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可處于吳德貴目光下的織霧卻提起裙擺,突然跪下。 吳德貴心口一跳,不由暗暗掃了一眼太上皇,見他老人家愣了瞬,接著就連聲吩咐吳德貴將孩子扶起來。 織霧卻開口道:“昨夜……太子殿下帶著身邊的下屬搜查宮中罪人?!?/br> “搜查到了我的房間,我與殿下說自己不曾著衣……” “可殿下卻仍舊執意要強行闖入?!?/br> 織霧手指緊緊揪起。 話說出口之后,情緒愈發緊繃。 太上皇聽完之后,緩緩放下手中茶碗,抬頭看她。 “清清,你起來?!?/br> 織霧這時才抬起頭,看見他老人家的目光更是心顫得不行。 太上皇語氣冷淡重復,“你起來?!?/br> 吳德貴當即將織霧攙扶起身。 太上皇又說:“清清先回去?!?/br> “這件事情,我會處置的?!?/br> 織霧見太上皇態度不明,難以看透,但也不敢再有更多冒犯。 她起身后,見太上皇未再和她多說什么,便回了寶珍苑去。 直至聽見太上皇召見了太子和他的下屬后,織霧連忙抓緊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讓人將哥哥送出宮去。 馬車早已提前備好,出于謹慎,織霧連多余的話都不敢再和顧宣清說,生怕被旁人撞見他的身影。 在馬車快速趕往宮門時,果不其然被人攔下。 可織霧卻帶著沉香走上前去。 “太上皇準許我的車馬出宮自由,你們膽敢忤逆太上皇不成?” 那守門禁衛沉聲道:“太子的吩咐我等不敢違背?!?/br> 織霧問:“那太上皇的吩咐,你們就敢了嗎?” 她說著,便讓沉香將太上皇曾經給她的令牌拿出。 若太子在這里,便是太上皇的令牌也許都會無用。 可太子不在,昨夜與他一同參與搜查寶珍苑的下屬也都被一并叫走。 沒有東宮的人在,太上皇的命令便是不可違抗的存在。 織霧語氣沉道:“放他們出宮,我便饒了你們這次對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忤逆和冒犯?!?/br> 那些人果真吃硬不吃軟,遲疑了一瞬后,這才讓開。 織霧親眼看著那輛馬車徹底消失在宮門前,心頭大石終于落在地面。 她不再耽擱分毫,與沉香要快點回去將哥哥來過的痕跡都檢查清理干凈。 主仆倆在路過御花園時,卻遇見了太子身邊的侍衛溫辭。 被溫辭攔下后,對方緩緩說道:“顧小姐今日和太上皇都說了什么……” “您知不知道,這樣做,對您沒有一點好處?” 織霧霎時頓住步伐,猜到自己在太上皇面前告狀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溫辭轉而又問:“顧小姐可知曉太子和太上皇的關系?” 太上皇膝下無子,也不是當今圣上的親生父親,自然也不會是太子的親生祖父。 可他們的祖孫關系卻遠比太子和圣上的父子關系要更為真切。 織霧委婉回答,“我曾聽人說,太子幼年因為性情怪異而被人說是個怪物,是太上皇悉心地教導殿下?!?/br> 溫辭:“不錯,不過嚴格來說,是太子他從未走上過正途,是太上皇耐著性子一點一點教導他,告訴他怎么做,看上去才會更有人性?!?/br> “小姐既然知道他們祖孫之間的關系,那也該清楚……” “怪物裝作人的時候,會學會人的禮儀,甚至可以比人做的更加出色……” “可一旦那層遮掩的人皮從怪物身上扯下來,令其露出了怪物的本體,那他就再也沒有裝作人的必要了?!?/br> “小姐……明白嗎?” 怪物會做什么,他們都不知道,但沒有人性的東西,焉能做出尋常人能接受的事情? 一旁沉香愈發困惑道:“所以溫侍衛是想說什么?” 溫辭淡笑,“沒什么,這并非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出于我個人的善意勸告罷了?!?/br> 他說完,便抬腳離開。 沉香在對方走遠后,小聲嘀咕,“溫侍衛可真是個好人,他還來提醒小姐您?!?/br> 織霧卻并不這么覺得。 對于宮里的下人來說,同涂奚相比,溫辭明顯要比涂奚好相處千百倍。 哪怕有什么事情要尋太子,他們寧愿去找溫辭,也不去找性情更為暴戾的涂奚。 而溫辭同樣會耐心對待找上門來的每一個人。 但織霧清楚,對方絕對不是沉香口中的好人。 相反,和看起來性情惡劣的涂奚相比,溫辭才是太子身邊更為危險棘手的那一個。 紫桓宮中。 底下的人將將和太上皇匯報完昨晚發生過的事情。 昨夜,遠比織霧和太上皇說的情形還要惡劣。 太子顯然不光光是闖入了她的房間。 太子被傳召過來后,太上皇卻先是提起了另外一樁事情。 太上皇詢問晏殷,是否知曉有人暗中在他母親茶水中下藥的事情。 晏殷的母親瘋了,一直住在庵堂之中。 “檀之,你母親喝的水竟也會不干凈,你可知曉為何?”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