之前的很多科目都相似。 其實這個科目說難,它并不算難。 狙擊在之前的14個科目里早已經玩爛了,各種距離上的各種狙擊,各種姿勢,有依托無依托,包括特種狙擊,都打過了。 這個科目最難的是必須搶時間,而且安方位角行進需要在狂奔途中不光要尋找你狙擊的目標,還要注意路線是否有錯,否則,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一旦錯一次,幾乎就等同認輸。 所以,這是一個非??简灳褤羰志C合素質,并且容錯率極低的科目。 莊嚴和隊員們吃完飯就在房間里研究各種可能的路線,但他們不知道,卡西姆剛才在大人物的車旁已經許諾,明天的科目一定會讓h國軍方的特種部隊狙擊手拿下一個第一。 他向部長打了包票,因為,沒人比他們更熟悉這片區域,這里是他們的主場。 這里的每一寸山,每一條小河,每一個湖泊,他手下的特種部隊隊員們早已經了然于胸。 比快? 卡西姆相信無論是pla還是海豹還是或者是格魯烏,沒人能比自己的隊員更快! 光是憑著這一點,只要狙擊上不出差錯,冠軍妥妥的就是己方的囊中之物。 宿舍中,莊嚴坐在椅子上,看著在地上各種模擬地圖使用的隊員們在討論路線定制和此地環境特點以及要注意的細節等等,看著看著,忽然說了一句:“模擬一下,練練手法,記住別天把現在的路線當回事了?!?/br> 鐘志鵬抬起頭:“莊隊,你的意思是,他們的路線還會改變?” 比賽路線是到這里之后下發的,當然,莊嚴從第一天卡西姆那些saocao作中就看出來,啥預先發放的路線圖都是虛的,反正比賽一刻沒開始,那就不作數,隨時能變。 “你覺得他們會放過這個唯一能讓他們拿第一的機會?”莊嚴反問。 鐘志鵬無語。 片刻后,他有些擔憂道:“這里是他們的主場,這個科目的設置說實在本身就是送分題,給主辦方送金牌的……有誰能比他們更熟悉這一帶?我估計我們來這里之前,他們將周圍的山山水水都走爛了?!?/br> 莊嚴說:“你說的是沒錯,按理說,本來就是道送分題,只不過能不能接住這道送分題,還就真看他們有沒有真材實料了,咱們明天隨機應變,盡力而為就是……” 他走到窗前,看著遠方。 夕陽不見了,遠處的山邊也沒有金黃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濃厚的黑云,看著令人壓抑,頗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 也許…… 不是沒有機會的…… 第0559章 最后一天的暴雨 比賽最后一天,天氣突變。 原本溫暖的天氣忽然變了臉,早上起床的時候雖然已經六點,平常怎么說東邊都會有些魚肚白了,可今天起來房間里黑乎乎的,就像身處凌晨一樣,外頭的風嗚嗚地吹,哭喪一樣難聽,豆大的雨點將玻璃窗打得啪啪作響。 侯軍站在窗前朝外頭看了半天,縮了縮脖子說:“邪門了!邪門了!不妙,有點不妙啊……” 賽事并沒有推遲。 道理也很簡單,軍事比賽和體育比賽不一樣,除非很特殊的原因之外,一般不會停賽。 越是惡劣天氣條件下越能比出真正的水平來。 正當pla代表隊在自己的寢室里做著比賽準備的時候,基地的軍官宿舍里,卡西姆也被外頭的天氣弄得有些擔憂。 看了一眼墻上的溫度計,天氣居然回冷了,只有5度。 副手敲門進來,問今天的賽事是否如期舉行。 卡西姆咬了咬牙說:“通知他們,八點準時集合?!?/br> 現在一聽集合,侯軍的渾身不自在,總感覺要出事。 事情也如同他所料,雖然是最后一天,但主辦方還是弄出了最后一只幺蛾子。 今天的科目是最后一項——按方位角行進越野射擊。 原本這個科目的地圖和之前的比賽規則一樣是第一天到達基地的時候就已經下發的。 這幾天下來,規則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了,原本以為最后一個科目應該不會有什么變化,可沒想到還是慘遭了毒手。 改動非常簡單,規則倒是沒變,可地圖的路線變了。 這樣一來,不少代表隊又炸了。 因為在適應期的那幾天里,不少人都是按照這個路線去熟悉地圖的,臨時改動路線,意味著大家要在完全陌生的地形下進行比賽。 這本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問題就出在h國的代表隊身上。 他們是地頭蛇,這里是他們的主場。 沒人知道這些王八蛋在這里已經進行了多久的適應性訓練。 按方位角行進這種科目熟悉地形個不熟悉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熟悉地形的哪用看圖?瞟一眼地圖上標定的射擊點就知道該怎么走,知道走哪條路最合適,而不熟悉的要自己制圖、定路線,走的時候還要走走停停,隨時對照磁角是否發生便宜,兩相對比,后者的速度勢必比前者要慢上許多。 孰優孰劣,每個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人嚷嚷著棄賽了。 道理也很簡單,早折騰麻了。 你都進了青樓了,還想找處子? 這不扯淡嗎? 棄賽有用嗎? 沒用的。 一旦棄賽,還是使館武官和領隊去溝通,一扯二扯之下又涉及了外交,最關鍵是鬧騰到最后,那些不是軍人的大人物們會敲定最后的決定,然后通知代表隊的狙擊手們為了兩國友誼,還是要參加比賽。 莊嚴之所以一直對卡西姆的這些幺蛾子很是淡然,因為他以前去過不少國家參加比賽,遇到這種破事也多了去了。 幾乎每一個東道主都會多多少少占點便宜,無一例外,縱然不想占它也不得不占,正如這個按方位角行進越野狙擊科目比賽一樣,難道為了公平期間,h國的三支代表隊在比賽前不來這里訓練? 換誰都不可能吧? 所以,即便宣布了改路線,不少人就像杰弗里一樣習慣性fk,fk完了還是一起集合去了出發地。 前往出發點的時候是乘車去的,坐在顛簸的軍車里看著外頭籠罩在白茫茫雨點中的群山和蜿蜒曲折的山路,看著從嘴里哈出來白色水汽,大家都意識到今天的這場比賽絕對夠刺激,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 畢竟是最后一天的比賽了,勝負就在今天。 對于pla來講,只要成績不跌出前二,團體冠軍就妥妥的。 對于杰弗里的海豹突擊隊員們來講,這是他們唯一翻盤的機會了。 對于大毛哥的格魯烏來講,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將名次往上提一提,至少能壓住美國佬,至于pla,即便贏了這場都不可能超過對方的總分,也就斷了那個念想,不如想著今天比完后的慶功宴上有沒有對胃口的伏特加更實際。 所有人了壓力最大的是卡西姆,對他而言,能不能拿到今天的第一,意味著他能不能扳回一城讓自己在部長面前不至于成為一個毫無用處的“廢物”。 車子在群山中的一處相對平緩的山坡下停了下來,大家下車的時候,看到基地不少保障人員已經在這里手忙腳亂地拉住被風吹得沒法固定的簡易帳篷。 卡西姆心情本來就有些郁悶,看到保障人員們提早了一個小時過來居然什么都沒做好,少不了上去是一頓的訓斥。 結果隊員們在雨里等了半小時,帳篷和相關的設施還沒弄好。 莊嚴過去跟卡西姆說:“干脆直接把各國領隊叫上卡車,直接交待今天的事項和出發順序,趕緊開始比賽更實際,在這里繼續淋雨很快都得失溫!” 卡西姆這才回過神來。 山里本來氣溫就低,現在還下著雨,拖延下去人還沒開始比賽,恐怕就凍傻了。 就算都是老特,也不能這么折騰。 他到不關心其他代表隊,擔心的是自己的那幾支代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