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吳德貴年紀比太上皇還要大。 眼下這個歲數,也全靠從前提攜過的干兒子們的照應。 織霧想到太上皇去世竟是真的,心口微微一沉。 話本里的太上皇去世的日期并沒有詳寫,可她以為他老人家身體底子尚可,不該去得那么早。 吳德貴又陸陸續續說了許多。 “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啊……” “好大的火燒了起來,里頭甚至有個小太監都沒來得及逃生就燒焦了?!?/br> “太上皇都勸殿下不要進去,殿下不聽,瘋了一樣沖進火海里,將顧小姐的白骨小心翼翼抱了出來……” “太上皇看到顧小姐的尸骨和殿下,情緒也難再壓下去,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吳德貴像是在和織霧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旁邊的小宮人小聲嘀咕,“可是……一具白骨也值得去豁出性命救嗎?” 吳德貴搖頭,“沒辦法,沒那具白骨,殿下活不了啊,那是殿下的活路……” 織霧聽在耳中,不由微微出神。 她有想過自己死后,晏殷也許不會在意,又或是短暫地為此感到難過。 可沒想到,這一切會讓他以后的日子這樣……難過。 止悅閣中。 霍羨春看見天子肯喝藥后,便不再保守,直接換成了更苦但效果更好的藥。 可那苦藥晏殷卻擺在桌上沒喝。 織霧進去之前,霍羨春對她道:“顧小姐不必太過保守……” 他話里頗為暗示道:“男子都喜歡被夸,你瞧陛下現在病怏怏的,肯定不希望別人覺得他弱……” 她也許只需要提一嘴陛下看起來腎不太好,也許陛下就會自己搶著喝藥。 少女心不在焉地聽了他的話后似乎領會地點了點頭。 霍羨春當即放心地離開。 織霧撥開了簾子入內。 發覺一碗藥擱在桌上仍舊沒有少去分毫。 她走上前去試探溫度,輕聲提醒,“陛下,藥涼了?!?/br> 晏殷一早就察覺她的到來,卻在她開口之后才緩緩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眸看她。 他這幾日似乎因為生病,眉眼間的戾氣都消褪了許多。 疏疏淡淡的情緒下,僅一雙黑眸時常凝住少女的身影不放。 似乎光是看著她,都能從她身上汲取到一些極渴望的東西,從而將他周身的死氣沉沉逐漸褪去。 晏殷不想病好的那么快。除了不喝藥,他還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織霧緩緩坐在他附近,看到桌幾上一碟果脯rou。 她當著天子的面,將果脯rou含入嫣紅的唇瓣間,接著便哄孩子的語氣一般,同對方道:“蜜餞很甜,陛下喝完藥也可以嘗嘗?!?/br> 男人盯著她宛若花瓣柔嫩的唇,似乎想到了旁的。 他的喉結微微滑咽,答了個好。 苦澀的藥一飲而盡。 織霧見狀微微松了口氣,嫩丨白的手指捏起果脯遞給他。 “陛下嘗嘗?!?/br> 可對面的天子好似愣住般。 他接住果脯,動作極其緩慢地放入口中。 天子頗有些失意地瞥了眼她柔軟誘紅的唇瓣,方才還以為…… 織霧繼續道:“陛下,我近日時常會想起來一些往事……” 她想到霍羨春讓她暗示的話,卻不知該如何暗示。 思緒在心頭轉了一圈,織霧只覺生病的人必然體弱,他應當會喜歡旁人夸他身體好才是。 “我覺得陛下從前的身體力氣很大,我很喜歡……” 織霧:“陛下要快些好起來,才有力氣做旁的事情?!?/br> 晏殷驀地掀起眼皮,眸色愈發復雜。 一時之間竟不能確定,神態單純的美人說的意思和他想的,是不是同一個意思。 他的體力未必會比兩年前差…… 只是受傷的確會限制一些較大的動作。 晚間。 織霧再不能繼續耽擱下來。 便是為了哥哥的壽宴,今日也該要回去了。 晏殷卻只同她提及到另一樁事情。 “關于阿霧的體熱……” 他頓了頓,卻忽然問道:“阿霧可曾打算在什么年歲成親?” 織霧不解,不明白自己體熱和成親有什么關系? 晏殷道:“霍羨春說,這事情并不難?!?/br> 甚至,都算不上什么疾病。 只是……需要發生幾次情丨事就可。 織霧愣了一瞬。 那……她若不想成親,余生豈不都要陷入時不時便惹人尷尬的體熱? 她這當口明白過來他方才問自己何時想要成親的隱晦意思,不由微微耳熱。 “我暫且還不想成親,也不想一直這樣……” 少女羞赧地說完后,自己腦袋里亦是一個主意接著一個主意往外冒。 若不想那么麻煩,也許……尋個小倌就可以。 晏殷似乎看出了她的念頭,語氣若有所指,“我也可以幫阿霧……” 畢竟…… 他比旁人更了解她會喜歡什么。 一些姿勢、角度,或者更多的東西…… 他的姿態頗為溫馴。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