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現如今再回想當時的情景…… 只怕當時在織霧提出來時,男人顯然就已經篤定了她要將他拋下。 索性將計就計,讓她順利“陷害”了他。 反倒在第一時間引來了他的人…… 這番令人猝不及防的cao作在腦中過了一遍之后,織霧人也好似當場被雷劈中。 偏偏這時,室內的太子殿下似乎已經聽完了最為緊要的一批事務。 他甚至已經有了充分可以與人慢慢清算的時間。 在下屬交代完最后一個字后。 晏殷眼睫都未曾抬起,語氣緩緩道:“阿霧,過來……” 他待她好似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害。 若開口不是讓織霧過去,替他將身上被她親手簪出洞眼的傷口血痕擦拭干凈,也許織霧都不至于會更提心吊膽。 一旁手持黑色彎鐮的涂奚饒有興致地打量。 太子左不過與他說幾句話的功夫,便不知余光瞧見這美人私底下多少鬼祟的小動作。 直到對方偷偷摸到門邊之后,又因殿下一句話,不得不僵硬著步子上前去。 織霧看到那道被自己簪出血洞的傷口時,觸碰上去的指尖都在輕輕哆嗦。 想到那只竹筒,她更是眼睫輕顫,這當口竟羞恥到連扯謊的話都說不出了。 晏殷稍稍低頭,看見她漂亮的雪白指尖染上他的鮮血。 宛若白雪堆里裹挾住的妖冶紅珠……充斥著一種殘忍美感。 “阿霧不是說,這輩子要和我捆死在一起么?” 他的話無疑是提醒她,比起背著他丟掉竹筒這件“小事”,她過去更加罪無可恕的事情還有更多…… 男人垂眸,語氣施施然道:“不過好險……” “差點就死掉了?!?/br> 織霧的眼皮驀地一跳,呼吸都微微窒住。 第15章 現如今的處境對于織霧而言,幾乎與落入一群貓兒利爪下的小白鼠都毫無二致。 身為瑾王的人,一心一意鉆營到太子身邊,對他進行各種迫害。 當中的細節他那些下屬都尚且不知,一旦知曉了,便是不殺了織霧這個罪魁禍首,光是給她使絆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簡單一些毀了她這張臉,亦或是挑斷她任意手腳的一根筋。 嚴重一些,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給她也服用那渾身撕裂巨疼的藥,如數報復回來竟也都不算過分。 為今之計,唯一的活路竟只剩下了裝作失憶這么一條—— “夫君……” 織霧好似終于下定決心,垂落下鴉睫,語氣軟顫,“阿霧知曉錯了?!?/br> 方才所有人都尚未注意,現下猛然留神,發覺這顧小姐竟然管他們的太子殿下喊……夫君? 一旁正往口中灌了口水的涂奚聞言驟然“噗”了出來。 就連一旁溫辭始終淡定的臉,也漸漸裂開了一條裂縫。 …… 離開匪窩后。 在天黑前,一行人護送太子于驛館中暫且歇腳。 織霧在喊完那聲“夫君”后,幾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同看死人一般無異。 旁人也就罷了。 那個名為涂奚的青年在得知讓太子傷口淌血的始作俑者是織霧后,更是眼神陰鷙地守在門外。 他幽幽的目光時不時便要掠過織霧,手掌心里那只黑色彎鐮更是有一拍沒一拍地拋于掌心。 好似只等太子一聲令下,便立刻用那彎鐮在她那細嫩脖子上也開個洞。 更讓織霧感到不安的是…… 就在方才,晏殷令人將一個身份特殊的大夫專程接來。 在她印象中,晏殷身邊的確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大夫。 除了替太子查看身上傷勢病情外,對方用在太子以外的人身上,往往都是一道極刑。 尤其用在那些寧死也不肯松口之人身上,落在此大夫手中,甚至不需要超過一個時辰,便能替晏殷詢問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那一個時辰,也是對方為了實驗自己的新藥一點一點折磨于犯人刻意拖延的時長…… 但眼下,織霧也只能盼著晏殷特意派人去請的人物,也只是讓對方替他自己看傷…… 織霧心頭亂得不行。 她自是想要快快離開,偏偏眼下就連踏出這間房間的房門,甚至都還需要這位太子殿下的金口玉言。 “您傷口還疼么……” 晏殷將將看完手中一封密信,尚未拿起下一封時,坐在他榻側的美人終于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 他掀起眸,緩緩對上她那雙澄瑩清澈的烏眸。 和先前種種以下犯上、甚至敢騎在他身上的大膽行徑相比,她好似被涂奚那些人嚇破了膽兒。 這會兒怯到連喚他一聲“夫君”都不敢了…… 溫辭已經親自快馬加鞭去接了大夫過來。 她的失憶到底是有所偽裝,還是城府深到可以隱藏……只待那名大夫待會兒抵達此地,便可以將眼前女子身上的謎團解開。 可眼下,她顯然已經坐不住。 他的指節微微一叩,淡聲詢問:“疼有何解?” 織霧瞥了一眼他胸口的傷,對上那處親手被她簪出的洞眼,語氣更為委婉討好道:“在大夫來替您看傷之前,我可以幫您吹吹……” 她說完便試探朝他伸出手去,只等他流露出不近人情的一面開口拒絕,將她趕出屋去。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