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書迷正在閱讀:背刺太子后我死遁了、后宮生存指南[清穿]、我的兩個頂流親兒子終于和好了、保命要從娃娃抓起、特種歲月之彈道無聲、經營無限流副本的第一步、神諭殘卷、龍在天涯、渣“攻”求生指南、炮灰人夫攻的賢惠日常
他問道:“那為何要降低入學條件呢?” “這對朝廷的負擔豈不很重?” 嵇恒輕笑一聲,淡淡道:“負擔的確會有,但這本就是朝廷該付出的?!?/br> “另則?!?/br> “這同樣是給朝廷爭取了時間?!?/br> “畢竟每個有爵者家中不一定剛好有總角之齡的孩提,所以一定程度上,朝廷對有爵者的功賞,會拉長到一定時間段內?!?/br> “并不會一窩蜂的去儒學?!?/br> “而且上學對朝廷而言,的確就是最簡單的?!?/br> “誠然?!?/br> “這種獎賞并不直觀?!?/br> “在朝廷大臣眼中,可能并不值得?!?/br> “但上層的環境跟底層的環境是不一樣的,底層有爵者最質樸的想法,便是讓自家孩子能出人頭地,而想要真正的出人頭地,無可避免的要解決一件事?!?/br> “便是識字!” “當官府承諾,近乎半免準許他們子弟入學時,這對他們的誘惑不可謂不大?!?/br> “有爵者大多數都會同意的?!?/br> “永遠不要低估父母對孩子的殷切期待?!?/br> “天下看似承平,但徭役很重,各家聚少離多,因而真正適齡的學子并不會很多,加之朝廷并不是承諾,讓他們進入學室,只是教他們最為基礎的識文斷字,在這種情況下,朝廷的支出無疑會大幅銳減?!?/br> “而且時間也會不斷拉長?!?/br> “將原本堆積在朝廷身上,甚至是已經無法兌現的承諾,一下子拉伸到幾年內,甚至十幾年去對兌現?!?/br> “這對朝廷而言,壓力可謂驟減?!?/br> 聞言。 公子高若有所思。 他已明白了嵇恒的心思。 就是將本該賞賜給有爵者的錢財、田地,換成入學資格,借著身為父母,對孩子的殷切期盼,繼而給朝廷減負,而且因為朝廷規定了適合上學的年齡,因而朝廷本該承受的壓力,還會得到不小的分散。 總體而言,利大于弊。 公子高點頭道:“先生之見,我已明了?!?/br> “的確為一道良策?!?/br> “我等謝過先生為國出策?!?/br> 公子高朝嵇恒恭敬的行了一禮。 公子將閭幾人也跟著行了一禮。 嵇恒淡淡一笑,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同樣是有自己的心思。 只算相輔相成。 他道:“民無信不立,國無信不興?!?/br> “大秦想要真正坐穩天下,定然要取信于民,就如當年商君徙木立信一般,重新贏得黔首信任,只不過這些年大秦要做的事很多,加之的確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并沒有兌現的想法,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br> “或許朝臣中有人認為,朝廷可置之不理?!?/br> “這也能為朝廷節省很多錢糧?!?/br> “然此種做法無疑是飲鴆止渴,得不償失?!?/br> “另外?!?/br> “大秦以法立國?!?/br> “想真正的秦法落實下去,就必須要將法推廣出去,僅靠宣傳律法的法官根本不夠,必須從其他方面著手?!?/br> “下沉教育便是其中之一?!?/br> “過去因為教育的成本高昂,朝廷根本無暇去觸及?!?/br> “這才讓儒家漸漸得勢?!?/br> “若是我的建議得行,大秦將教育下沉,無疑會擠壓儒家的環境,將儒家的一些迂腐思想,徹底從底層拋棄掉,也利于日后大秦律法的進一步推廣,畢竟教材對人的潛移默化,比世人想象來的要深?!?/br> “正因為此?!?/br> “我都堅定認為朝廷會這樣做的?!?/br> 嵇恒語氣很堅定。 公子高也面露肅然之色。 他其實對朝政理解不多,但多少還是有些了解。 也知曉朝廷面臨的嚴峻形勢。 若是真能借此平息底層民眾的不滿,對大秦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隨即。 他似想到了什么,開口道:“近段時間城中沸沸揚揚的鹽鐵之事,先生可有聽聞?” 嵇恒眼中露出一抹異色,笑著道:“自是有所耳聞?!?/br> “不過問題不大?!?/br> “哦?”公子高面露異色,他緊緊的看了嵇恒幾眼,似想到了什么,苦笑道:“原來先生有所出手,怪不得兄長這段時間這般氣定神閑,有先生出手相助,關中的鹽鐵危機應當無礙?!?/br> 公子高跟嵇恒又簡單聊了幾句,便直接起身告辭了。 既得到獲得爵位的方法,他們自要傾力嘗試。 他們本就沒有多少選擇。 與其將命運交給他人喜好,還不如將自己的命運抓到手中,至少曾經嘗試過。 噠噠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院中。 胡亥并沒有跟著離開。 他前面一直在一旁旁聽,聽得也實在是無趣。 后面自顧自的在院中閑逛起來。 等公子高等人徹底走遠,胡亥才后知后覺的走過來,他轉過身,看了看已經關閉的屋門,眼中露出一抹警惕,他拿著涼席,朝嵇恒近前挪了挪,開口道:“嵇恒,這次鹽鐵之事,當真是出自你手?” 嵇恒蹙眉。 他平靜的道:“并未參與太多,只是有所提醒?!?/br> 胡亥眼中露出一抹不悅,埋怨道:“嵇恒,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分明是我發現的你,為何你現在跟大兄走在一起了?” 他對嵇恒的做法很不滿。 當初若非他慧眼識珠,嵇恒當時可能就死了,哪有現在的風光?結果嵇恒非但沒怎么幫自己,反倒一直在幫大兄做事,這讓他心中很有情緒。 嵇恒眉頭微皺。 他冷聲道:“無關乎幫誰,我只是一說故事的人,并不牽涉其中?!?/br> “你說謊?!焙ッ偷呐陌?,對嵇恒怒目而視,他冷聲道:“你這分明就是狡辯,你哪沒有牽涉?兄長這大半年的變化,就算是宮中的侍女都有所聽聞了,這難道不是你的功勞?” “你口上說著不牽涉,其實根本就沒做到?!?/br> “你一直在幫大兄!” 嵇恒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他道:“的確是這樣?!?/br> “但我的規矩很早便定下了?!?/br> “一兩故事一兩酒,扶蘇給了足夠的酒,我就給他講足夠多故事?!?/br> “這未嘗算得上是偏頗?!?/br> 胡亥冷哼一聲,對這個解釋根本不認可。 在他眼中。 嵇恒分明一直在幫大兄。 若非嵇恒相助,大兄豈能在朝廷聲望日漸濃厚? 這次鹽鐵之事,起初大兄將奏疏呈上時,更是引得了朝廷反對,但最終父皇依舊力排眾議,放手讓大兄去施為,這未嘗不是嵇恒在暗中出謀劃策,不然父皇豈會讓大兄做這么冒險的舉動? “你這就是在狡辯?!焙嵟溃骸澳憔褪窃趲痛笮??!?/br> “你從一開始就偏向了大兄?!?/br> “是不是?!” 胡亥高聲質問著。 嵇恒沉默。 胡亥冷笑一聲,漠然道:“因為大兄在你心中是公認的儲君,是大秦二世皇帝的不二人選,所以你才這么盡心盡力的幫助大兄,你跟那些朝臣一樣,都是些趨炎附勢之徒?!?/br> “枉我在獄中那么信任你?!?/br> “你就這么對我?” 胡亥越說越來勁,此時更指著嵇恒叫罵。 顯然已憤怒到了極點。 嵇恒面色如常。 并未因此感到憤怒。