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顧小姐那日用毛筆,在孤的身上寫了什么?” 織霧僵住,想到當天用毛筆時,筆尖上并無墨汁。 且那兩個字的筆畫又那樣多,想來他都不一定能記得…… “也沒寫什么……” 她說完這句話,腦袋里卻開始非常死亡地回放出當時的作死畫面。 說他似小倌意味著……意味著他容貌好。 說他賣弄風sao也說明……他、他太過勾人。 當著吳德貴的面前狡辯一下,也許還能勉強粉飾。 因而在一番頭腦風暴之下,織霧便硬著頭皮扭曲了當天說過的話。 “也是因為殿下當時俊美的模樣實在過于令人把持不住……” “所以……阿霧當時也是出于愛慕之心,才口不擇言?!?/br> 她說得冠冕堂皇,偏偏她對面的男人卻好似詫異地“哦”了一聲后,語氣溫吞問道:“原來顧小姐竟然……愛慕孤?” 美人似乎越說越覺編造的瞎話極其順口,語氣更為輕軟說道:“會說那樣的話,當時顯然也是想要引起殿下的注意,好讓殿下發覺我是一個與其他女子都極不同的存在?!?/br> 她說得情真意切,好似都能從懷里掏出一顆真心。 “是嗎?” 大概她編造的瞎話實在過于滑稽。 晏殷卻也是笑意不達眼底地低聲答她,“如顧小姐這般,第一個敢在孤身上寫那兩個字的閨秀小姐……” “真真是,與眾不同極了?!?/br> 織霧聽他無聲念出那兩個字的瞬間,只覺面頰上的所有情緒都好似瞬間裂開。 吳德貴聽不清他們兄妹倆在說什么,只是兩人皆是語氣溫和嗓音溫柔,一看便是極為和諧。 他站在簾子旁探頭見藥喝完,便又笑著提醒道:“太子殿下關懷meimei,這時候顧小姐喝完藥口中正苦,您該給顧小姐喂一顆蜜餞?!?/br> 這般一板一眼地教“哥哥”怎么去關心“meimei”,想出這些無用又累贅的流程,晏殷不必猜都知曉是太上皇的主意。 他似乎覺得玩味,真就探出手掌落入那碟中捏起一粒蜜餞。 少女的床幃不大,兩邊又各自有銀鉤勾起的床簾遮掩。 因而在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手撐著榻沿,俯下身時的角度竟恰好將織霧整個人都遮擋住。 織霧下意識想要后退,可床榻小得可憐,即便她縮著肩,也不得不可憐地和他正面對上。 在吳德貴看不見的角度,晏殷背對著對方才繼續語氣溫柔道:“這樣吧……” “我們來玩個游戲?!?/br> 晏殷黑眸俯視著她,逐字逐句道:“還剩下不到七日?!?/br> “只要阿霧解了守宮砂,都算你贏如何?” 她既然敢去惹他…… 想必也做好了要與他玩一把的準備了吧? 一旁的溫辭即便離得很遠,可習武之人耳力過人。 溫辭往日里在太子殿下的棋局,只看到過如瑾王、國師之流。 倒還沒有想過哪日會準許一個比塊嫩豆腐都要更會擰出水的美人淚眼汪汪地來做殿下對手。 可見這柔柔弱弱的美人竟不知用了何種手段這次將太子給得罪狠了…… 且溫辭也清楚,太子殿下從不輕易和旁人下棋的原因并不是過于清高,瞧不起誰。 而是得看哪個不長眼的膽敢招惹到太子頭上去…… 他們太子殿下往往想讓誰輸,才會主動和誰下棋。 第28章 吳德貴年紀大了, 但他重在情商高,懂規矩。 哪怕面前的主子是都可以當他孫子孫女的晚輩,他也不會貿貿然上前去逾越與主子們應當保持的距離和界限。 只是他年紀大難免視線和聽覺都有所下降。 因而觀望個大概后, 都覺兩個小主子很是兄友妹恭。 “吃了它……” 蜜餞捏在男人的指腹間,甜蜜的氣息都好似被迫浸染了幽幽冷香。 織霧握緊指尖, 在吳德貴迷惑的目光探來之前, 最終還是張開了嫣紅唇瓣。 像是乖乖接受投喂的貓兒般, 含住他指尖上的蜜餞后,才又急切地握住了對方的袖擺, 語氣似乎都輕輕顫了幾分。 “殿下……” 晏殷只冷漠睨了眼她搭上來的白皙手指。 她是不是以為他真會是個什么好人。 所以才敢那樣肆無忌憚地招惹他? 可美人旁處都軟, 唯獨那只小嘴最硬, 明明身體都已經做出了害怕的反應, 可嘴上卻接著又說:“阿霧聽不懂殿下在說什么?!?/br> 她看似什么都不懂, 眼下又裝得那軟白兔兒一般。 可事實上, 先前為了求生會主動將粉舌探入他唇齒間的也是她…… 晏殷當日的確被她惹怒。 只是她這樣費勁心機去維護其他男人的孩子。 這讓晏殷覺得意外,又驚奇。 她很膽怯,也很愛惜她自己, 手掌心沒破皮的傷口都會嬌嬌地坐在他懷里讓他擦藥……偏偏為了這個孩子主動得罪他。 那么接下來是不是也要為這個孩子,做出一些她平時都不敢的出格行徑?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