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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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上當了?。?!” “上當?”何瑊目光閃爍,有些不安道:“這應該不會吧?” 張良道:“沒有什么不會的,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局,嬴政要的就是我們輕敵,他之所以把路線提前公布,為的就是讓我們放下戒心,云夢跟吳越乃我等六國貴族大多數人的聚集之地,這個消息秦廷一定是有所耳聞的,所以始皇這次巡行特意途徑這兩地?!?/br> “除了威懾我等?!?/br> “便是借機清剿我等,好削弱我們力量?!?/br> “此等意圖,就算是三歲孩提,恐都能看出一二,其他貴族又豈會看不出?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定會選擇撤離云夢,選擇退居到吳越,因為云夢為第一個大清剿的地方,我們都不清楚秦軍的清剿力度,因而自不敢去冒險?!?/br> “正常而言?!?/br> “當秦軍清剿完云夢,隱匿在吳越的貴族就該再度撤離了,但眼下嬴政并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正如你所說的,嬴政在云夢僅僅待了十天,便再度上路了,這也意味著,藏匿在吳越兩地的貴族沒多時間撤退,一旦撤退不及時,為秦軍發現,后果不堪設想?!?/br> “尤其你還自作聰明,將東南有天子氣的消息,散布在吳越兩地?!?/br> “這豈不是在自找麻煩?” “而且……” “你聽到秦軍在云夢清剿并無多少斬獲時如此激動,可想而知,其他貴族同樣會報以此等心態,但殊不知,這或許就是秦廷放出的障眼法,為的便是讓我們放松警惕,而六國貴族很多本就不喜東躲西藏,在聽聞這個消息后,原本該搬離的,或許也會心存僥幸,想要留下,固然依舊會有不少貴族撤離,但只要能有多一族一家留下,那便意味著秦廷達到了目的?!?/br> 當這些話說出時,張良眉頭一皺。 他感覺不對。 他之所以敢下此判斷,是因為過去嬴政就是以清剿為主,只是吳越之地遠比云夢更大,畢竟是周代兩國之地,而這次秦軍人數雖眾,就算加上地方的士卒也頂多數萬人,想真的清查吳越兩地,依舊有些不現實。 除非秦廷摸清了六國貴族的真正藏匿之地,不然效果依舊不會太好。 那嬴政折騰的意義何在? 真的就只是做一下表面樣子? 但這跟張良印象中的始皇已判若兩人,他雖知曉嬴政目下已有些昏闕,但還到不了這種地步,那嬴政究竟意欲何為? 一時間。 張良反倒捉摸不透了。 見狀。 何瑊倒是輕笑一聲,笑道:“張良,你就是太多慮了,嬴政隨行士卒也就萬人,吳越之大,非數十萬軍士難以清查,而我等在吳越之地盤踞多年,根深蒂固,這豈是秦廷能輕易找到的?” “依我看,秦廷就是在虛張聲勢?!?/br> “嬴政若是真有辦法,又豈會不用?何以大費周章的巡行?” “不正是因為不巡行,便不能鎮撫天下嗎?” “但也只能起到鎮撫作用?!?/br> “想徹底清剿我等,根本就是癡人說夢?!?/br> “我等只需穩坐釣魚臺,靜等著流言讖語爆發,嬴政到時雖怒不可遏,卻也對我等毫無辦法,只能將東南地脈進行毀壞,以發泄心中怨氣,而這恰恰又中了我們算計?!?/br> “我們才是真正的穩cao勝券!” 第296章 你又真比我們高貴多少?! 陽夏縣。 春耕已到了末端。 正常而言本該沒多少人的田間,此刻依舊有很多農人在耕作。 正用鐵耒松土翻地的女人停下手中活路,抬頭拭汗的同時,瞥了一眼前方裸著黝黑脊背的男子,黃瘦的臉膛上彌漫著一股木然及心疼。 他們一家的田地早就耕作完畢。 只是自己良人這次是從縣里逃回來的,這段時間不知為何官府沒有來查,也是讓他們得以將自家田地耕作完畢,只是官府的官吏何其暴虐,自己良人又做了如此‘惡行’,定然是會被官府后續報復的。 而吳廣回來這段時間,一直埋頭在地里耕作。 他很清楚。 官府不會給自己留太多時間。 這十來日,官府之所以不派人抓自己,便是因為那皇帝就在陳郡不遠,擔心引起皇帝的注意,但皇帝不可能一直待著不走的,等到皇帝一走,這些人就會顯露原形,到時自己的處境將會無比艱難。 他倒是不怕被官府針對。 大不了一死。 甚至若真是被逼急了,他都敢跟那些狗官拼命。 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自己妻兒。 想到自己妻兒,吳廣原本很強烈的殺意,瞬間就心軟了下來。 只是松土的勁兒更大了。 不知勞作了多久,整個田地都已全部翻松了一遍,農婦淡淡笑了,很是滿意道:“良人,今年我們家的田是附近耕的最好的,今年我們家的收成一定也比他們多?!?/br> 吳廣回過頭,望著同樣黝黑膚色的女人,氣恨恨道:“再多有什么用?官府收的也更多?!?/br> “這些該死的縣官不換,我們的日子就好不了?!?/br> 女人疲憊笑了笑,眼中充滿了無奈。 吳廣也沉默了。 良久。 吳廣想到縣官的那丑惡嘴臉,終究是狠下了心,冷聲道:“等今年收成完,就把地賣給那些封主吧,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這次中途從縣里逃回來,定是被那些縣官嫉恨上了,按那些縣官的豺狼秉性,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我的,與其繼續在這里被各種針對折磨,還不如干脆跑了,我聽說我們里有不少人跑到云夢澤附近去了,你到時帶著錢糧也過去?!?/br> “良人……”女人一怔。 吳廣露出一抹惱怒,黑著臉道:“這日子也該到頭了,這幾年我三番五次被征召,不是去修縣城,就是去服徭役,還有就是戍衛,這次若非始皇巡行,根本就回不來,現在又為縣里厭惡,只怕以后日子更苦?!?/br> “家里沒有男人,你一個婦人,又怎么撐得???” “還不如跑了得了?!?/br> “就算落草為寇,也總比現在生活好?!?/br> “就這么定了?!?/br> 吳廣根本不容婦人開口,直接就做主定下了。 女人望著自家良人,又看了看地面長勢喜人的麥子,最終長長嘆氣一聲:“唉?!?/br> 終于下定了決心,吳廣倒是心中一松,也懶得再去耕地,噗嗒一聲坐在田埂上,粗黑的手不斷拭著額頭汗珠。 眼睛卻飄忽的望著天空,眼神里充滿著迷茫。 他也不知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再繼續維持現狀,他自己怕是要活不下去了,與其被折騰到死,還不如豁出去了,不過一切也要等到自家的麥子收成完后,想到還有幾個月,吳廣卻怎么都開心不起來。 晌午。 天氣正熱。 吳廣早就停下了手中農活,坐在田埂上喝著水,也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后生快步跑了過來,邊跑還邊急聲道:“吳兄,不好了,那個天殺的縣官來了,我剛才聽人說他好像是專門找你來的?!?/br> 聞言。 吳廣反倒顯得很平靜。 他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了。 “良人……”女人眼角泛出了淚光。 吳廣冷冷道:“就知道哭哭啼啼,橫豎不就一死,有什么好哭的?” 沒多久。 在幾名縣卒的擁簇下,一名頭戴高冠,身著錦衣的中年官員,就出現在田埂間,此人留著八字須,臉頰肥大,走起路來一搖一晃,顯得很是霸道蠻橫,看著來的這名官員,吳廣眼中的厭惡完全不加掩飾。 來人輕蔑的看了吳廣幾眼,又看了看長勢喜人的田地,嗤笑道:“吳廣,你倒是讓我一番好找,你這急急忙忙逃回來,就為了這幾畝爛田地?你可知要是壞了縣令的事,那是多大的罪過嗎?” “得虧陛下沒有來,不然你還能站著說話?” 吳廣腰桿挺得筆直,不屑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大事,我只知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若是連飯都吃不飽,哪還管那么多,反倒是你們,一個個人模狗樣,早晚要遭報應?!?/br> 縣佐冷笑一聲,只是望著吳廣手中緊握的鐵耒,眼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然嘴上依舊輕蔑道:“報應?那也是你們這些低賤人的,我們是何等身份,誰敢讓我們遭報應?” “呵呵?!?/br> 這名縣佐叫寧行。 他這次就是特意來警告吳廣的。 上一次吳廣帶人逃跑,可是拂了他的面子,連帶他被縣令叱罵了好幾天,只是之前始皇在附近,而且始皇還派了一些官吏在四周視察,他不敢有太多動作,但在確定始皇徹底走遠,而且確定那些視察的官吏也離開后,他便立即怒不可遏的找上門來了。 他要讓吳廣知道。 在陽夏這塊地界上誰才是天! 敢忤逆他們,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吳廣冷著臉,不予理睬。 見狀。 寧行也不惱。 他畢竟是出身陽夏縣的大族,還是有一番氣量,而且他是何等身份,跟吳廣這般低賤的人爭執,豈不是落了自己名頭?再則他已想好一百種折磨折騰吳廣的法子,自不會在這時去犯昏,相較于一時的口頭之快,見到吳廣無力掙扎無力反抗,只能憋屈的低頭,那豈不是更有快感? 寧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高高在上道:“吳廣,我這次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br> “你,我還犯不著?!?/br> “這次過來,是官吏有命令,需要臨時征發一些人去戍衛,你們之前本就是縣令因農時才特意放回來的,現在農耕差不多也結束了,你們也該繼續回來了?!?/br> “記住?!?/br> “我不是過來通知你的?!?/br> “是命令?。?!” “另外……”寧行看著地上綠油油的麥苗,冷笑道:“你之前提前逃跑的事,讓縣令很不高興,因而你家今年的田租,會多收一成,作為懲罰,若是你有什么不滿,還可向官府告官,我相信官府會做出正確判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