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見到莊嚴過來,佟志立馬過去敬了禮。 “旅長,有什么指示?” 莊嚴問:“你的營長擔心你下不了狠手,不忍心訓練這些女娃子,你怎么看?” 佟志笑了,轉向營長馬良說:“營長你就放一百個心,我曾經帶過一段時間女兵?!?/br> 馬良和他不是一個部隊的,也就無從知曉,也沒見人提過,于是好奇問:“你什么時候帶過女兵?” 佟志一揚下巴:“旅長知道,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讓我暫時負責女兵班的訓練?” 莊嚴只能向馬良解釋一下佟志的履歷。 “血狼旅三年前開始招女兵的時候,剛開始也是一團糟,沒女教官,是佟志暫代教官一職,現在血狼旅的女兵排能有現在的成績,很少人知道有我們佟志的一份功勞?!?/br> 說完對佟志道:“你去,把是邵曉倩給我叫過來,我要單獨和她談談?!?/br> 佟志一愣,也不敢多問,轉頭朝女兵堆里喊了一聲:“邵曉倩,過來!” 邵曉倩本來在幫游茜茜按摩已經發硬的胳膊,聽到佟志叫自己,連忙起身答了“到”,然后將游茜茜交給于博洋,自己一路小跑到了莊嚴跟前。 “旅長好!” “你過來,我和你單獨說點事?!?/br> 馬良和佟志識趣地走開。 莊嚴這才開口了:“把你的上級都叫開,是避免你尷尬。我想你應該能猜到我為什么會找你?!?/br> 邵曉倩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似乎有了答案:“是不是我父母?” 莊嚴笑了:“看來你還是知道的???你這次報名來特種部隊,父母不知道嗎?” “我父親知道,但母親我沒說,她不會同意的?!鄙蹠再坏故鞘种苯?,也不忌諱,敞開了說:“旅長,你不會是怕了我媽吧?” 莊嚴說:“如果我真機會你哪位位高權重的父親和你那位喜歡插手你前程的母親,在你來到這里參加選拔的第一天就會被送回原單位了?!?/br> 邵曉倩繃緊的臉這才放松了點:“真的?” 莊嚴說:“我跟你父親談過,他同意你的決定,但你母親給我打過電話,在電話里跟我述說了一個獨生女兒母親的不易,說你從小體弱多病,所以讓你但籃球練體育,但她說自己現在后悔了,把你練得太野,好好一個女孩子卻偏要跑到特種部隊去,這讓她那么多年的精心調校全部付諸東流了?!?/br> 聞言,邵曉倩本來放松一點的臉又繃緊了:“旅長,你該不會……” 莊嚴說:“我很理解作為一名母親的擔心,特種部隊畢竟是有危險性的,比如我們下一步要進行傘訓,要進行海訓,還要進行潛水訓練,這些都有一定的危險性。何況有時候我們要去執行一些任務,甚至不能對外公開,犧牲了也只能告知家屬是說是任務中犧牲,具體細節不會有,說實話,這些年我也見過不少戰友和下屬犧牲,我也覺得這對家屬來說很不公平,可惜我們的身份注定了我們只能這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 邵曉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在原地,憋了好一陣,臉色微微發紅,最后才開口給出了自己的回復:“我愿意,也覺得值得,當兵是我的使命,當特種兵是我的理想,我決定的事情從不后悔?!?/br> 莊嚴點點頭:“好,我知道該怎么應付了,你回去吧?!?/br> 邵曉倩沒料到談話這么快結束,愣在原地片刻這才想起要敬禮,敬禮的時候臉上已經爬滿了笑意,轉身飛快跑向自己的隊伍。 跑了幾步,莊嚴又叫住她。 邵曉倩又跑了回來。 “還有什么指示嗎?旅長?!?/br> 莊嚴指指遠處男兵所在的方向:“李正是你的同學?” 邵曉倩的臉刷一下紅了有些慌張地回答:“是……是同學……” 莊嚴笑笑道:“沒事了,你回去吧?!?/br> 等邵曉倩走后,莊嚴又將馬良叫了過來。 “這個月的訓練要抓緊點,要盡快進入狀態,尤其是戰術磨合,盡量讓他們達到最大的默契,單兵素質他們都有一定的底子,專業也慢慢有點像樣了,關鍵就在于配合,如果可以,在合適的時候可以進行一下信任訓練?!?/br> “信任訓練?”馬良有些吃驚。 莊嚴口中的信任訓練是特種兵作戰戰術中極其重要的一環。 那不是光憑口里喊幾句“你是我能將后背交給你的兄弟加戰友”這種不需要任何代價的輕飄飄的話所能代替的。 那是真正的信任,是真的要測試你敢不敢把命交到你的戰友手中。 但是這種訓練一般是接受特種訓練至少一年以上的兵才敢進行,猛虎旅這才建立了幾個月,是不是有點兒急了? “一個月后是不是有什么任務?” 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第0277章 向我開槍 “排長……我不行……” 魏胖子感到自己的腳都在抖,渾身也止不住地抖,脊梁骨冰涼冰涼的,好像被人在骨頭里塞進了一坨萬年寒冰似的。 此時的他站在訓練樓一樓的一扇窗戶旁。 窗戶沒玻璃,空空如也,門洞大開。 魏胖子是佝僂著腰的,五大三粗的身材看起來有些滑稽,而他的肩膀上搭著一條胳膊,一條假人的胳膊。 那個塑料假人是上次他們去倉庫搬回來的,足足拖了兩大卡車。 這種假人很便宜,在服裝批發市場里處處皆是,每個門店都擺著好幾個。 此時的假人身穿一套老舊的迷彩服,腦袋上戴著迷彩帽,左手搭在魏胖子的后背,右手彎曲著,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陽xue,仿佛拿著一支手槍頂住自己的腦袋。 而他,現在是一個“人質”。 世界上當人質最危險的是哪的人質? 如果這個問題問以前的魏胖子,他一定會回答,當然是大毛家的人質! 大毛家的人質看到特種部隊來營救,會要求匪徒給自己一把槍,要么用來自殺,要么用來抵抗那些該死的營救人員的。 可現在他想說,當人質還有個最危險的地方——pla特種部隊里。 因為就在他正前方兩百米處的一個小土堆上,架著一支7點62口徑的高精狙,碩大的瞄準鏡正對著前方,烏漆嘛黑的槍口正對著他。 旁邊佟志拿著個大聲公,像個談判專家意義昂對著這邊大喊:“別害怕,站穩了,別動,別抖,一下子就好……” 在心里頭,魏胖子早已經挖了佟志祖墳不下一百次了。 這幾天進行信任射擊,這可是真他娘的變態訓練。 先是50米用95-1自動步槍射擊放置在戰友身邊的胸環靶,然后就是一百米…… 今天更要命了。 居然是200米使用高精狙直接射擊挨著真人身旁的假人腦袋。 腦袋??! 我日你娘! 魏胖子心里罵罵咧咧的,冷汗一滴滴從腦門上滲出,噼噼啪啪地砸落地面。 換做平時,魏胖子就算在600米距離上打中這個假人的腦袋瓜子絕對有九成九的把握。 但現在…… 現在他唯一的想法是跑! 這是他第一次后悔當什么鬼特種兵。 什么特別能戰斗呀,簡直是特別能變態! 這是人做的事? 其實,何止是魏胖子嚇得靈魂出竅?在他對面手持高精狙的張建此時此刻也和魏胖子沒有什么分別。 他同樣害怕。 雖然在平常訓練和生活中,自己和魏胖子絕對是不同戴天尿不到一壺里去的冤家對頭。 可真要張建在自己的槍里塞一顆子彈,冒著可能會打中魏胖子的腦袋的奉獻朝那個假人開槍,他去無論如何都扣不動扳機。 手心里已經全是汗,平素里傲氣的張建此刻早已經白了臉。 他聽說過這種信任射擊訓練。 但真到了自己身上,他只能說一句,以前還是太天真了…… 瞄準鏡里的準星始終無法套住假人的腦袋,平時穩如狗的手,今天居然顫抖了。 200米的距離,高精狙。 如果不是魏胖子和假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張建敢說自己一只手持槍就能爆掉假人的頭。 可是魏胖子往那里一站,情況立馬完全不同了。 在他看來,魏胖子雖然面目可憎口臭兼沒涵養沒格調沒氣質要身材沒身材要樣子沒樣子,可他娘的這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排長……我覺得我不行……” 最后,還是張建自己選擇了放棄,他小心翼翼地關上保險,起身,然后勾著腦袋站在那里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我做不到……” “為什么做不到?”佟志反問:“平時200米用這支槍,同樣的目標你能打多少米?” “800……” “那為什么現在不敢開槍!” “不敢……” “就因為身邊有個人質,你就不敢了?” 佟志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句句如同刀劍,戳在張建的心窩子里。 張建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沒敢吱聲。 “你是我們一排的狙擊手,一個不敢開槍的狙擊手,你還是個屁狙擊手!” “我不是不敢開槍!”張建感覺被羞辱了,辯駁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這種情況我沒法開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