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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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這次會成全你,親自將你送上車,跟朕同行?!狈鎏K又道:“這也是朕最后能幫你的了?!?/br> “你我之前的情誼,也就此結束了?!?/br> 四周靜謐。 一陣微風拂過,吹動了樹梢,也吹響了枝頭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嵇恒沒有回答。 只是平靜的看了看這間小院,最終直接邁步走出了院子,沒有任何的停留跟猶豫。 見狀。 扶蘇臉色一沉,又很快恢復如常,隨后也跟著走出了院子。 院外。 嬴斯年、胡亥等人一直注視著院內,見院門打開,也是連忙的定睛望去。 入眼。 便是一個灰衫男子。 男子面頰很白凈,似很少在外勞作,衣服雖然很樸質,卻也很干凈,只是被洗的有點稍稍發白。 氣質相對文質。 見到嵇恒從院中走出,就算是附近護衛的侍從,也不由側目,好奇的打量著嵇恒,好奇這人究竟是有多大能耐,竟能得到陛下這么看重。 多次相邀。 這一次更是親臨。 只是打量了幾眼,并沒感覺到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除了長的白凈點,有股出塵氣外,跟常人沒什么不同。 也不像是外界傳的兇神惡煞,也不像是外界傳的三只眼,四只耳。 嵇恒停在門口,平靜的打量了幾眼四周,目光落在繚可了身上,眼神微微有點異樣。 他對繚可還是有點印象。 當年自己似提點過,沒想到八九年不見,竟已攀爬到如此高度了,當真是恍如隔世。 見嵇恒看向自己,繚可心中一緊,不敢點頭致意,唯敢將頭微微垂下,不敢直視嵇恒目光。 如今的嵇恒出在風口浪尖,他雖心中很是感激,卻也不敢表露出來,不然恐為自己遭來禍事。 一念至此。 繚可也不由一陣臉紅羞愧。 但出于利弊權衡,卻也不敢再也多余的動作,見嵇恒并未過多關注,這才暗松口氣。 嵇恒的目光落在了公子高,公子將閭等人身上,幾位宗室子弟,也是連忙朝嵇恒作揖行禮。 態度很是恭敬。 他們對嵇恒是很感激的。 若非嵇恒相助,他們恐還在提心吊膽的生活,哪里有機會隨意出入皇城,更沒機會得到爵位。 隨后。 嵇恒的目光落在了胡亥身上。 胡亥此刻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不過爾爾模樣,不過在迎向嵇恒目光時,還是有點閃躲,不敢直視。 最終。 嵇恒的目光落在了嬴斯年身上,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似對自己這位學生很欣慰跟滿意。 他朝著四周躬身一禮,淡淡道:“鐘恒見過諸位,勞煩諸位多次前來,實在慚愧?!?/br> “我本無心出仕?!?/br> “奈何陛下誠心相邀,并愿為我以重任,最終我鐘恒應下了?!?/br> 話音一落。 四周卻響起了一陣sao動。 嬴斯年跟胡亥面露一抹駭然,他們跟嵇恒朝夕相處多年,自是察覺到了其中異樣。 鐘恒? 這是何意? 雖然扶蘇下的詔書,的確是以鐘恒的名義,但那畢竟是對外的,如今卻是嵇恒主動說出了。 還有。 嵇恒這番話不對。 分明是扶蘇求著嵇恒出仕,怎么現在反倒變成了嵇恒,貪圖官職了?這根本就不是嵇恒的風格。 而嵇恒剛才出來時,意味深長的眼神,只怕同樣意義不少,他跟扶蘇在院內究竟談了什么? 以至于嵇恒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嵇恒是一個很傲的人。 絕不會輕易妥協跟退讓,當年始皇都做不到,扶蘇沒可能做到的,尤其嵇恒跟鐘恒兩名字,雖只是一字之差,那差別可就大了去了。 過去,嵇恒的確假以‘鐘先生’,但從未真的說出過自己名諱,眼下分明是放棄了自己的名字。 也放棄了過去的一切作為。 這是為什么? 繚可也滿心駭然,只是并未表露出來。 他知曉的并沒有胡亥等人多,卻也知曉,這一番話下來,嵇恒已從過去那個清冷孤傲的人,一下被拉到了地上。 兩者差別太大了。 對于嵇恒本該有的名聲,也會是要命的打擊。 這時。 扶蘇出來了。 他面色平靜,眼中似還帶著一抹笑,高聲道:“朕聽聞鐘恒久矣,早年,也曾請鐘先生出過手,只是鐘先生過去喜好清靜,不愿出仕,朕也一直沒有強求,如今天下方興正艾,正是用人之際?!?/br> “故朕不得不再三叨擾?!?/br> “幸鐘先生對大秦始終報以最大的熱忱,也愿意為大秦效力,朕心中也是十分感激?!?/br> “這次特意前來,便是為求先生出仕,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償?!?/br> “哈哈?!?/br> 扶蘇大笑出聲。 笑罷。 扶蘇繼續道:“今日,朕得如此大才,朕心甚慰,鐘恒,可愿跟朕同乘前往咸陽宮?!?/br> 一語落下,四周皆驚。 所有人都面露驚訝,都沒有想到,這鐘恒竟被陛下這么賞識,愿意讓其跟自己同乘一車。 要知道。 扶蘇乃大秦皇帝,能跟皇帝同乘一車,乃是多大的殊榮啊。 嵇恒淡淡點頭。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登上了輦車,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西城這間院子。 只是沒一會。 胡亥等人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魏勝去而復返了。 而且之前為嵇恒準備的車馬,此刻依舊停在外面。 這時。 魏勝小跑著到了嬴斯年跟前,做一道:“大公子,陛下有令,即日起,公子不用再在這邊學習了?!?/br> “這是何意?”嬴斯年蹙眉。 魏勝挑眉,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臣也不知,這是陛下下的口諭,不過從陛下方才告訴臣的?!?/br> “公子跟鐘恒的師生關系,恐已結束了,從嵇恒變更為鐘恒開始,就宣告結束了?!?/br> “公子過去的夫子是嵇恒?!?/br> “非是鐘恒!” 聞言。 嬴斯年面露不悅。 這時,胡亥卻看出了一些端倪,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斯年都不用再過來了?!?/br> “也跟嵇恒徹底斷絕關系了?” 魏勝面露一抹尷尬,依舊還是點了點頭,無奈道:“這是陛下的意思,臣只是來傳信的?!?/br> “父皇,這是何意?”嬴斯年一臉不滿,嘟囔著:“我在這邊好好的,為何要斷絕關系?還要讓我徹底離開這邊?!?/br> 胡亥沉思了一下,輕嘆道:“只怕是你這位父皇跟嵇恒關系僵了,不想讓你繼續受其影響?!?/br> 他心中費解。 為何局面會一下變成這樣? 毫無任何預兆啊。 魏勝面露感激之色,這種事他可不敢亂言,稍微說錯,可就是大禍臨頭了,有胡亥幫忙開口,他也是連忙轉了話題。 魏勝道:“胡亥公子,陛下同樣說過,若是公子愿意回宮,也可隨著大公子一起回去,你當年住的宮殿,一直還為你留著?!?/br> 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